敵人那張網，看著天衣無縫，盤根錯節。
    他得像個走鋼絲的，小心落下每一步，撬動那些看似焊死的關節，把能拉攏的都拉過來。
    這局棋，沒法輸。
    京城的夜，深不見底。
    一場沒硝煙的仗，悄悄打響了。
    他能不能在這亂局裏，找到跟他站一邊的棋子？
    柔嘉集團總部，ceo辦公室。
    空氣死沉死沉的，空調吹出來的風都帶著一股子黴味兒。
    蕭言闕背對落地窗，外麵天色是那種髒兮兮的灰。他沒看，手指在加密平板上劃拉，留下道道殘影。
    “不能這麽幹等著。”他轉過身，辦公室裏另外兩個人臉上那股子憋屈都快溢出來了。
    “霍老那邊隻能走暗線，秦家和那個周正國，現在碰不了硬的。”
    “但明麵上，得讓他們知道疼。”
    趙誌明眼睛裏噌地冒出點火星子：“你的意思是……？”
    “扒皮，抽筋。”蕭言闕的語氣沒什麽起伏，“他們不是喜歡玩髒的嗎？那就讓他們自己洗洗看，洗不洗得幹淨。”
    他把平板屏幕朝向林雪柔和趙誌明。
    上麵是些處理過的圖表和文字，全是“龍騰”技術抄襲的間接證據鏈，還有“暗流”幾次違規操盤留下的尾巴。敏感信息都抹掉了，但足夠惡心人。
    林雪柔秒懂：“找人放料？得是信得過的，不會反咬一口的渠道？”
    “嗯。”蕭言闕點了下頭，“霍家有路子，能把東西精準地喂出去，還查不到咱們頭上。”
    “好！”林雪柔沒半點猶豫，抓起內線電話，“我這就去安排。”
    趙誌明也搓了搓手，那股子火氣終於找到了出口：“生意上呢？那幫狗日的搶了咱們多少單子，還拿供應鏈卡咱們脖子！”
    “柔嘉牽頭。”蕭言闕看向林雪柔，“把那些同樣被‘龍騰’、‘暗流’坑過的公司都拉過來，搞個聯盟，集體抵製。官司也一起打，動靜鬧大點，讓他們首尾不能相顧。”
    “媽的，早該幹他娘的了！”趙誌明一拍大腿，“我這就去聯絡那幾家，一個個都憋著火呢！”
    命令下去，幾條線立刻動了起來。
    沒過多久，網上開始有動靜。
    幾篇看著挺客觀，但字裏行間都透著股子“我有料”的“深度分析”文章，悄沒聲地冒了出來，然後病毒似的開始擴散。
    文章不提柔嘉，不提蕭言闕，就逮著“龍騰科技”那款吹上天的vr遊戲引擎說事兒，旁敲側擊，說它的核心技術跟幾年前歐洲一個解散的實驗室成果像得離譜，還配了幾張模糊但懂行的一看就明白的技術對比圖。
    另一邊，幾個平時專挖財經黑料的自媒體，也放出了“暗流投資”在幾次小並購裏，用高杠杆惡意砸盤、搞內幕交易的截圖證據。關鍵信息打了碼，但那股子血腥味兒，圈裏人隔著屏幕都能聞到。
    這下熱鬧了。
    “臥槽？‘龍騰’那引擎真是偷的？”
    “‘暗流’這吃相，嘖嘖，扒皮抽筋都沒這麽狠啊！”
    “細思極恐，這兩家公司到底什麽來頭？這麽無法無天？”
    網上炸開了鍋，各種猜測、扒皮貼層出不窮。雖然很快就有水軍下場洗地、攪混水，但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不是那麽容易拔掉的。
    柔嘉集團總部，公關部燈火通明，鍵盤敲擊聲跟打仗似的。
    林雪柔親自坐鎮，臉色冷得能刮下層霜。
    “龍騰”和“暗流”的反撲，比預想的更快、更狠。
    洗白通稿跟不要錢似的滿天飛，甚至倒打一耙，說柔嘉惡意競爭，雇黑客偷商業機密。
    那幾家發“爆料”的自媒體，賬號說封就封，負責人不是收到匿名威脅信，就是收到了措辭嚴厲的律師函，透著一股子“弄死你”的狠勁。
    “林總，對方的公關團隊太猛了！反應速度、資源調動，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公關部負責人急得滿頭大汗。
    蕭言闕的加密平板上，係統冰冷的提示音適時響起：【檢測到大規模、高強度信息操控行為。反擊模式、資源調用特征與‘影族’下屬情報操控單位‘織網者’高度吻合。正在進行幹擾與反製……】
    果然是他們的人下場了。蕭言闕周身溫度又降了幾分。
    他立刻通過加密渠道聯係霍家那邊的人，還有林雨薇那個膽大的朋友，讓他們立刻加強安全防護，千萬別暴露。同時讓係統加大反追蹤和信息保護力度，死保爆料源頭。
    商業戰場，同樣是刺刀見紅。
    林雪柔頂著巨大壓力，展現出驚人的魄力和手腕。她硬是拉攏了幾家同樣被坑過的企業，組建了一個臨時聯盟，對“龍騰”和“暗流”的幾項核心業務發起了聯合抵製。
    法務部也沒閑著，針對“龍騰”不正當競爭和“暗流”惡意收購的訴狀，正式遞交到了法院。
    會議室裏，氣氛壓抑得能擰出水。
    “林總，‘龍騰’那邊又降價了！媽的，跟咱們剛談好的一個渠道商，又他媽開始搖擺了！”
    “‘暗流’通過他們控股的那個供應商，又開始卡咱們芯片了！這批貨要是跟不上，生產線就得停！”
    壞消息一個接一個砸過來。
    林雪柔麵沉如水，快速下達著應對指令，拆解著一個個難題，但緊抿的嘴角還是泄露了她的疲憊。敵人的反擊太精準，太老辣，總能打在最疼的地方。
    霍家那邊也傳來了消息。
    霍九州動用了霍家在全球商業領域盤根錯節的關係網，開始對“聖杯基金”以及那些跟“龍騰”、“暗流”有資金往來的海外公司，進行商業調查和金融層麵的施壓。雖然水花不大，一時半會兒也看不到效果，但至少能讓對方分點心。
    然而，這場反擊戰，打得異常艱難。
    蕭言闕坐在自己辦公室裏，看著屏幕上不斷滾動的戰況信息，眉頭皺得死緊。
    輿論場上，他們扔出去的石頭激起了一些浪花，但很快就被對方用更強的力量壓了下去。
    商業對抗上，他們雖然給對方造成了一些麻煩，但始終傷不到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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