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祝你好運,西塔漢

字數:6483   加入書籤

A+A-


    “你覺得我美嗎?over。”
    “over。在靠近我一點嘛。”
    “honey,我們已經靠的很近了。我想我們應該無法更近一步了。”
    “把你的嘴靠近一點。”
    黃昏的碼頭上,一位戴著絲綢稻草帽的女人與一位不修邊幅的男人依偎在一起。她們坐在碼頭的長椅上靜靜欣賞著逐漸遠去的夕陽。
    女人伸出了手,捧在男人的臉上,男人也微微轉頭用著迷離的眼神看著絕美的女人,夕陽西下,晚霞披在兩人的身上。女人察覺到了夕陽的倒影,她慢慢起身,雙手環抱著男人,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道不亞於落日的紅暈。
    任誰看到這副場景都會驚訝。一位貴氣十足的美女與一位落魄潦倒的流浪漢坐在一起,她們甚至還在熙熙攘攘的碼頭上做著尤為親密的舉動。這簡直是“不可理喻”。
    當然,這隻是別人的世家。在她們彼此的世界裏,隻有對方,也隻存在對方。
    “honey,你覺得夕陽會為我們停留嗎?”
    男人感受著來之不易的晚霞,看向趴在他懷裏的女人。
    “over,噓~不要說話。夕陽現在還在,最起碼現在還在。”
    女人沒有回答男人的問題,她伸出她潔白修長的手指堵在男人的嘴上。她似乎並不想談論這個話題。
    “是啊,最起碼現在還在。但是它不會一直存在。夕陽過後就是星空,星空過後就是明日。經曆了數個輪回才能感受到夕陽的美好。”
    男人寵溺的握住了女人的手指,將她的手掌慢慢放在了自己的臉上。
    “over,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賭博的場景。每次回想起來,我都會激動萬分。那是我這輩子經曆過最美妙的夜晚。”
    “不僅對你來說是的,對我來說也是的。怎麽了嗎?over。”
    “這次我們賭什麽?賭baby的性別嗎?哈哈哈。”
    “不。這次我們賭:能不能改變世界。”
    “我喜歡這場賭局。可能的存在,也可能發生。但是再答應你之前,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over?無論任何事,我都會答應你的。你是知道的。”
    “永遠也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不好,因為,我已經答應過你:我們要在一起一輩子了,少一天都不行。”
    黃昏下的麥爾西酒館。這兒的大堂內氣氛緊張,渾濁的巫術光波高舉著穿著華麗的西塔漢,倒懸者雖然停下了手頭的動作,但是依舊沒有讓西塔漢恢複自由。可憐的西塔漢依然處在昏迷之中。
    當然,自從倒懸者和阿卜杜走進麥爾西酒館後,這裏就再也沒進過別的客人,也沒出過別的客人。
    “這麽說,你知道那張塔羅牌的下落?”
    倒懸者伸手阻止了想要攻擊的阿卜杜,在經曆過威斯都一事後,倒懸者變的更加成熟了。他清楚的知道他們來費列茲曼的目的。他們來費列茲曼的目的不是為了殺戮,而是為了塔羅牌。
    “嘖。”
    阿卜杜不屑的坐在了沙發上。
    “當然,兩位客人能找到這裏來,就說明你們掌握了確切的情報。這不是我想瞞就能瞞住的。畢竟塔羅牌確確實實在麥爾西酒館裏閃現了。作為這裏的酒保,我不可能什麽事都不知道。當然,我們的工作時間是不能喝酒的。”
    凱瑞絕對是這間酒館裏最特立獨行的一個人,無論是他的站姿還是他說話的語氣,都絲毫沒有被剛才的那兩顆頭顱所影響。他之前是什麽樣,現在就是什麽樣。
    “別說廢話。我要知道關於那張塔羅牌的所有情報。”
    聽到凱瑞的話,倒懸者慢慢放下了早已失去活力的西塔漢,他將西塔漢重重摔在了地上。然後轉頭看著說話的凱瑞。
    他已經做好了全部的打算,他要比在威斯都的時候更加果斷。
    “好的客人,既然您已經付了款,那麽我就有必要為您服務。接下來我說的每一句話都希望您能認真傾聽。”
    “關於在麥爾西酒館裏出現的那張塔羅牌,這個故事並不是空穴來風,作為現場為數不多的親臨者。就由我來向您講述關於那張塔羅牌的全部。”
    “在費列茲曼的曆史長河中,別說塔羅牌了,就連大型巫術教會都沒有出現過。巫術界中經常戲稱我們這裏為“巫術邊境”。這些我想您應該是知道的。不過,就在數年之前。費列茲曼建成了唯一一座大型碼頭,這座碼頭成了連接巫術界重要的交通樞紐。在碼頭建成後,費列茲曼就陸陸續續湧進了很多巫術師。我想今天的二位也是乘坐輪渡來的吧?”
    “巫術師湧進費列茲曼就會出現導致賭桌上的失衡。原有的籌碼變成了一張張畫滿巫符的巫紙,穿著便服的賭徒變為了身披巫袍的巫術師。在日漸巫術的熏陶下,費列茲曼也漸漸充滿了巫術氣息。我想這也應該就是孕育出那張塔羅牌的關鍵吧?”
    “費列茲曼在巫術界是不起眼的。就像塔羅牌序列的9號卡牌一樣。它代表了費列茲曼的精神世界,也代表了所有賭徒的逆反心理。孤獨,真理,反省,忍受。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樣。隱者。隱藏在物質橫流的世界中,才能徹底使自己銷聲匿跡。”
    “兩位客人,你們的套餐已經上齊。這裏可沒有神秘小禮。”
    凱瑞深深的朝倒懸者和阿卜杜鞠了一個躬,他將他所得知的一切都悉數告知二人,甚至連同那張塔羅牌是什麽都說了出來,很明顯,他比西塔漢還要了解那張塔羅牌。
    倒懸者和阿卜杜沒有理會彎腰的凱瑞,兩人對視一眼似乎在暗中討論凱瑞話語的真實性。
    “別以為隨便編了一個隱者就能騙過我。那張塔羅牌絕對不可能是隱者。”
    阿卜杜冷笑一聲,隨即他就抽出塔形鈍器橫在凱瑞的肩膀上,很明顯,他又準備大開殺戒了。
    “住手!阿卜杜。夠了。我們走。”
    出乎預料的一幕出現了,隻見倒懸者出手握住了橫在凱瑞肩膀上的武器。攔在阿卜杜的麵前。這一幕讓人十分不解。
    “你幹什麽?你不會真信了他說的鬼話吧?你真的認為那張塔羅牌是隱者嗎?隱者都消失多少年了,好巧不巧的就在這裏現身,還好巧不巧的就被他看見了。居我了解,在巫術界中就沒人能找到隱者,就連威卡教都不行。”
    阿卜杜絲毫沒有要收起武器的意思。他堅定認為凱瑞就是在胡說。
    隱者這張塔羅牌一直埋沒在巫術界的曆史長河中,從來就沒有人見過這張塔羅牌。人們對於隱者的了解也隻能從古老的卷軸中找到一點點蛛絲馬跡,甚至還有人說,根本就不存在這張塔羅牌。迄今為止,沒人知道隱者到底有沒有化身,更沒有人知道隱者是誰。連存在都存疑,更別說見過了。
    啪!
    倒懸者沒有理會阿卜杜的話語,隻見他不緊不慢的從巫袍中掏出巫紙然後撒向半空。巫紙在半空搖擺,散發著濃稠的巫術能量,這些巫術能量席卷麥爾西酒館裏的每個角落。
    啪嗒!啪嗒!
    巫紙落下,隻見剛才那些站在一旁的酒客與賭徒都邁著癡呆的步伐緩緩走向麥爾西酒館的大門。沒錯,這是倒懸者的驅散巫術。
    隨著驅散巫術落下,現在的麥爾西酒館內隻有四位身影。舉著武器的阿卜杜,站在阿卜杜旁邊的倒懸者,靜靜站在原地的凱瑞以及昏迷在地板上的西塔漢。
    倒懸者遣散的眾人。
    “你不是普通人吧?”
    眾人離去,倒懸者看著凱瑞問出了這個問題。經過他的觀察,他認為凱瑞的身份絕對不可能是一個小酒保那麽簡單。
    “當然先生,我怎麽會是普通人呢?我是麥爾西酒館最後的酒保。也是這裏的負責人。隻要來到麥爾西酒館就都是我的客人。”
    凱瑞沒有因為橫在肩膀上的武器而打顫。語氣也沒有因為阿卜杜淩厲的眼神而顫抖。他依舊保持著酒保凱瑞該有的風度。
    “開個價吧。”
    倒懸者聽明白了凱瑞話中的意思。他緩緩坐在沙發上,頗有興致的盯著凱瑞那處變不驚的臉龐。
    “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他到底是什麽身份?”
    倒懸者的話聽懵了一旁的阿卜杜,他猶猶豫豫的放下武器,問向倒懸者。
    “他是推演官。”
    倒懸者也沒有賣關子,他直接給出了答複。
    “推演官?你是說這個家夥是推演官?你是從哪看出來的?!。。。不對!我明白了!”
    阿卜杜的眼神突然瞥見了躺在地上的西塔漢,他好似想明白了一切。
    推演官,巫術界內人造的變量和可能。他們的存在就是為了推演事態的進行,從而在其中加入應有的調味劑。他們不會幹擾事態的最終結果,隻會影響事態的前進路程。他們做這些事沒有理由也沒有目的,隻是想看到可能和變量的增加,與其說他們是為自己行動,不如說他們是在為可能和變量行動。
    推演官們隱藏在任何你能注意到的角落,同時他們也幹預著你日常生活的一切,隻要有推演官在的地方,那麽這個地方就不會太平。無一例外,如果世界上少了變量和可能,那麽他們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當然,他們沒有立場,任何人都可以和他們做交易,他們也熱愛與任何人做交易。
    “倒懸者,你的出現比我預期的時間要早了一點。沒想到你這麽快就看出了我的身份,我還以為你會和塔一樣對我大打出手呢。嗬嗬,既然你都把話說明白了,那我也就沒有什麽好隱瞞的了。說吧,你想知道什麽?”
    酒保凱瑞搖身一變,化為了推演官凱瑞。他放下手臂上的毛巾,與倒懸者還有塔坐在了一起。
    “你們這些推演官,天天不幹正事,不是在這裏開酒館就是在那裏辦溫泉。無不無聊啊?明明掌握不得了的力量卻喜歡和普通人混在一起。真不知道你們怎麽想的。”
    見到推演官的露麵,塔也收起了武器,他大腿翹著小腿躺在沙發上,拿起了剛才客人還沒喝完的酒水一飲而盡。
    他也想明白了凱瑞為什麽是推演官。他身份的突破點就是那個暈倒在地麵上的西塔漢。酒保凱瑞沒有救西塔漢的理由,進店的都是客人,那麽剛才命運之輪教徒也是客人。這不是關鍵,關鍵的是,他說了9不是九。
    這種叫法隻有“古人”才會這麽叫,或者是塔羅牌才會這麽叫。
    “別說廢話了阿卜杜。我們現在不想知道那張塔羅牌到底是什麽,我們隻想知道他接下來準備去哪?”
    倒懸者說出了他的要求,想必他也準備好了應有的報酬。
    “老實說,我不知道。他的行蹤我追查不到。隻要他走出費列茲曼,我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至於他去哪,準備去哪。我毫不關心,反正他不可能是在費列茲曼就對了。不過你們既然這麽說了,那我就給你們一個回答吧。花城—克滋特。那裏的鮮花今年會提前綻放,如果我是他的話,我想我不會錯過。”
    凱瑞坐在沙發上,他輕輕活動了一下手指,隨即他的指尖就長出了一朵火紅豔麗的鮮花。他看著不會凋零的鮮花,說出了克滋特這個坐標。
    “我知道了。我們走阿卜杜。”
    “這是煩人,竟然要和你這種人去克滋特。我好想魅蘭啊~”
    聽見倒懸者的話,阿卜杜懶洋洋的從座位上起身,他疲憊的伸了一個懶腰,然後就推開了麥爾西酒館的大門和倒懸者一同走出。
    至於推演官的報酬。他們已經付過了。現在的麥爾西酒館內隻留有推演官一人,昏迷在地的西塔漢早已消失不見。
    “祝你好運,西塔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