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破碎的劍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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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萊安娜同學,你想殺死過去的自己嗎?”
    文和體場的擂台上,目鳴悠被冰血劍一劍穿心。隻不過讓人奇怪的是,他並沒有就此倒下,而是看似完好無損的站立在布萊安娜的對麵。此時的目鳴悠正緊握冰血劍最銳利的刀鋒,他握著刀鋒,麵帶譏笑的看向憤怒無比的布萊安娜。
    啪嗒!
    “你是。。。為什麽有兩個我?不對!不對!你不是我!”
    冰血劍不知何時已經悄然融化,它不經意間的從布萊安娜的手中脫落,極寒的滑冰重重摔在堅硬的擂台上,炸的粉碎。血液與渾濁的冰水融在一起,你分不清它到底是血還是水。就像現在,布萊安娜分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自己。
    在布萊安娜的視野裏,緊握冰血劍的目鳴悠已經變為了曾經的布萊安娜。她的手臂上沒有別著代表七十開的袖章,她的眼裏也沒有一絲沙礫。
    “看來,你終究不是這把冰血劍的主人。我說的沒錯吧?現在的你,配不上這把絢麗奪目的冰血劍。”
    目鳴悠沒有顧及有些愣神的布萊安娜,他靜悄悄的從她的身邊掠過,然後彎腰蹲在擂台上,他看著破碎一地的冰血劍,慢慢伸出了手。
    那一塊塊渾濁模糊的血塊好像是布萊安娜現在搖擺不定的內心一樣。那一抹血紅代表了布萊安娜曾經的奮鬥,那一抹冰藍代表了布萊安娜現在的決心。隻是,這兩者不能共存。曾經的努力需要帶來的是堅定的信念,而現在的決心隻能代表無度的渴望。
    隻有正視自己,才能抓住最寒冷的那塊極冰。
    “麥爾帝。我怎麽感覺你又變強了?”
    “有嗎?可能吧。”
    唰!唰!唰!
    過去的風景與現在的信念交融在一起,它們一同召喚出了一把來自極寒的冰劍。通紅的冰麵覆蓋了它的全身,劍鋒的處了一抹冰藍代表了現在的身份。陣陣寒氣在劍柄上不停的外泄,好似要將持有者的全身精致武裝。這是一把紅色的劍,這是一把純正血劍。
    “布萊安娜,這把劍,是不是要比你那把靚麗多了?可惜,我才是這把劍的主人!”
    持劍者不是布萊安娜卻又是布萊安娜。布萊安娜看著持著血劍的目鳴悠,她的腳步不自覺的後退了幾分,她的眼中開始流露出一絲驚恐的表情。她不敢相信,她不敢相信,布萊安娜也能提起這把血劍。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提起劍!布萊安娜同學!”
    布萊安娜驚恐的揮著手,想要阻止那個朝她步步逼近的人。但是這裏是擂台,沒人會管你是否害怕,他們隻知道,比賽還沒有結束。
    一聲巨大的嗬斥充斥在擂台中,血劍的目標換了主人。血紅色的劍鋒頂在布萊安娜的喉嚨上,仿佛她現在隻要再動一步,這把血劍就會貫穿她的喉嚨。
    隻是,這種驚恐的本能是無法控製的。布萊安娜還是選擇了逃避,她既不想麵對血劍,也不想麵對她對麵的那個人。
    我沒有做錯。我隻是想讓七十開變的更好,我隻是想要拿回本該屬於七十開的一切。我做錯了什麽?錯的是園區,錯的是不公平的比賽。這種比賽就沒有存在的意義!
    唰!唰!唰!
    就在布萊安娜被逼入絕境的時候,一股黑色的能量悄然席卷了她的全身,這道黑色的能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鑽入布萊安娜的體內。在這一片潔白純淨的冰藍中,顯得格外刺眼。
    !出現了!
    !來了!
    呲!
    血劍刺出,鋒利的劍刃直逼布萊安娜的胸膛。
    啪!砰!
    然而就在這鋒芒顯露的一瞬間,一把消失不見的冰血劍重新出現在布萊安娜的手裏。布萊安娜手持冰血劍橫身直擋,直接就攔下了血劍進攻的腳步。兩把同樣鋒利的冰劍在空中激烈的碰撞,每一次碰撞都產生出強烈的冰花。
    時而血紅沾染冰藍,時而冰藍侵蝕血紅。
    兩把劍誰也不讓著誰,兩個人誰也不慣著誰。曾經和過去誰也不想麵對誰。它們都認為自己是正確的,它們認為今天即是過去。過去即是未來。
    “哇哇哇哇!原來這場比賽是慢熱的嗎?但是布萊安娜同學的能力不是製造寒冷嗎?這有些本末倒置了吧?不過沒關係,足夠精彩就行!在這裏,我希望還留在場內的觀眾通知一下那些離場的觀眾,就對他們說:遺憾吧,你們錯過了最精彩的一場比賽。它不會回來了!”
    劍鋒與劍鋒碰撞的激烈場景直接激起了火烈鳥主持人那顆早已死去的內心。看著血劍的現世與冰劍的複生。火烈鳥主持人的興致到達了最高潮。劍術的比拚總是精彩無比的!
    “我沒看錯吧?場上為什麽有兩把劍?這。。。目鳴悠什麽時候變成了冰係極能者?他不是風係的嗎?”
    “。。。這個問題你別問我啊!我怎麽知道?哎呀!別管了,比賽精彩就行,管那麽多幹嘛?”
    “喂!喂!你出去了嗎?我跟你說啊!你錯過了最精彩的一場比賽!場上的選手都打爆衣了!”
    “啊?啊?喂?喂!別掛電話啊!”
    沒錯,現場的激情被重新點燃,說來也十分的可笑,熱烈的氣氛是被極寒的空氣所激起的。總是氣溫越低氣溫就越高,這可真是奇怪。
    與此同時,在文和體場看台上的另一邊,擂台上發生的場景也被久慈絲幾人盡收眼底。她們的表情不比停留在此的觀眾,她們每個人的臉上明顯更驚訝,更不解。
    冰?血?劍?
    “哇。。。悠學長什麽時候學會了這一招啊?他不應該學會這一招吧?”
    小洱張大了嘴巴。看著手持血劍,優雅步伐的目鳴悠,她十分不解。期待已久的暴風沒有出現,來自未知的寒流卻如期而至。。。這誰能猜到啊?
    “連你也不知道嗎小洱?我還以為。。。你之前胸有成竹的樣子,是知道些什麽呢。。。”
    夏臨絕對是最激動的那一個,看著擂台上刀光劍影般的景象,她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啊?這還是那個壞男人嗎?那把莫名其妙的劍他是從哪裏變出來的?他會魔法嗎?”
    蕾俞的零食從她的手中脫落,她滿臉不解的看著擂台上的目鳴悠,特別是那把血紅的劍。她的智商本來就不算高,這已經完全超出了她的認知。
    “。。。這個死魚眼到底是怎麽回事?他為什麽能使用別的能力?難道說。。。”
    相比於眾人,久慈絲的臉上更多是沉思。目鳴悠手中血劍出現的算意外嗎?算,那算合理嗎?也算。畢竟隻有久慈絲見識過目鳴悠全部的本領,那天在街頭,目鳴悠可是實實在在召喚出了波濤洶湧的烈火,現在再繼續變出絕對零度的寒冰也不是什麽難事吧?
    死魚眼到底是什麽人?他還是極能者嗎?他到底有幾種極能啊?
    !
    什麽!是那個小丫頭!她怎麽會在這裏!
    “抱歉大家,我現在需要上個廁所,我就先走一步了。”
    “嗯。ok!慈絲學姐。慢一點。”
    “知道啦慈絲學姐。”
    “你上廁所告訴我幹嘛?你指望我陪你去嗎?我告訴你,這根本不可能!”
    。。。
    就在久慈絲陷入沉思的時候,一道女生的身影將她的思緒拉回了現實。那道身影她見過,那道身影她再熟悉不過。就是那個披散綠頭發,身穿白大褂的小丫頭!就是她破壞了我的比賽。就是她要對死魚眼出手!今天你別想跑!
    說著,久慈絲就離開了眾人,朝著那道綠色的身影而去。
    與此同時的擂台上,重新恢複鬥誌的布萊安娜顯然已經達到了戰意的最高潮,她不知疲倦的揮舞著手中的冰血劍,她的每一次揮劍似乎都用盡了全力。那把湛藍的冰血劍在她的手中爆發出了藍色的光點。她麵無表情,她一無所懼。
    血劍的主人,看著這樣的布萊安娜,她也沒有退縮,她提起血紅的寶劍,拚死抵擋布萊安娜的揮砍,每一次的奮力抵擋都激起了紅色的冰花。這些冰花消失的擂台上,消融在空氣中。
    “布萊安娜同學。虛假的真實是帶來不了榮耀的桂冠的。你看看現在的自己吧。你身上還有七十開學生代表的影子嗎?”
    血劍的主人一邊揮劍一邊大聲朝布萊安娜喊話。她想就此喚醒沉睡已久的布萊安娜。
    唰!唰!唰!
    我已經說了很多遍,在戰場上是不能分心的。布萊安娜的攻勢實在是淩厲無比,稍有一個不注意就會萬劫不複。血劍的主人隻是稍稍說了一句話,她的防禦之勢就被布萊安娜所攻破。鋒利的冰血劍繞過血劍的阻攔,直接插進了肉體的肩頭。
    然後是旋轉絞殺,冰封的劍刃刺進溫暖的肉體中,布萊安娜手持劍柄猛烈轉動,頓時間,刺骨的疼痛與逼人的寒冷席卷全身。使人渾身顫動,發出哀嚎。
    “啊!”
    啪嗒!
    無論怎麽說,血劍的主人都是肉體凡胎,他承受不住寶劍在體內旋轉的痛苦,隻見她大叫一聲,然後握住血劍的手不自覺的鬆開。在他鬆手的一瞬間,血劍立馬滑落,摔在擂台上,變的粉碎。
    寒氣鑄成的冷劍再次碎在了合力文的擂台上。
    砰!
    然而盡管如此,布萊安娜的攻勢還沒有結束,她幹淨利落的將冰血劍從肉體中拔出,然後高高舉起,準備再次對他造成毀滅性的打擊。現在的布萊安娜什麽都不知道,她隻知道比賽還沒有結束,她還沒有站在最高的舞台。
    麥爾帝學長,我一定會做到的。這座獎杯我要親手送給您。。。
    看著攻勢愈發勇猛的布萊安娜,血劍主人的臉上沒有出現慌張,反而還出現了一絲淡然。麵對勢如破竹的寶劍,他沒有後退,而是微微向前了幾步。他要幹什麽?他的肩頭已經流血了,他想要再次體會寒流的冷酷嗎?
    “布萊安娜。我交給你的袖章呢?”
    !
    劍舞揮砍,冷氣叢生。冰霧籠罩,寒刺府心。
    高舉的冰血劍在穩穩的停在了半空。懷揣著決心的布萊安娜,被定在了原地。她不知所措的看著出現在她眼前的人,她的臉上寫滿了震驚與後悔
    “麥。。。麥爾帝。。。學長。您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我。。。”
    布萊安娜看著突然出現的麥爾帝,她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冰血劍。是放下,是放在了擂台上。
    啪嗒。
    兩把冰血劍一同破碎在合力文的擂台上,一同破碎在布萊安娜的心中。血紅模糊的冰塊與湛藍奪目的劍柄慢慢消失不見。
    “好機會!就趁現在!”
    “不行!我必須解決布萊安娜同學的心結。因為這場比賽是不公平的。”
    在丟失冰血劍後,布萊安娜就一直呆呆的站在這一片被冰霧籠罩的擂台上,看著她最敬愛的麥爾帝學長,她一句話也沒有說,她不知道她該說什麽,就像她不知道麥爾帝為什麽會離開一樣。就像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使用極棱一樣。
    公平。。。公平。。。我。。。
    此時,在無人注意的文和體場看台上,一位穿著白大褂,披散綠色頭發的小丫頭正默默注視著擂台上發生的的一切,在看到比賽停止的一瞬間,她的臉上就出現了撒嬌的表情。
    “哥哥!你為什麽要騙雅啊!目鳴悠今天根本就不在這裏嘛!你要雅來幹嘛啊!我要是現在不在這裏的話。。。我應該在實驗室吧?不過我的實驗室會漏水嗎?肯定不會!哥哥已經把我實驗室修好了。。。但是哥哥騙了雅!嗯。。。那我要討厭哥哥嗎?”
    !
    “小丫頭!你給我站住!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就在雅自言自語的時候,一道異常響亮的女聲打斷了她的思緒。隻見一位紮著雙馬尾的少女突然出現在她的麵前,並且還怒意衝衝的朝她接近。
    “久慈絲姐姐?嗯。。。我們現在不應該有故事發生。請你離開吧。不然我就要離開了。”
    看著出現的久慈絲,雅依舊穩穩的站在原地,她一邊看著手表,一邊迷迷糊糊的向久慈絲出言。
    “誰都不許離開!”
    布萊安娜現在就宛如破碎的劍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