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相關技術人員的失誤，導致動力係統與武器係統之間相互影響，最終導致機體失去動力。”
    “張婷總教官選擇了就地進行緊急迫降，但可惜的是，因為敵對生物、地形、天氣等多方麵因素的影響，張婷總教官最終迫降失敗。”
    “這是人聯空軍發展史上的一件大事，是人聯所有民眾的一大損失……”
    紅弩箭沒有繼續看下去。
    她沉默著，看向了一旁的小本子。
    那是小鳥那本的複印件，上麵目前所展示的一頁是小鳥為張婷所記載的她的日常習慣。
    【6：30 起床，洗漱，準備早練注意提前把需要替換的衣物備好）
    7：30 教授空軍理論知識一般需要我來備課）
    10：00 進行相關體能訓練……
    ……
    23：00 洗漱完畢，準備休息她喜歡小熊玩偶，需要提前將玩偶放置床邊）】
    “……”
    “所以，小鳥所做這些，就隻是因為親情嗎？”
    紅弩箭喃喃自語：“或許，張婷自己也理解錯了，他並不認為自己是張婷的傭人。”
    “或許他做這些的唯一原因，就隻是因為他對她的愛。”
    …………
    “嗡——咻——”
    戰鬥機劃過天空中的雲層，在天空中留下了一道道白色的軌跡。
    此時在機艙中，小鳥一隻手拿著酒瓶，另一隻手隨意把控著操縱杆，讓戰機隨著他的意誌飛行。
    以他現在的駕駛技術，即使是醉酒狀態也可以完美地操控著飛行器。
    他已經超過她了。
    小鳥發現自己還是忘不了她，即使已經過去了兩年多。
    她的聲音、她的麵容、她與他所經曆的事情，都如同洛鐵所刻的印記一般銘刻於心。
    在經過了發布會之後，他又想她了。
    所以他來了，來到了那個她失去生命的地方。
    戰機緩緩降落，最終停在了一小條跑道之上。
    艙門打開，小鳥從機艙裏打著酒嗝走了出來。
    他隨手回應了一旁士兵的敬禮，跌跌撞撞地走進了墓園之中。
    人聯在這一座小島上建立了一個小小的豐碑，旁邊有幾名士兵在這裏看守，他們都是空軍每一期的新兵。
    派新兵過來看守，已經成為了人聯空軍的傳統。
    這裏並不在歐米伽那座超大型現實穩定錨的作用範圍之內，不過小鳥並不擔心這裏被回溯。
    普雷爾那個混球讚助了小鳥一座現實穩定錨，聽說是他花了很久攢出來的，沒有動用歐米伽內的庫存。
    他說，他想以這個來表示他的歉意。
    ……嗬，那個混蛋。當初就應該打他一頓的。
    他走到了豐碑旁，坐了下來，倚靠在了豐碑之上。
    這樣就好像靠在她的身上一樣。
    張婷從沒有真正理解小鳥為她所做之事的意圖，小鳥也從沒有告訴她。
    一開始，小鳥承擔這些事情，的確隻是為了報恩；可後來，他逐漸喜歡上了那個英氣十足的女孩，並願意為她付出。
    這是他本人的意願。
    他知道張婷也喜歡他，而且這種喜歡並非姐姐對弟弟的關愛。
    他分得清。
    張婷本人也多次對他進行了暗示，她就隻差將她的心意直接說出來了。
    可是小鳥一直沒有接受。
    他裝作一個木頭，一個不解風情的人，一次次地回避著張婷那如火般的熱情。
    因為他自卑。
    她太過耀眼，太過萬眾矚目。自己連跟上她的腳步都要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自己又為什麽可以和她在一起？
    而就是因為這樣子的想法，讓他的話永遠沒有說出口的機會了……
    “……”
    “婷姐，我想你了。”
    他靠著豐碑，自言自語地說道：“你知道嗎？最近首席將當初你教我的那一個招式放在了新的遊戲裏。”
    “我估摸著我們應該會因此載入史冊了……嗬嗬……不過他們很多人不知道這是你教的，不要緊，我會解釋清楚的。”
    “首席是一個好人，我感覺比行政官要好。行政官那個大鐵腦袋，雖然很擬人，但終究在有些時候不幹人事。”
    “不像首席，次次都說要扣我工資，可還是一次都沒有扣過。”
    “我現在已經是上校了，婷姐。而且，我也接應了你的職位，成為了總教官。”
    “最新的那一批崽子質量不行，我回去還得好好練一練……”
    “……我最近遇上了一個有點像你的人，她也是一個飛行員，說話的語氣和你很像，都帶有一點點彈舌。”
    “不過她是一個神秘學家，這倒是和你不同。”
    “我們並肩作戰過，她能夠跟上我的思路，也可以配合我的作戰方式，是一個不錯的人。”
    “……”
    “……婷姐，你放心，我不會愛上她的。”
    “首席很快就可以解決一切的問題，到時候，隨著我們科技的發展，我會擁有無窮的壽命。”
    “我會等著你，婷姐。我會等著首席將相關的科技研製出來。到那時，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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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抱著豐碑，絮絮叨叨地說了好一陣，才起身往回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回頭望了一眼。
    那座豐碑仍在那裏，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
    “唔……嗝~”
    “武器係統故障，發動機故障，機身多處受擊……”
    小鳥看著自己這架戰鬥機的狀態，自言自語道：“……調試好了，就和她當初一樣。”
    “那麽現在……”
    他打開了通訊，與淩依的通訊器建立了鏈接。
    “小鳥？找我有什麽事？”
    “首席……嗝……”
    “……你喝酒了？那你為什麽是用機載通訊器打給我的……”
    “……首席，申請報廢一架z3戰鬥機。”
    “……”
    走在路上的淩依突然停了下來，旁邊的維爾汀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淩依知道小鳥想要幹什麽，這已經是他第四次申請了。
    按理說，一架人聯新式戰機的造價不菲，並不是可以隨意使用的消耗品。
    按規定來講，他應該拒絕小鳥的申請，並讓他現在就滾回歐米伽來。
    但很可惜，他就是規定。
    一架戰機而已。
    “準許。”
    “……申請暫時脫離複活網絡。”
    “否決！小鳥，你他媽是喝醉了嗎？！給我清醒一點！”
    “我等會要麽在機場看見你，要麽在克隆缸看見你！”
    “沒有第三個選項！”
    “嘀——”
    淩依掛斷了通訊。
    小鳥沒有理會被掛斷的通訊。
    他看著下方的島嶼，逐漸將機體調整到了降落姿態。
    “咯噔——”
    他落到了地上，在坑坑窪窪的地麵上開始了滑行。
    在這一條道路的盡頭，是一座小小的岩石山。當初張婷的戰機就是撞上了它才發生爆炸的。
    小鳥死死地拉住了製動杆，全力開啟了反推係統，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那一座山越來越近。
    50米……30米……10米……1米。
    他停在了它的前麵。
    小鳥成功了，這是他第一次成功。
    他癱坐在駕駛艙內，看著麵前的山體，嘴角露出了一個似笑似哭的笑容。
    “成了……哈哈哈哈……我成了……”
    “……”
    “嗚……”
    “嗚啊啊啊啊——”
    “嗚嗚啊啊啊啊——”
    他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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