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安娜——！”
    就在維爾汀因為兀爾德的名字出現而震驚的時候，院牆之外，傳來了熟悉的呼喊聲。
    “喔，今天還有客人？”
    瑪麗安娜奶奶笑嗬嗬地看著走進來的洛佩拉，向著她微微點頭。
    維爾汀走出了兀爾德的房間，看見了洛佩拉。
    “噢，你在這裏，維爾汀！”洛佩拉頗為驚喜地說道：“我們都很擔心你的安全。”
    是洛佩拉。她平安無事。
    但蘇芙比在哪兒？
    “大家都躲過了河上的災難，蘇芙比呢？”
    “貧民區發生了一些事……她留在那邊了，別擔心，鄧肯、卡森、和人聯的人跟她在一起，會保護她的安全。”
    維爾汀點了點頭，向洛佩拉要來了通訊器，試圖聯係上人聯。
    “呃，我這個是專門用來聯係芝諾的，可能無法接入人聯的信號……你很急嗎？”
    “總得報個平安。”
    維爾汀擺弄了一下通訊器，確定無法聯係上人聯之後，將其還給了洛佩拉。
    她回頭看了一眼房間，眼中出現了一抹擔憂：“而且，有個壞消息，德洛絲醫生被兄弟會綁架了。”
    “什麽？那群白癡，他們隻能做出這樣孬種的事情嗎？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今天早上。”維爾汀回答道：“當時我還在昏迷，是後來得知的這件事。”
    “今天早上……嘖，有點麻煩了。”
    洛佩拉皺起了眉頭，似乎對聽到的消息感到頭疼。
    看著維爾汀稍顯疑惑的眼神，她主動解釋：
    “在今天淩晨、大概六點的時候，人聯首席帶領貧民區的人們，對著天使兄弟會最後的大型據點發起了總攻。算算時間，應該正好比天使兄弟會的人出發綁架醫生的時間點稍晚。”
    “但凡早一點，或者晚一點，他們應該都可以在教堂區域阻止這一件事，可是就是這麽巧地卡在了這樣一個不上不下的時間點。”
    “現在他們應該正在打掃戰場。如果那一批綁架犯腦子沒問題的話，就不會再回去那一個已經不屬於他們的據點。”
    “……”
    維爾汀煩躁地揉了揉眉心。
    “如果我的通訊器沒有沉到河裏就好了，至少可以聯係上人聯。他們可以將整個聖保羅翻個底朝天。或者，想辦法聯係上拉美解放陣線也行……”
    “拉美解放陣線？”
    瑪麗安娜注意到了這個名詞。
    “孩子，這在如今的聖保羅並不是一件難事。這附近很多他們的人，連街邊的小販都有可能是他們的一個探子……如果你真的想聯係他們的話，可以去敲敲隔壁的門，很多人都知道那裏是他們的一個秘密據點。”
    聞言，維爾汀臉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秘密據點會廣為人知，但目前已經不是考慮這種事情的時候了。
    “多謝提醒，瑪麗安娜女士。我稍後會過去試試的……”
    “我還以為你沉了！洛佩拉！”
    白朗姆的聲音從一旁竄出。
    瓶中船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一股腦地撞到洛佩拉懷中。
    堅硬，勇猛，差點兒能讓一位成年男性心肌梗死。
    洛佩拉懷抱著瓶子，揉了揉被撞疼的地方，笑嘻嘻地說：“我的命比這些老家夥的胡渣子還硬，哈哈哈哈，沒那麽容易死。在你沉了之前，我都會好好活著的……”
    她的眼睛從白朗姆出來的地方看去，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腦袋正從那裏探出來，小心翼翼地看著她。
    “司辰，那邊那位是……金伯利？你被釋放了”
    金伯利躲在醫生的房間裏，探出半個腦袋，但洛佩拉還是發現了她。
    釋放？
    維爾汀注意到了這個詞。
    “追捕逃兵的時候，金伯利在重塑之手的人堆裏。我們抓回了她，但老爹並沒有把她丟進牢裏。我不知道她去哪兒了，反正老爹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洛佩拉向著金伯利女郎招了招手：“嘿，過來打個招呼如何？他什麽時候放你走的？還是說……你是逃出來的？”
    金伯利沒有回答。
    她的眼神閃躲，爪子卻緊繃著，似乎下一秒鍾就會做出激烈的反應。
    氣氛有些緊張，洛佩拉的笑容也逐漸消散，手落到了腰間的手槍上。
    就在這時，維爾汀出來打了個圓場。
    “我想……她應該救了我，把我從河灘旁拖了出來。”
    “……！你怎麽知……”
    “在我高燒退去後的幾個小時裏，我大概想起了昏迷前的事情。當時金伯利小姐驚慌失措地呼喚我，‘維爾汀……你不能死，你還不能放棄生命……’”
    噗嗤。
    就好像開水燒開了似的，金伯利女郎的臉上冒出了一團團紅暈，頭頂都好像冒出來了一股股蒸汽。
    她羞紅著臉反駁道：“什麽！我才沒有！我把你交到醫生那兒我就走了！”
    一聲抗議的尖叫從另一側傳來。
    “哎呀，沒錯，這位小姐不肯承認自己做了好事，明明她有很多機會可以捏碎維爾汀的脖子，但她選擇了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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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朗姆毫不留情地揭穿了金伯利女郎的謊言。
    “我想她不是你的敵人，洛佩拉。”
    “……”
    洛佩拉放下戒心，向金伯利放出善意，朝她揮手。
    陰影中的少女小心翼翼地走出來，仍然與洛佩拉保持著謹慎的距離。
    洛佩拉看著這位有些害怕的“新朋友”——比起在莊園被逮捕時，金伯利換了身新衣服，險些讓她認不出來。
    片刻後，她對緊張的金伯利露出微笑。
    “你當時和重塑之手的人在一起，很難不讓人產生懷疑。以前或許是個誤會，我為我曾經的魯莽道歉，當時情況緊急，我來不及……抱歉，金伯利。”
    她向金伯利伸出手，示意友好，但金伯利縮著爪子，有點兒遲疑。
    “好吧。但我不會那麽快地原諒你——不過，重塑之手、天使兄弟會什麽的……我一直搞不清那群複雜的家夥……”
    “你搞不明白……也很正常。我不會怪你的——那你和他們究竟是不是一條船上的呢？”
    一個突如其來，又順理成章的發問。
    金伯利女郎一愣，隨後急忙反駁：“不，當然不是了！我沒有船……我不和任何人在一條船上。一旦我能找到……”
    她仿佛想起了什麽似的，下意識地向四周張望。一無所獲。
    金伯利女郎難掩內心中的失落，語氣低沉。
    “我不是你們想要找的那種人。我也沒法給你們更多的信息了……如果你想要我離開，我會找個地方待著的。隻要別再抓我回去……我不想再看到……你們那個東西。”
    她不願意看向洛佩拉腰間。那是一種壓抑著的排斥、恐懼……或是某種深藏於心的東西。
    瑪麗安娜看著這一幕，開口道：“好了，孩子們。如果你們想聊事情，至少該找個能坐下的地方。一大群人站在院子門口，這太不像話了。”
    瑪麗安娜奶奶一手牽起金伯利，一手挽住洛佩拉，把大夥兒“請”回庭院，擺上多糖的帕索卡招待。
    維爾汀沒有落座。她看著瑪麗安娜，提出了自己的請求。
    “瑪麗安娜女士，我需要去聯係一下拉美解放陣線的人，您可以與我一起嗎？”
    “當然，孩子。來，我帶你過去……把這兒留給她倆。”
    在離開之前，瑪麗安娜回頭看著洛佩拉，認真地說道：“洛佩拉，如果你欺負了人家，記得要好好道歉。”
    每一位遠去的朋友都值得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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