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
    “安全。”
    拉普拉斯康複中心的內部樓梯間，彌漫著一股消毒水和陳年灰塵混合的獨特氣味。出乎阿爾法小隊的意料，基金會似乎並沒有在少人通行的樓梯間內布設下防禦或探測儀器，他們的行進很順利。
    伴隨著一聲聲壓低嗓音、通過加密頻道傳遞的確認報告，無聲而迅捷地從樓頂一路潛行至四樓。厚重的防火門出現在眼前，上麵標著醒目的“4f”字樣。
    “就是這裏。”陸遠停止了腳步，對著林穆招了招手：“林穆，老樣子。”
    “是。”
    林穆掏出來了【中樞】上配套的穿透型熱成像，對準了牆壁啟動。
    “掃描中……不行，這裏過路的人太多，熱源雜亂無章，我們無法精確確定這一層是否存在安保、以及安保的位置。”
    “……意料之中，但麻煩。”陸遠的聲音透著一絲無奈：“……還有辦法。放出‘老鼠和貓’，它們會提供部分信息。”
    陸遠微微歎了一口氣：“要不是拉普拉斯是我們的潛在盟友，我們哪用這麽麻煩。”
    “拉普拉斯和維爾汀小姐的關係密切，能不殺就不殺吧。”
    林穆將一隻僅有半個巴掌大小的仿生老鼠、和一隻小臂長的仿生貓，從雷澤諾夫隨身攜帶的裝備箱中放了出來，將門微微打開了一個小縫。
    隨即，伴隨著兩聲輕微的滴滴聲，兩道身影就化作一道灰光，從門縫飛躍了出去。
    “這是什麽……哪裏來的老鼠？！”
    “該死，別讓他們碰到我的儀器！滾開，滾開！”
    “啞謎是幹什麽吃的？！連基本的衛生問題都不能保證！剛剛還說有一個重要的決策要去做，還說要投票……我投他的！”
    “老鼠”和“貓”在四樓的走廊、實驗室門口、設備間隙中上演著一場逼真的“生死追逐”。
    它們靈巧地避開試圖捕捉或驅趕它們的手腳，在桌椅腿間穿梭，甚至跳上實驗台，引發研究員們和安保們一陣陣氣急敗壞的驚呼和咒罵。
    混亂是最好的掩護。在逼真的仿生外層和精心設計的“應激行為”程序下，它們被當成了意外闖入的不速之客。
    沒有人懷疑這兩隻製造混亂的小家夥，其電子眼正如同微型間諜衛星般，貪婪地捕捉著每一幀畫麵：人員的分布、安保的站位、門禁的位置、關鍵通道的狀況……所有信息都在無聲地傳遞。
    林穆麵甲內的虛擬屏幕上，數據流如同瀑布般刷下，他在終端上快速操作，整合著貓和老鼠傳回的實時信息，構建著四樓詳細的動態地圖。
    “探測到了。”
    林穆接收著“老鼠和貓”傳遞回來的信息，不斷在自己的終端上用手敲敲打打。
    “這一層安保很多，他們分布在各處，而較為遠離我們的康複室是他們的聚集點，維爾汀他們應該就在那裏。當然，這裏也有很多拉普拉斯的成員。盡量不要誤傷他們，小心行事。”
    “很好，很順利，大多數生物都被標記……很好……不是，為什麽會有奇行種在看到它們之後用四肢在地麵上爬行，試圖跟上它們？？”
    “還好借著拐角甩開了，拉普拉斯的人多半都有些大病……”
    “……老鼠和貓已經返回，雷澤諾夫進行回收。它們在沿途留下了許多微型攝像頭，可以持續為我們提供那些安保的位置信息。我會將他們上傳到hud——”
    “嗒……嗒……”
    一道腳步聲由遠及近。
    阿爾法小隊的眾人聽見了這一道腳步聲，紛紛隱藏在安全通道的門後。
    “媽的！非讓我來看什麽老鼠！”
    一名安保成員陰沉著臉，向著安全通道走來：“跑都跑出來了，抓了弄死不就完了？有什麽好看的！淨耽誤老子時間！”
    他越想越氣，索性將氣撒在門上，抬腳就是一個飛踢。
    “亢——”
    門板旋轉地打在了門後溫斯頓的戰甲上，金屬交擊的聲音傳到他的耳中，讓他微微一愣。
    “哈？為什麽會是這種聲音，我記得不是……呃啊——”
    害怕暴露的陸遠果斷先下手為強，側身，鉤索快速彈出，勾住了這名安保的喉嚨，強大的力道拽著他向著安全通道內部滑去。
    “嗬……咕嚕……嗬……”
    血液和空氣混雜成粉紅色的泡沫，從喉嚨破口處湧出，絕望的神情在他的臉上浮現。
    “噗嗤。”
    幹脆利落的一刀，結束了他的痛苦。
    “已清除。林穆，門後麵什麽情況？”
    “正常。他似乎是獨自來查看情況的，我並未……等等，遠處有一個人好像注意到了他的情況，在向我們靠近！”
    “警戒。”
    陸遠再次下達了指令，順便溫斯頓剜了一眼，示意他往旁邊走一點，別再待在門後麵了。
    要不是剛才那名安保的腦子不太好使，非得去看看怎麽個事，他們已經被發現了。
    被發現後他們的安全倒是無需擔心，就是害怕維爾汀他們被緊急轉移，到時候就難辦了。
    “嗒……嗒……”
    又是一陣明顯的腳步聲。
    腳步的主人逐漸靠近，並且在門口停了下來。
    “……他為什麽不進來？”雷澤諾夫在隊內語音當中問道：“他剛才是不是看見了什麽？”
    “不知道。”陸遠身體沒有動作，卻在頻道內問道：“林穆，確認外麵隻有一個人嗎？其他人是否麵朝這裏？”
    “確認，目前這裏並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可以行動。”
    “好，那麽……”
    還沒等陸遠下令，一個在他們數據庫內有所記錄的聲音就在他們一牆之隔的地方響起。
    “是人聯的人嗎？我看見了你們剛才的動作。不要緊張，我是x。”
    “我們在等著你們的到來。”
    …………
    “哎呀，還是我們說的太晚了。如果我們早一點將消息傳出去的話，你們也不用這麽小心了。”
    “哪裏，還是我們沒有和你們及時溝通導致的，是兄弟們的錯。而且，你們演得也太像了……”
    “太性情了兄弟，都喊我兄弟了，那這還說啥啊，來就是了！”
    “兄弟你說這扯不扯……慚愧慚愧……”
    陸遠和剛剛被x喊過來的拉克文握著手，雙方都“嗬嗬”笑著，一片兄友弟恭的景象。
    在他們的身後，阿爾法小隊的眾人麵麵相覷，有些沒有弄清楚現在是什麽情況。
    陸遠暫時沒有機會去向他們解釋發生了什麽，別看他現在笑嗬嗬的，但他其實也是一頭霧水。
    不過，看著剛剛拉克文給他展示的一份拉普拉斯內部同意加入人聯的投票決議，再看看被拉普拉斯眾人和他們合理控製住的安保隊成員、和逐漸從人工夢遊之中醒來的維爾汀等人，陸遠就在荒謬之餘覺得一切都合理了。
    想到這裏，他決定弄清楚一些事情。
    “對了，你們這邊投票這麽快嗎？首席那邊還以為你們要一會才能得出結論……而且，你們內部就沒有什麽反對的聲音嗎？感覺有些過於順利了。”
    “哦，那自然是有一些意外情況發生的。”
    拉克文笑了笑，對著陸遠等人講述了一下剛才在拉普拉斯科算中心內部的事情。
    “其實我們本來就準備召開會議的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