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想讓柳前輩,放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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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赤也一定能成為一個優秀的部長。”柳曾對切原這樣說過。
切原一直在為了他的前輩們對他的期望而拚盡全力,卻還是沒能達到前輩的要求。網球部已經丟失冠軍榮譽,切原和前輩們都想要把網球部折戟的榮光重新銜接上。
為此,前輩要把原本承諾給他的位置,轉給其他人,切原也很快就接受了。
他的確委屈過,卻沒有怪過任何人。
被前輩換下了次期部長的位置,是因為他的能力撐不起網球部的未來,是他讓前輩們失望了。
“赤也,你是網球部的王牌,一直都是。”
切原聽出了柳前輩聲音裏那細微的顫抖,他知道柳前輩很溫柔。
柳前輩對他有愧疚,他不想讓柳前輩責怪自己。
“我還沒有打敗三巨頭呢,管理網球部會讓我分心的。”
切原以前覺得柳前輩是超人,沒有他不會的,沒有他不知道的。
但事實是,柳前輩為網球部幾乎付出了所有的精力,他了解網球部裏從前輩到後輩的每一個人,從訓練到生活總能做到無微不至的幫助。
柳前輩一直都是非常理智的人,卻也是個很容易心軟的人。那年的關東決賽,那個無恥的人就是利用了柳前輩的心軟。
立海大的折戟有太多因素幹擾,但那年的八名正選都把責任攬在了自己的身上。
切原也知道前輩們都在自責,但他沒法做什麽,他安慰不了前輩,也無法對自己說沒關係。
如果他能再強一些,強到前輩們能放心的讓他獨當一麵,那他在關東決賽就可以贏過不二周助,在全國大賽就能被安排到單打位。
前輩們畢業後,切原赤也幾乎是拚了命的的訓練,他不想再發生讓他後悔的事。
但是後來發生的事卻消磨了他所有的勇氣,他最終選擇了逃避。
害怕聽到有人問他“你還好嗎”,也害怕有人會說“你怎麽不以死謝罪”的話,還有那些悲傷、憐憫、責怪的眼神,他害怕麵對這一切。
所以重來後沒有人會知道未來會發生的事,他應該放鬆嗎?
可他依舊感覺好壓抑,他害怕他自己一個人,改變不了那被既定的未來。
切原赤也在昏暗的房間裏睜著眼睛,房間裏唯一的光源是敞開窗簾的窗戶,但他房間的窗不是落地窗,月光鋪灑的麵積正好隻到床前。
切原赤也坐起身,他看著床前被照亮的地板發呆,每次看到透過窗戶灑在房間的月光,他總能想起和有棲澪還待在一起的時候。
“你那位柳前輩,在準備給越前龍馬最後一擊呢。”
在德國漢堡市時,有一天有棲澪突然這樣對他說。
“挺狠的哦,他要把那年青學得到的榮譽給摧毀幹淨呢。”
切原覺得以柳前輩的性格是不會做到這個地步的,但有棲澪說的話,從來沒有錯過。
所以,是柳前輩那裏也發生了什麽事嗎?
“似乎,是為了你。”
切原怔住了,為了……我?
在切原赤也的印象裏,柳前輩不是一個會遷怒的人,他麵對故人時更多的是會留情。
那樣一個溫柔又念舊情的柳前輩為了他,做出了遷怒的事。
雖然要細說是不是遷怒也說不明白,越前龍馬在切原赤也那件事上,實際來說並沒有做什麽,但他的確是源頭。
這樣一想,被遷怒也完全是情理之中。
切原赤也當時隻問了一句話,柳前輩這麽做會有事嗎?
“他很厲害。”有棲澪說,“而且越前這個姓氏,於霓虹已經無用。”
切原赤也感覺,他似乎又讓柳前輩難過了。
如果不是難過了,柳前輩是不會生氣的。
柳前輩一直是這樣的一個人,他的溫柔給了身邊的人,他的情緒留卻給了自己。
他知道柳前輩也從來沒有從過去的遺憾裏脫身。
切原赤也忽然有一個念頭非常清晰——
他想讓柳前輩,放過自己——
霓虹的半夜淩晨三點,切原拿出手機給遠在意大利的某位大佬發了一條郵件。
“叮——白蘭大人,您有新的郵件請查收。”
似男似女的人工合成提示音突然響起,在空曠的辦公室裏還有回音。
“刷——”
厚實的門板朝兩側打開,一身白的男人身後還跟著兩個粉色長發的切爾貝羅。
“尤尼桑真是的,竟然因為百慕達那個小繃帶的話來警告我。”白蘭語氣略微抱怨,臉上卻依舊是笑眯眯的。
“還不是白蘭大人這次動作稍微有些大了?”切爾貝羅一號麵無表情的說道。
“彭格列已經發布禁止接觸並研究次元空間能量波的指令。”切爾貝羅二號緊接著說道。
“百慕達察覺到白蘭大人的‘翼手’在吞噬不明次元能量。”
“但因為沒有證據,隻是上報給大空奶嘴的首領。”
“接下來還請白蘭大人能安分一點。”
“切爾貝羅的監管不利也會受罰的。”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白蘭感覺腦袋嗡嗡,他抬手擺了擺,“知道了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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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辦公桌前坐下,原本黑屏的手機亮了起來,與剛才如出一轍的人工合成音再次響起:“白蘭大人,你有新的郵件請查收,發件人海帶崽子。”
“哦呀?”白蘭挑了挑眉,“話說這小子好像之前讓小澪兒聯係了彭格列幫他請了個醫生?”
他點開郵件,上麵是一句話:白蘭先生,上次說的指定人選,我考慮好了,請您恢複柳前輩的記憶,您應該有柳前輩的資料吧?
白蘭左手撐著下巴,手指點了點眼睛下麵的倒皇冠,像是有些疑惑的樣子,“我之前應該有告訴過他,時間重組之前,那群圍在他身邊的人因為距離太近,也被卷入了存檔的時空狹縫裏吧?”
切爾貝羅:“……”
白蘭眯眼笑:“算了,看在這小子還算有點意思的份上,我給他送個小驚喜吧~”
網球部最近的訓練菜單更改的非常頻繁,且訓練量有些嚇人。
丸井和仁王兩個體力廢現在幾乎天天都超透支體力,此時的兩人都廢在球場上了。
柳生和桑原被安排一起做力量訓練,正被真田虐,所以此時沒人能來把廢小豬和廢狐狸拖下去喂水。
“聽聽說,近期的,訓練單,是赤也?”丸井大喘著氣感覺整個人都要暈厥過去了。
“p、puri……”仁王表示他說不出話了,狐狸真的要廢了。
事情的起因是柳問出了切原那天和仁王一起整蠱真田時,一拍能打五球的事,現在的國中生沒有人會這麽打的。
切原其實就等著柳問呢,他就是找準那天的時機故意這麽打出五球的,這樣就不會像在訓練賽時打出來那麽惹眼。
好吧,他承認就是還沒想好怎麽跟前輩解釋。
柳察覺到現在的訓練菜單對切原沒有進步的空間,就試探的讓切原提出一些訓練內容,切原就為此提出了幾個前輩應該進行的訓練側重。
仁王和丸井技術已經很成熟了,他們的體力問題必須克製,仁王還有挑食的體力劣勢,但丸井的體能卻比仁王還差,是說不過去的。
桑原一身肌肉沒有力量簡直暴遣天物,他的體格優勢就一點沒在賽場上體現出來。
柳生可以專攻速度,在一方麵達到天花板的話也是讓人望塵莫及的,這方麵的典型代表就是以馬赫發球聞名的越智月光。
“但是越智前輩除了馬赫發球,他的精神力也是頂級。”切原如此說道。
他的意思很簡單,不能隻有一方麵的優勢,得有底牌。
好在柳懂了他的意思,“你說的很對,要是從這方麵去看的話,我們隊伍還是有很大的缺口的。”
活動室裏,正和柳討論訓練菜單的切原小心的觀察著柳的神色。
“怎麽了?”柳疑惑的看著突然盯著他的後輩。
“……沒事,就是想說,每天發球機的訓練不用一下子五個球,可以一點點疊加上去的。”切原收回了探尋的目光。
看來柳前輩還沒有想起來,要不要再去催一下白蘭先生呢?
已經過去兩周了,柳前輩並沒有出現恢複記憶的征兆,但他上周發了郵件問詢,白蘭回了一句急不了。
“赤也現在能一次打幾個球?”柳突兀的一問。
“十二個……”下意識脫口回答後,切原才頓住了話頭,他看著柳前輩笑眯眯的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該感慨不愧是柳前輩還是該唾棄自己白白多出來的時間閱曆。
切原沒法知道柳到底怎麽想的,他也不知道該不該回應柳的試探。
柳其實比切原猜測的要想的更大膽,發覺後輩異常後,他觀察許久,最終得出切原的身邊沒有任何不同的地方。
那麽不是周身環境帶來的改變,就是人本身的改變了。
柳去查閱資料尋找一個人在沒有環境因素時,是為什麽可以突然改變的?這種變化雖然是正向的,因為切原明顯比先前成熟了太多。
但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擔心,擔心切原心理有什麽問題導致他突然成長。
切原父母也有同樣的擔憂,他們還告訴了柳一個他們覺得很震驚的事情,柳聽了後更確定切原的問題可能有些不同尋常了。
切原竟然不玩遊戲了?
切原:……呃怎麽說?現在的遊戲有些落後,該通關的都通完了,沒興趣再來一遍呢。
“立海大的三連霸成功了嗎?”柳睜開了眼睛看著切原,映入瞳孔的後輩,臉上沒有波瀾,仿佛並不奇怪他會這麽問。
柳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他找了很多資料試圖證明切原突然的成長是有軌跡的,但事實證明,是沒有的。
他就這麽很突然的成熟了,從性格上到網球技術上,但一個人可以因為突然的一件小事成熟起來,但一個網球選手是做不到一夕之間技術成長到斷崖式差距的。
雖然切原一直在避免暴露自己的實力,隻是偶爾漏出幾個讓人意外的球技,就像那個五球連打,隻要專門做訓練也是做得到的,所以並沒有太震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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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之前柳從其他非正選那裏聽來的,他們去修學旅行期間,切原和非正選比賽時用出的球技,他聽了後也明白這不是什麽招數,隻是基礎沉澱達到的高度。
但在那之前,切原的基礎並沒有那麽紮實。
更不用說,現在的切原麵對任何非正選詢問的有關網球上的問題,他都能精確的找到對方問題所在。
現在切原,就像是經曆過大起大落後,沉澱下來的成熟。
柳開始從怪力亂神的方向去尋找答案。
切原的變化是很突兀的,最早是從那次生日突然要求幸村去做檢查起。
幸村還沒有出現大的異常,他卻先一步知道,幸村一定是生病了。醫生的檢查結果還沒出來,切原也很篤定,幸村一定會隱瞞。
隻有他真切的經曆過,才能那麽精準的猜到幸村的反應,甚至非常清楚幸村是為什麽害怕而隱瞞。
有了初步的猜測,柳往更大膽的方向去尋找答案。
切原為什麽開始往非正選那裏走動,還時不時就提出修改非正選菜單的建議。
那可能的情況是,在他們畢業之後,切原的團隊太乏力。
在柳讓切原提出一些正選訓練內容的建議時,切原點明了其他正選的缺點,還提供了訓練思路。
那可能的情況哪怕柳覺得這樣想不對,但更怪力亂神的事情他都推測出來了,如果不是未來出現了很大的變故,那可能會發生無故重來的事嗎?
像丸井和仁王的體力問題,因為在雙打裏體力差一點並不會太突顯劣勢,所以之前雖然有讓那兩人增加體力訓練,卻也沒有強製要求他們必須克服體力的弱項。
桑原的優勢是防守,如果隻是打雙打,他的優勢可以成倍增長,但如果真的遇到針對他的力量型選手,桑原的鐵臂並沒有招架之力。
柳生的優缺點並不突顯,因為他學習網球的時間太短了,但他無疑是天賦型的,擅長高爾夫球的他,力量和速度都不差,但隻是當前的水平還不夠亮眼。
切原會在這個時候點出來,那就說明在今後他們依舊沒有克服目前的弱項,甚至因為這個弱項,導致了不好的情況發生。
柳看著切原沉默不語,他其實想追問,但還是止住了話頭,他有些不敢去證實他剛才的猜測。
“剛才詢問你對正選訓練菜單的建議時,你把其他人的優劣勢和應該進行的側重都說了,但我和弦一郎的你卻沒有說。”
“是有什麽原因嗎?”
切原沉默了一會兒,才看著柳說道:“柳前輩和副部長最大的劣勢,是性格。”
副部長太執拗,柳前輩太溫柔了。
柳和切原聊完了後就一直有些分神,當天下訓後他沒有如往常一樣留下複盤,直接就回去了。
他覺得他需要時間讓自己冷靜下來。
然而沒等他徹底說服自己,當天晚上,他做了一個仿若親身經曆的夢。
在立海大的榮光折戟的國三那年,柳蓮二看著僅僅複健20天,還沒完全康複的幸村精市,在全國大賽的決賽上,被越前龍馬摘下了王的皇冠。
青春學園的勝利引得全場的歡呼和沸騰,而立海大卻被所有觀眾“遺棄”了。
那個場景,是他經曆的第二次。
但是在國一那年,他們立海大強勢奪下昔日王者牧之藤的王座時,他們是在所有觀眾的迎賀聲中,舉起了手裏的冠軍獎杯。
柳蓮二後悔了。
立海大的第一場失敗,是他主動讓出去的。
而那一個破口之後,卻再也止不住蔓延出去的裂痕。
堅不可摧的全勝戰績,從他開始,一敗再敗。
“蓮二,我聽說你還在給學校那邊做訓練菜單?”
畢業之後的一次聚會,坐在身邊的幸村突然這麽問道。
畢業後的大家看起來沒什麽變化,但其實已經改變了很多,隻是在還能聚在一起的時候,每個人都默契的扮演著過去的自己。
或者說,在幸村麵前,他們都願意“活在過去”。
幸村在進入職網不久,格林巴利綜合征就複發了。
3%~5%的複發概率,那麽微小的可能,比當初那30%的手術成功率還要低得多的概率,還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神明似乎,把他曾經用心嗬護的孩子,弄丟了。
“國三之後你就沒有間斷過對國中部網球社的關注,甚至經常抽出自己的時間,去幫那些新的孩子製定專屬訓練單。”
“但是學校想聘請你做教練,你卻又不願意。”幸村晃了晃手裏的玄米茶,這是剛剛他想倒酒的時候,被柳塞給他的。
“律所很忙,我沒時間做學校網球部的固定教練。”柳很隨意的回答。
“是啊,最年輕的金牌律師呢,當然不會太悠閑了。”幸村笑了笑,“要是讓外麵那些人知道,一個受理案件從不間斷的大律師,還能抽空去管一個國中部的網球社,肯定會驚掉下巴吧?”
柳對幸村這明顯想看熱鬧的模樣頗為無奈。
“呐,蓮二。”幸村側頭看向他,深藍色的眼眸裏滿是複雜,“你是在‘贖罪’嗎?”
柳蓮二在為當年關東決賽的失利贖罪。
從高一起到現在,已經過去七年,他沒有停下,也不打算停下。
幸村不會說讓他放下的話,因為他自己也沒有真的放下。
他們國中畢業那年,在網球部的交接上沒有做好,國三時發生太多事,導致他們疏漏了要給切原培養一個班底的事。
等反應過來時才發現已經晚了,切原的身後沒有能讓他放心往前衝的人了。
柳蓮二曾經辜負了幸村對他的信任,後來又虧欠了對切原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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