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去了隔壁基地市。”
    宋楚回到非人院遲了一天，無情努力遮掩拚命遮掩，“可能遊戲太好玩了，他忘了時間。”
    事實上院長這種老狐狸對上情姐這種隻動手絕不動腦的，可想而知，一詐兩詐……
    無情：qaq弟，我對不起你！
    看著院長擺出“審訊”的架勢，宋楚快速思考了一秒，直接坦誠：“嗯，找個人。”
    “我猜到了，當你知道遊戲怪物是由幾個試煉點中的人類變化而來的，你就絕不會坐以待斃。”
    傅度文頓了頓，繼續道，“遊戲怪物是否還能稱得上是人暫無定論，他們沒有為人的記憶，某種程度上已經死過一次……別找了，沒有人能活著從霧城走出來。”
    他麵對著玻璃外麵的黑霧，宋楚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卻能感受到院長拚命抑製的悲傷情緒。
    牧叔和院長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三年前的事，對院長打擊很大。
    宋楚私下裏找牧長猙的事原本就沒有打算告訴院長。
    找不到尚可心存僥幸。
    可找到了呢？
    玩家與遊戲怪物是無法更改的對立麵。
    甚至以普通的遊戲怪物為案例，見到了曾經的親人，記憶被喚醒，等待而來的隻有被清除的下場。
    所以，即便真的找到了牧長猙，也要保證認識他的人不可與他接觸。
    宋楚盡量若無其事道：“我以前撿回一個小實驗體，長發的，很漂亮的那個，您知道吧？”
    他隻是暗示了情姐了要從遊戲怪物入手找牧叔，但隻是暗示，沒有明說，所以他要找的人，也可能是“小美人魚”。
    院長沉默點點頭。
    宋楚觀察著他的表情，繼續開口：“我和他s過床，這您知道吧。”
    院長點到一半的頭停滯了，聲音不自覺帶上冷意：“我不知道。”
    宋楚：“那您現在知道也不……是有點晚。”
    畢竟遲了三年。
    院長閉了閉眼努力接受好大兒被拱了的事實：“什麽時候？”
    “應該是我們三個出問題的那段時間。”
    還是在眼皮子底下被拱的，院長已經想要提刀了，努力平心靜氣，他是一個開明的老父親，“你找到他了？”
    宋楚點頭：“三年前他和我一起進的霧城，他成了遊戲怪物。”
    院長沉默了半晌，“他，還有記憶嗎？”
    “他的身份比較特殊，有記憶。”
    問題是宋楚沒有記憶。
    “如何特殊？”
    “十二審判者之首，審判長。”
    院長：是挺特殊。
    七天後，宋楚果斷翹了當天的任務。
    “理由。”院長問。
    宋楚誠實道：“約會。”
    說著掏出一遝遊戲邀請函，“我答應他了，每個星期去見他一次。”
    “人不能顧慮太多，隻要還沒死，過好一天是一天，我現在去約會，院長吃糖嗎？回來給你捎一罐。”
    看著逆子瀟灑離去的背影，老父親淒淒涼涼，宛如晚年無人贍養的孤寡老人，
    呼喚情情，情情忙著拉沈院士小手。
    憂崽，憂崽還有百八十項研究數據等著比對。
    ……
    宋楚去約會……
    他想不開了才會主動羊入虎口。
    手掌上拋著小黃鴨，一路順暢無比進了小醜賭場，期間打暈一個起到服務生作用的西裝男，拖到洗手間扒了衣服。
    兩分鍾後，宋楚穿著西裝男的衣服，跟著其他宛如複製粘貼出來的西裝男混上通往頂樓的電梯。
    小黃鴨的變形是最完美的變形，甚至能複刻所變者的氣息。
    但是小黃鴨的變形時間隻有三分鍾，就算有之前儲存的時間，至多也才九分鍾。
    隻單純依靠變形的話，九分鍾他就會被打回原形。
    所以，這九分鍾要用在一些關鍵的節點。
    熊孩子吃糖辦大事，通過小黃鴨通知宋楚，這天審判者有一個重要的會議。
    不僅是十二審判者就連二十四監管者三十六暴動者都會全員到達。
    頂樓地板光可鑒人，一路走來，宋楚看不到了不計其數的西裝男，端著點心酒水來來往往。
    果然，西裝男就像是流水線上製造出來的機器人，盡管占據一個監管者的名額，但更多的西裝男就像一塊磚，哪裏需要哪裏就存在幾個。
    現在，直接化身小醜賭場的服務員。
    長長的走廊，每隔幾米，宋楚就能看到一個站得歪歪斜斜的暴動者。
    為什麽一眼就能看出來是暴動者？
    除了少數幾個見過的……虐貓女陰鬱著一張蒼白的小臉在啃指甲，電鋸殺人魔坐在地上吃點心，狼先生圍著紅色的圍脖……
    其實最明顯的是暴動者在長相上就沒有一個正正常常的。
    狼先生，頂了個灰狼腦袋。
    什麽瘋羊女，人身綿羊頭。
    稻草人、鬼媽媽、骷髏人、麵具人、悲恐神父……還有最多的，小醜團體，什麽小醜男、小醜女、小醜男孩、小醜女孩、小小醜……
    宋楚端著一盤點心，催動小黃鴨，目不斜視穿過一眾隱隱保持著站崗姿態的暴動者。
    期間虐貓女試圖攔截宋楚手中的道具點心，被微笑拒絕，“這是熊孩子大人特意點的。”
    虐貓女悻悻收回爪子。
    順利穿過走廊來到大廳，宋楚掃了一眼布局，在走廊上站崗的是三十六暴動者，在大廳裏站崗的就是二十四監管者。
    安琪腦袋上頂著天使光圈，懷裏抱著數盤點心狂炫，仿佛挑食毛病改了一樣。
    安拉無聊地甩著桃心形狀的惡魔小尾巴，時不時用鄙夷的眼神瞅她一眼，安琪更是報以數個大白眼。
    小紅帽站得歪歪扭扭，縮在窗簾附近靠著牆壁偷偷睡覺。
    丟樂樂乖乖巧巧地站著，一個套著綠油油青蛙套裝踩著高跟鞋的玩偶小姐正在給她綁各種小辮子。
    跳房子的那兩個在互相吐口水。
    木偶師操控著幾隻娃娃自演自娛。
    長桌附近隻有十三把椅子，給誰準備的簡直不言而喻。
    十二名審判者之中，已經到場的有三位。
    翹著小腿扭來扭去活像座位上有蒼蠅粘的熊孩子，努力在大廳裏瞅來瞅去。
    在她對麵並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紳士先生，風度翩翩姿態禮儀俱佳，握著手杖溫和地打量熊孩子：“你在找誰？”
    熊孩子瘋狂扭動的小屁股瞬間釘在了椅子上。
    這討厭的家夥，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意圖。
    熊孩子：“找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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