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丁南景病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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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丁南景府中,好幾陣咳嗽聲接連響起。
“咳咳咳——”丁南景在床上不斷咳嗽,手帕上已經咳出鮮血。
在咳了好一陣子後,丁南景才終於停止了動作,躺在床上歇息。
他已有一陣子沒去處理政務,多數都交由毛德輝、文舉業、彭子良、龐象等人協同處理。
“相公,您沒事吧?”毛氏立刻將丁南景扶了起來,用毛巾擦拭著丁南景額頭上的汗水。
從丁南景的表情中,毛氏看出了他病情的痛苦。
這些時間裏,丁南景病情越發嚴重。
毛氏隱約覺得她的兒子上位的機會要來了,在這段時間內便變得極為殷勤。
“咳咳……夫人,我能遇到你……真是此生之幸啊。”丁南景頭上繼續流汗,而毛氏則依舊細心擦拭著。
丁南景感覺到自己的眼前已經模糊不清,就連張嘴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夫人……叫人進來,我快不行了……我要宣布後事……”丁南景知道自己的性命猶如風中殘燭,即將逝去。
他有兩個孩子,在最後一刻他必須再為他們做些什麽。
“相公……”毛氏心疼地望向丁南景一眼,隨後眼神一變,立刻拿出主母的氣勢,讓外麵的人進入房間。
在別人進入房間時,丁南景眼前閃過自己這一生中所經曆的無數畫麵。
從隻身前往襄州,再到統合襄州九郡,最後到自己病情惡化即將身亡。
“主公,大公子,毛將軍、龐大人均已到場。”丁南景的親信黃參中喊道,同時拿好紙筆準備做記錄。
丁南景此刻意識模糊,但還是想到了剩下的兩個人物:“舉業和子良呢?”
黃參中瞥了一眼身旁幾人,然後才答複起丁南景:“回大人,舉業將軍還沒趕回來,至於彭大人則還在靈烏郡養病。”
“……是嗎……”丁南景強打精神,猶如回光返照般起身,招了招手讓丁奇聰到他身邊。
大公子丁奇聰看了一眼自己的娘親和舅舅,在得到他們的允許後,坐在了丁南景的床上。
丁南景握起丁奇聰的手,朝自己的親兒子交代遺言。
“奇聰……為父可能不行了,這襄州牧的位置……咳咳咳……今後便由你來坐了……”
“你當上襄州牧後,要平衡好各派勢力……”
“丁雲翼和你我同為皇室後裔,是你的叔叔,你可以仰賴他抵抗夏侯靖……”
“康安雖然和你並非同一個母親,但也是你的兄弟,你要好好對待他。”
“他治理雲夢郡的這段時間幹得很好……這孩子才能不錯,也時常關心你這位兄長……”
“咳咳咳……咳咳咳!”
丁南景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力氣漸漸消失。
“參中……”丁南景用盡微弱的力量朝黃參中的方向伸出手。
“主公,屬下在!”黃參中回應道。
“記下來……我死後……由長子丁奇聰繼任我的職務,毛德輝、龐象……文舉業、彭子良共同輔佐之,次子丁康安繼續擔任雲夢郡郡守……還要與丁雲翼結……”丁南景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句話聲音小到幾乎聽不到。
他卡在了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出來心髒便已停止跳動。
“主公!”
“父親!”
“相公!”
一時間,哭啼聲四起,一代梟雄丁南景的性命走到了盡頭。
回顧他這一生,可算是跌宕起伏。
倘若赤順帝還在,丁南景或許不會割據一方,而是以一個忠臣的身份治理著襄州。
隻可惜赤順帝死了,丁南景迎來了亂世,他隻得明哲保身,在三皇並駕的局麵中左右逢源,以求保襄州一地平安。
即使到最後,他仍在試圖努力挽救襄州即將迎來的亂局,下出了最後一道命令。
隻可惜,在這道命令中,隻有前麵一半的話才能得到落實。
丁南景死後,毛德輝立刻露出獠牙,湊到了黃參中身邊,查看他的記錄。
“黃大人,你應該知道這上麵該怎麽寫吧?”毛德輝的語氣極為冰冷,不怒自威。
“弟弟,你這話可就不對了,黃大人跟隨相公多年,怎會不明事理?黃大人,您說是吧?”毛氏在對毛德輝說完後,又望向黃參中。
一旁的龐象則是拿出丁康安調兵試圖謀反的“證據”,交給了黃參中:“黃大人,這些是龐某剛搜集到的情報,丁康安似乎不滿丁大人的安排,意圖謀反。”
黃參中看著眼前的三人,知道他已經沒有其他選擇,隻得選擇站隊毛德輝這一邊:“下官明白了……我會好好記錄丁大人最後的命令。”
三人見黃參中如此識趣,便放棄為難對方。
“啊?龐大人,我弟弟怎麽會謀反?”丁奇聰震驚,他和丁康安接觸過,關係還不錯。
照理來說,丁康安不像是會主動造反的人。
“嗬嗬嗬……主公請看。”龐象將證據遞給丁奇聰,其中不少表述都是添油加醋。
“奇聰,你還信不過你舅舅和龐大人?他們可都調查好了。”毛氏將證據搶了過來,交換給龐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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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吧。”丁奇聰性子懦弱,不敢違背長輩的意思,便隻得放棄心中的疑惑,接受丁康安背叛的事實。
次日,嶽淩雲等人被緊急召見到襄州府中。
接到丁南景的召見後,剛擊退謝聞舟軍隊的文舉業星夜兼程,全力趕往襄江郡。
怎奈到達的時間太晚,文舉業隻得在第二天再拜見丁南景。
文舉業到達襄州府內後,總感覺這裏有一種奇怪的氛圍。
“文將軍,你我許久未見,近日可好?”龐象朝文舉業行了一禮。
“勞煩龐大人關心,本將軍無恙,不知主公身體可好?”文舉業詢問起丁南景的身體狀況。
聽到這個問題,龐象內心冷笑一聲,臉上卻依舊沒什麽表情地回應道:“呀……應該還是和先前一樣重病吧,具體得問問其他人。”
“原來如此,那本將軍找個時間拜訪一下丁大人。”文舉業說完,便停止了閑聊,等待著自家主公的現身。
然而等到的卻不是丁南景,而是他的長子丁奇聰,旁邊跟著毛德輝和毛氏。
文舉業暗覺不好,心中已多幾分提防,就連茶都不敢直接吞下口,而是使用障眼法倒掉。
就在這時,丁南景的親信黃參中現身,朝眾人宣布起一條悲傷的消息:“各位文臣武將,今日我宣布一件事,丁南景已經追隨先帝而去……”
“什麽……主公他!”包括文舉業在內的部下皆是震驚,沒想到襄州雄主丁南景就這樣去世了!
“按照主公生前安排,丁奇聰大人將繼任他的位置,繼續統治襄州。”
“考慮到丁大人尚且年幼,主公便安排毛德輝將軍、龐象大人輔佐。”
聽到這一安排,眾人更是吃驚。
朝堂上分別有四個派別,分別歸屬毛德輝、龐象、文舉業、彭子良。
以丁南景的聰明,怎會把後麵兩個給漏掉?
“毛德輝,定是你為了一己私利,篡改了丁大人的命令!”文臣王征言當場表示質疑,他與毛德輝一派有宿怨。
“不錯,我也覺得王大人說得對!”另一個武將業也附和起文臣的意見。
“就是!就是!”其他人也跟著叫喊,但這些聲音終究是少數。
多數人還是選擇了沉默,他們知道真相如何,可如今權勢掌握在毛德輝等人手上。
此刻進行反對,無疑是給自己找死。
“你們敢質疑丁大人的命令,想造反不成?”毛德輝厲聲道。
“丁大人早就說過襄州府中有不少奸人,如今看來果真如此。”
“主公仁慈,不忍心對你們動手,可本將軍就不一樣了。”
“來人,將這群逆賊繩之以法!”
毛德輝摔杯為號,接著便有一群士兵衝進府內,包圍著唱反調的眾人。
“毛德輝,你要是有種就殺了本官,本官還不信你敢……”王征言話還沒說完,便被一個士兵一槍刺死,血濺當場。
眾人見狀,紛紛被嚇了一跳,看來毛德輝是要鏟除異己。
“嗬……子良,看來你裝病真是裝對了。”文舉業深吸一口氣,迅速起身,用桌子砸暈其中一個士兵,奪過了他的長槍。
“文舉業,你當真要造反不成!”毛德輝接著怒吼:“大家快包圍逆賊文舉業,殺死他重重有賞!”
拿著長槍的文舉業沒有片刻猶豫,迅速抓住敵軍破綻,殺出一條血路。
他身為二品武宗,絕不是眼前這些宵小可以攔得住。
但毛德輝早有準備,數不清的士兵支援過來,即將對文舉業形成合圍。
“主公……看來舉業也要隨你而去了。”文舉業緊握長槍,內心早已做好赴死準備。
突破到武聖境界的襄臨霸王尚有一死,文舉業比他弱上不少,碰到如此多軍隊更沒辦法。
“殺了文舉業!”毛德輝追了出來,給軍隊下起命令。
“文將軍,得罪了!”一個副官帶領士兵率先進攻,可他的實力過弱,沒幾回合便和其他士兵喪命於文舉業槍下。
然而,縱是文舉業槍法再怎麽高超,其體力也終有消耗完的那一刻。
文舉業氣喘籲籲,握著長槍的雙手已經開始發抖,身上也多了不少傷痕。
看來,他文舉業終究要死在這裏了。
“不要留情!殺!”看著文舉業的狼狽模樣,毛德輝十分得意。
很快,他的對手便被自己的軍隊殺掉!
“文將軍!我們前來救援!”甘興帆帶著文家軍衝進敵陣,將文舉業提上了馬。
甘興帆對著四周怒吼:“想殺文將軍的話,得先從我們的屍體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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