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給你姐夫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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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肆看著李哥一家,老婆孩子京巴狗,人生總算美滿了。
    心裏隻有羨慕和祝福,沒有煞風景的傾倒苦水,隻是和他漫談許久。
    本想告辭離去的,李嗣衝卻非要拉著他一起用飯。
    何肆也隻能卻之不恭了。
    也是片刻之後,客氏提著一隻精致的食盒去而複返,是給李嗣衝帶的尚食局烹飪的小灶。
    不過看到那一對夫妻,紅嬋抱著孩子自是正常,李嗣衝懷裏什麽時候抱了隻品種不純的京巴狗?
    隻見李嗣衝微眯著眼,不斷哄誘,嘴裏時不時含著“妮兒”,笑容燦爛。
    狗子也是真配合,仰躺在他臂彎,四腳朝天,露出嬌嫩的肚皮,時不時吐著舌頭哈著氣。
    瞧著夫妻兩人,好似兒女雙全,一個弄璋,一個弄瓦。
    被叫作“妮兒”的京巴聽到客氏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這才轉頭看了她一眼,烏溜溜的大眼珠子深處泛起一絲滲人紅光。
    手提食盒的客氏頓時心中一凜然,好似被什麽不可名狀的恐怖之物給盯上了。
    狗子伸出舌頭舔了舔嘴邊的哈喇子,又撇過頭去,不看她了。
    這位名不副實的四品大宗師嬤嬤強裝鎮定,心中暗道。
    這狗,絕不尋常。
    李嗣衝看著被客氏一一擺放桌上的菜式,炙羊肉、羊肉包、鹿肉羹、扁食餛飩……
    都是些符合時令的陽生之食,就連一盤清炒豆芽都是加了韭段提葷的,不由笑著說道:“這不得給人燥死啊。”
    作為擺脫餓鬼之苦的第一頓餐食,何肆自然也是希望豐盛些的,便是笑道:“我不怕燥,我能吃。”
    李嗣衝打趣道:“燥了也沒事,你嫂可是薑桂樓第一老鴇子,讓她給你安排。”
    早給孩子喂完奶的紅嬋聞言,伸出一根削蔥玉指用力戳了戳李嗣衝的腦袋。
    “李永年,你這嘴能不能積點兒德?!”
    李嗣衝隻管搖頭晃腦,笑容滿麵。
    何肆卻是說道:“薑桂樓我前段時間去過,卻是換了位陸夫人當家作主。”
    抱著孩子的紅嬋莞爾一笑,並不介意,隻是糾正道:“她是薑桂樓另一位東家派來的管事,算不得主人,不過她要是想的話,我正好就不回去了。”
    李嗣衝也是附和說道:“不回去更好,以後我養你。”
    紅嬋翻了個白眼,沒有說什麽駁他麵子的話,隻是那份對狗男人的不屑,溢於言表。
    何肆語氣淡淡,卻石破天驚道:“說來李哥紅姐可能不信,我在薑桂樓當了回馬泊六,是給李且來找了個破瓜女郎……”
    李嗣衝卻沒有表現出驚訝,輕哼道:“早知道了,這種大事,瞞得過誰?”
    何肆則是忽然問道:“草福是儀鑾司的暗樁?”
    李嗣衝幹脆點頭承認。
    何肆鬆了口氣,“那就好,我還有些擔心他的。”
    李嗣衝笑道:“你喜歡他啊?”
    何肆當然點頭。
    李嗣衝一副我都懂的表情,賤兮兮說道:“那我來安排。”
    何肆趕忙解釋,“不是李哥想的那種喜歡。”
    李嗣衝挑眉,揶揄道:“是我理解錯了?難道不是你不隻想要照拂他一下,而是想要……?”
    何肆無視李嗣衝的擠眉弄眼,隻道:“反正儀鑾司可別再因我而死暗樁了,不值當。”
    顯然意有所指,是那細狗和烏鴉。
    李嗣衝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飯後,何肆就要告辭離去。
    李嗣衝問,“你要不要找個時間,去詔獄看看那馬杏佛?”
    何肆搖頭,有些冷血,又像是在寬慰自己道:“不去了,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也讓他早些解脫吧。”
    李嗣衝點了點頭,卻是沒有聽進去何肆的話。
    “我保管叫他不得好死。”
    何肆想了想,沒有說話,就遂李哥的意願吧。
    而後何肆抱了抱幹兒子李頤,就回尊勝樓,找李且來去了。
    無巧不成書,路上何肆竟然遇到了一對熟人。
    是女子宗師,公孫玉龍,還有她的徒弟,自己的小舅子,李舒陽。
    李舒陽見覆了半張“金貌臉”的何肆,又豈會認不出來?
    何肆瞧見李舒陽臉上的憤憤,勉強對他一笑。
    心裏卻是有些安慰的,小舅子的武道漸長,比起上次交手,不可同日而語。
    何肆卻是沒有攀親的打算,轉頭對公孫玉龍問候道:“公孫先生,許久不見。”
    公孫玉龍微微頷首,說道:“你送來的那本《猿公劍法》了,對小陽子劍術很有助益,隻是高門難進,我一直也沒法領著他登門拜謝。”
    此言一出,何肆和李舒陽都是一愣。
    因為何肆知道如今是郎舅齟齬,所以差人將劍法送去公孫先生住處時,特地交代了不要言明他的身份,也給公孫玉龍附了信箋。
    結果路上一番偶遇,公孫先生卻毫不猶豫將他給“出賣”了。
    李舒陽也沒想到自己美人師父忽然授下的高妙劍法,竟然是何肆相送的,早知如此,打死他也不會修行的,別看才過去一日,可劍招、法訣他都爛熟於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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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肆隻見公孫玉龍伸手按住李舒陽的後脖頸,輕聲道:“小陽子,給你姐夫道謝。”
    李舒陽卻是梗著脖子,掙脫了師父的手,冷冷地盯著何肆。
    老話說,“除了栗柴無好火,除了郎舅無好親。”
    真是諷刺啊,此情此景,好似仇人相見。
    是天老爺作惡逼何肆就範,就此毀了兩樁親。
    何肆搖頭,隻道:“不用謝我,但有所用,那是最好。”
    李舒陽見何肆這副不陰不陽的態度,也是怒從中來。
    惡語相向道:“你不是死了嗎?怎麽又活了過來?”
    何肆隻是無奈一笑,輕聲道:“咱們都要好好活。”
    這真心話顯然更像是譏懟。
    李舒陽怒道:“何肆……”
    話語戛然而止。
    是公孫玉龍捏著李舒陽的後脖頸,老鷹捉小雞似的,讓其再吐不出一個字來。
    何肆不想彼此難堪,便是對著公孫玉龍抱拳一禮,轉身離去。
    李舒陽這才又掙開師父的手掌。
    剛要說什麽,卻聽公孫玉龍長歎口氣。
    “我原以為你和你那母親性子不同,總歸明事理些,但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來會打洞,劣根承襲,難以盡除。”
    李舒陽聽得師父如此嚴厲之語,也是忽然慌了神,有些不知所措。
    公孫玉龍絲毫不留情麵道:“你這舅子,比那小姐夫還大些,到底什麽時候懂事?先想想你爹娘現住何處?可是何家屋產?你學的《猿公劍法》從何而來?可是何肆相贈?你若真有心,就該先生出些寄人籬下之感,而後走中正之道,充實自身,不卑不亢,不驕不諂,而不是像現在這般滿心怨懟,以怨報德。”
    李舒陽愣在當場。
    許久之後,囁嚅說道:“可是……我姐……死了啊……”
    公孫玉龍無奈搖頭,一針見血道:“那也是冤有頭,債有主,是仇家之強,讓你覺得終身報仇無望?所以才轉嫁了恨意?”
    李舒陽啞口無言。
    公孫玉龍尤是不依不饒,好似今日就要他痛徹心扉。
    “你這叫欺軟怕硬,罔顧磊落之心,盡顯奸頑本性,是宵小醜類,終究難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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