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心煩了就去兜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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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降穀零終於應付完組織的工作,馬不停蹄地趕到警察醫院,諸伏景光的手術已經進入了尾聲。
他還沒來得及衝到手術室所在的樓層,幽靈同期的聲音就在腦海裏響起:“別擔心,小降穀,小景光已經脫離危險了。”
其實小鳥遊樹已經告訴過他這一點,但能再得到同期的再次確認仍讓降穀零心底踏實了許多——畢竟他那擅長撒謊隱瞞的親親幼馴染,信譽在他這裏已經幾近清零了。
安下些心的降穀零總算是放慢了腳步。在走廊中奔跑還是太顯眼,容易給人留下印象……哪怕他已經做好了偽裝,哪怕這裏是警察醫院。
平複著呼吸,降穀零感覺到身旁有一陣風一直與他並肩。多年來和幽靈相伴的經驗告訴他,那是萩原研二。
“雖然小景光中彈的位置很凶險,但就像是被神靈保佑了一樣,他身體的狀態還不錯。”幽靈萩原意有所指,語氣既慶幸又擔憂,“現在手術室內還在進行的,不過是一些縫合清創的工作而已。應該很快就能結束了。”
手術室門上的紅燈有些刺眼,走廊裏的空氣靜到可怖,鬆田陣平,伊達航和諸伏高明各自靜默地坐在不同的長椅上,仿佛正無聲地對峙。
降穀零不由得因這凝滯的氣氛而停滯了腳步,差點對萩原研二之前的話產生懷疑:
“你們這是怎麽了……”
“難道是……他怎麽樣了嗎?”
鬆田陣平瞥了一眼賴著不走的伊達航,又望了一眼一看就因為匆忙而略顯狼狽的降穀零,胸口一陣煩躁:
“老爺沒事,你別多想。”
又對著長椅揚了揚下巴:
“人來了就先坐。”
降穀零順著鬆田陣平的視線望向伊達航,心中生出了點猜測,有些踟躇地聽從鬆田陣平的建議坐在了伊達航的旁邊。
“好久不見,班長。”他低著頭,還未從組織任務中擺脫的陰鷙讓他覺得自己與昔日班長之間橫亙著一道無形的障礙。因此雖然嘴上說著問候的話,降穀零卻並沒有要與伊達航對視的意思。
伊達航叼著牙簽瞥著他。眼見這個金發的家夥將情感都藏在了鴨舌帽的陰影裏,就像是那種天生喜歡黑暗的壞種,一點也看不出在警校時正直到古板的那股勁了,不由得有些唏噓。
他想歎氣,又忍不住要冷哼,但最後隻是盯著金發好友的側影看了一會,就舉起拳頭輕輕地捶在了他的肩膀上。
一切話好像都在這輕飄飄的一拳裏說盡了。
於是降穀零終於舍得抬眼分給他可憐的老班長一點關注了。他將手肘搭在膝蓋上,兩個拇指相互摩挲著,心裏裝著太多事,所以當終於迎上了昔日摯友的目光時,卻也不知道應該要說點什麽才好。
——
降穀零是他們中最後一個知道諸伏景光中槍的。
因為在組織基地裏忙碌,小鳥遊樹擔心把消息告訴降穀零會讓他在其他人麵前露出破綻,所以一直壓著沒說。
直到降穀零的任務徹底完成,乘上了離開基地的電梯,他才從耳麥裏得知諸伏景光的情況。
——hiro出事了。很嚴重。在搶救。
那一刻的降穀零腦子一片空白。
幸好在趕往警察醫院的半途中,小樹便告訴他hiro脫離了危險期……否則降穀零真的會無聲的碎掉的。
——不論傷的有多重,不論會有什麽後遺症,至少hiro能活下來了。
能活下來就好、能活下來就好……
隻要活下來,一切就都還有希望。
老實說,降穀零連最壞可能的心理準備都做好了。幸好那種狀況沒有發生。
他這才有耐心聽完小鳥遊樹對前因後果的講述——
本來hiro進行的隻是簡單的接洽任務,卻沒料到對方麵對組織的代號成員還敢反水。雖然對麵被hiro當場擊斃了數人,損失不可謂不慘重……但是他的幼馴染,可是差點就死了。
而這一切意外的起因,都隻是因為那位與非法交易牽扯頗深的內閣大老爺還想要得更多罷了。
降穀零的拳頭被捏得哢哢作響。
幸好班長當時就在附近,幸好班長能夠及時趕到——
——隻是無法避免的,班長也被牽扯進這團亂麻裏來了。
……其實讓班長到此為止也可以的。他將hiro及時送到了醫院,已經是天大的恩情了。就這樣刹在此處,才會是最好的結果。
伊達航和他們這些孤家寡人可不一樣。他有自己的家庭需要負責的。
降穀零抬頭瞥了眼仍坐在他身旁,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的伊達航,又將目光挪向了就坐在對麵長椅上,卻並沒有任何趕人意思的諸伏高明……他與兄長那雙深邃的藍眼睛對視,抿緊了嘴。
高明哥會希望班長加入的。他需要這種知根知底,又早已與小鳥遊樹利益綁定的、絕對可信的隊友。
降穀零的目光越發沉了。
伊達航一直觀察著身邊這位許久不見的金發友人,與友人對上視線的一刻,便能猜到他要說些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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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一個兩個的,都還再想將他往外推呢。
可是他現在坐在這裏了。
他是一名警察,一個應當直麵危險的職業。他是守護者,而不是要被同期們護在身後的家夥。
伊達航伸手,穿過了降穀零與他的那道隔閡,自然地摟住了金發青年的肩膀,就像兩年前那樣——
“我說,你該不會是想和鬆田說一樣的話吧。”他叼著牙簽,發音因此有些含糊不清。
……和鬆田陣平說一樣的話?
降穀零下意識地想要反駁,伊達航便衝著對麵的諸伏高明揚了揚下巴,“看,那邊的兄長大人可沒有像你們一樣,總是想趕我走啊。”他咧嘴露出笑容,濃眉高高揚起,“兄長大人的意見比較重要吧。”
降穀零麵色微怔,隨後飛快地意識到,是他剛剛瞥視的那一眼,讓敏銳的刑警友人識破了他與諸伏高明間的從屬關係。
“關心則亂了啊,降穀。”伊達航勾了勾嘴角,看著金發摯友臉上的正色,拍著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嘛……也是因為你足夠的信任我吧,偶爾放鬆神經也沒什麽不好的。”
降穀零繃緊的身體在伊達航真摯的目光下逐漸放鬆。他再次抬頭去看諸伏高明,而兄長先生朝著他微微頷首。
因為在座的都是可以完全信任,交托後背的親友,降穀零身上那層屬於組織的黏膩黑色終於消融隱沒了。
不過,就剛剛的敏銳判斷力……該說不愧是班長嗎?
……可是,真的要就此把班長牽扯進來嗎?真的有這個必要嗎?就算是僅僅參與外圍的工作,也有被組織注意到的可能性……到時候生命安全受到威脅的可就不止是伊達航一個人了。
小鳥遊樹正為此在諸伏高明的耳麥裏絮叨著:
“——高明哥,其實沒有必要吧。這次隻是因為班長在附近,所以才請他幫忙的,隻是個意外罷了……論情報收集,我和研二先生他們已經足夠,要是需要組織裏的接應,我們也已經有了zero和hiro,官方係統內的情況高明哥可以處理……班長並不需要摻和這些了不是嗎?”
諸伏高明收回了觀察伊達航的視線,在手機裏一字一句地輸入:
“這樣公平嗎?擅自請伊達君幫忙,又什麽都不告訴他地請他離開……哪怕是以保護的名義。”
短信沒有發送,可是另一頭的小鳥遊樹早已通過讀屏看到了這些。他嘟嘟囔囔:“這不是你們公安的日常嗎……”
聲音越來越小,小鳥遊樹卻沒有再說阻止的話。
他想起了聽鬆田陣平吐槽公安辦事邏輯的那些話,突然覺得,以班長的性格,大概是受不了被以保護的名義這樣蒙騙的。
說起來,之前他對他親友們所做的……似乎也是一樣的事。所以他們才這樣生氣吧。
如果一開始就好好地求助的話……如果在引起組織警覺之前就聽從高明哥他們的意見的話……如果在被層層看管前,在第二次、第三次逃跑前就好好的與高明哥研究計劃的話……是不是一切都會簡單許多呢?
小鳥遊樹最近老是忍不住這麽想。
手術室的指示燈變成了綠色,護士小姐推開門走了出來。她的防菌服上還沾染著血汙,舉手投足間是抑製不住的疲憊。但就算是口罩也擋不住她眉眼間的喜意——那是挽救了一條生命的成就感。
“傷者的家屬是哪位?”她喊。
諸伏高明還不等她說完便已經迎了上去。鬆田陣平,降穀零和伊達航都圍著她。而萩原研二仗著幽靈的優勢,早已經繞開了護士小姐,往手術室裏飄去了。
諸伏景光這次傷得確實很重,哪怕他身份特殊,身處警察醫院有諸多不便,也得至少在這裏住上十天半個月的。
還好小鳥遊樹有很多能夠操作的地方,一套證據鏈做下來,讓諸伏景光能夠安穩在公安醫院躺上半個月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最近他的過載用的越來越熟練了。那些尖銳的刺痛與眩暈都在一次又一次的經曆中快要被免疫。
伊達航是在諸伏高明的座駕中知道小鳥遊樹的真實狀況的——沒辦法,警察醫院裏實在是沒有別的什麽談話的好地方了。
被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擠在了後座的正中間,副駕駛上坐著的是他那去臥底了的金發同期。三人一鬼都目光灼灼地注視著他等待著他的選擇。
伊達航表現得意外很平靜。不如說這一年以來,他已經猜測過太多種糟糕的可能……因此此時反而隻有一種靴子落地般的踏實感。他接過諸伏高明遞過來的保密協議,想也不想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諸伏高明並沒有要安排他做些什麽的意思,隻是與他互留了聯係方式便先一步離開了。接下來便是屬於幾個警校同期的敘舊時間……但諸伏景光還在病房裏躺著,誰也沒有太多興致。
……雖然義無反顧地被卷進了麻煩裏,但一切也並沒有變得太糟糕。至少現在,伊達航終於可以不再因為沒有小樹牌電子小管家而被同期們排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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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樹牌電子小管家伊達警官特供版),堂堂登場!
“——所以班長,為什麽要把車開到這種地方?這可不是回家的方向哦。”終於能夠在伊達航麵前肆無忌憚地用手機講話了,小鳥遊樹的模擬音一路上就沒有停下來過。
伊達航的定位離開了警察醫院,卻並沒有往家開的意思,反而是一路往郊區的方向移動著。
深夜的車輛很少,路況非常好,伊達航的車速並不慢,手機收音到呼呼的風聲——小鳥遊樹由此判斷伊達航大概是沒有關車窗的。
伊達航身邊沒有攝像頭,小鳥遊樹隻能通過聲音與定位猜測手機那一頭的情景:東京都的燈紅酒綠不斷遠去,班長將手肘搭在車窗邊上,迎著不斷撞進車廂裏的風,將油門踩死。
班長永遠都叼著那根牙簽,所以今天一定也不例外。當路燈的光影不斷掃過他長著胡茬的下巴時,牙簽的影子就會被拉的老長。
——大概是這樣的吧。
“是有什麽案件嗎?有什麽我可以幫忙的地方嗎?”模擬音問。
——其實小鳥遊樹知道,現在應當是沒有什麽案件需要伊達航處理的,況且這並不是前往警視廳的方向。
課裏來了短信,說是那個連環殺人犯認罪了,小鳥遊樹將信息轉述給他聽,但伊達航隻是回應知道了。
娜塔莉小姐也來電詢問他什麽時候回家,伊達航說他或許會很晚,讓她先睡,然後說了晚安掛斷了電話。
明明娜塔莉小姐這次是特地請了假從北海道過來見他的。
但是伊達航似乎想要一個人待一會。
小鳥遊樹其實明白的。班長突然要把車往郊外開,其實隻是因為心情煩悶罷了。
心情煩悶的時候,就會想要吹吹風……偶爾zero也會這樣。
今天一下子獲知了那麽不可思議的情報,正常人都不會太平靜吧。朋友被做成了腦機什麽的,也太過聳人聽聞了。
雖然班長在知道的那一刻表現得很平靜,但就是那種平靜,讓小鳥遊樹覺得很不安。
“……不是案件,我在外麵待一會就會回去了。”——就如這樣,刑警先生的聲音聽起來與以往並沒有什麽不同。
小鳥遊樹又開始痛恨伊達航的手機沒有攝像那種高級功能了。班長的表情到底是怎麽樣的呢?明明電信號傳回來的是他一如既往穩重又爽朗的聲音,但正是因此,反而讓小鳥遊樹覺得他的友人變得縹緲又不真實。
……原來當無法從聲音裏辨別對方的真實情緒時,會是這樣的不安嗎?
怪不得hiro和zero總是說,寧願他不要把那些東西藏著掖著。
怪不得hiro與zero從來不願意把手機發出的那個完美穩定的聲音當成他。
伊達航的坐標定位最後停在了一片空曠的田野旁。風聲停下了,深夜的郊外卻並不寂靜——蛐蛐和秋蟬的聲音混在一起,間或還能聽到男人的呼吸與心跳。
好吵。
小鳥遊樹無法再忍受這樣嘈雜又混亂的夜晚了,每一聲蟲鳴都尖銳得幾乎像是要穿透他的大腦。
諸伏景光那一端的線程傳來心電儀的滴滴聲;諸伏高明的定位與他弟弟的近乎重疊,但收錄到的確實紙頁翻動的聲音——高明哥哪怕是在病房裏也一刻不停地處理著文件;降穀零匆匆趕到警察醫院卻又匆匆離去了——為了能爬得更高些,得到能夠前往鴉巢的權限,他和hiro幾乎要把自己榨幹;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已經離開了醫院,但那並不代表他們能夠休息——因為朗姆和他的死忠們並不喜歡依靠bc手機,很多情報便隻能靠幽靈與他的搭檔手動獲取。
所有人都幾乎為一個破破爛爛的實驗體獻出了全部。
……雖然小鳥遊樹是知道的,大家這麽做並不僅僅是為了他……
但哪怕是為了不讓他們因他的那一半付出白費,他也必須要得救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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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話( 0 x 0 )
是的,小樹想得救完全是因為他覺得大家的沉沒成本太高了,付出這麽多他必須得得救才對得起大家,和他自己本身的感受沒有半毛錢關係。
以上是小鳥遊樹自我pua9年的結果。
對小鳥遊樹曾經逃跑情況的解釋:
小樹第一次逃跑是在白鳥化工的時候,那個時候也不會靈魂出竅,所以他沒可能在第一次逃跑時就與高明哥聯係。
第二次逃跑時他已被轉移到了另一個研究所不是鴉巢),學會了靈魂出竅,也還沒被發現不死能力,沒被全天監禁,是逃跑最可能成功的一次。但是因為他心軟沒對研究員下死手,所以失敗了。
第三次逃跑時人已經在鴉巢了,這次是直接奔著焚化爐去的。他想徹底自殺,但是鴉巢的防守太嚴密所以還是失敗了。
綜上,如果他在第二次,第三次的時候小樹選擇和高明哥通氣,確實是有可能獲得更好的解決方案的。但也不一定真的能成功。而且也確實有讓那個時候還不夠穩重的高明哥被連累的可能。
沒發生過的事誰知道呢)
所以也不能說小鳥遊樹瞞著大家的做法不對。畢竟那個時候的高明哥太年輕,確實有可能一怒之下直接莽上組織,小樹那時候對組織的可怕也不夠了解,不知道組織在上層也有勢力。兩個莽莽容易出事。
與組織的博弈我寫不來,就略寫了。雖然略寫了但是大家知道警五和高明哥都是很厲害的就行……反正那麽多同人都已經描述了他們多厲害了,寫詳細內耗的反而不多。大家就在我這裏看內耗吧……
全是感情……沒有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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