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不想她去,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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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含雪才走了出去,看到自己身上換的宮侍衣服,就這樣子走,連宮門都出去不去,而且她的官服還在裏麵呢,歎了口氣,不得不轉身回去,栩妃正一臉氣憤的回自己的正宮,柏兒跪在地上哭著,見她回來,瞪著她,“你回來做什麽?本妃要叫來抓你,你剛才敢羞辱我。”
“……好啊,你叫人來抓,我倆一起完蛋多有意思,有人跟想我死在一起我還不願意呢,便宜你了,我回來不是找你的,這衣服還是要換回去,你要是願意就幫忙想想法子,我不能穿著宮侍的衣服出去,柏兒,我的官服……”
柏兒抹著淚水從地上爬起來,趕緊給她洗官服。
栩妃雖然快要被氣死,可他現在也隻能虛張聲勢,冷靜下臉色,叫身邊的人去燒炭火,把讓她換了衣服立馬離開這。
炭火燒好了,柏兒把衣服也洗幹淨,幾個宮侍擰幹水搭在架子上,就用那火烤著,嗆死人的炭火裏煙霧繚繞,栩妃在自己殿裏靠著榻枕看書,抬頭看了眼外麵燒起來的煙灰,又低頭看著手裏的書沒有太在意,他這偏殿很安靜,常年都不會有人來這,把房子燒著也沒事。
隨手拿起旁邊小桌的茶杯,茶水已經喝完,想叫人進來倒水,還是算了,自己倒吧。
倒了水回身,又向外麵看了一眼,那女人就站在旁邊淡然的看著宮侍們忙前忙後,一點沒說上前幫忙,弄得她像個主子似的,垂了下眼皮,又倒了一盞新的茶走了出去遞到她麵前,春含雪盯了茶盞,半晌才接過來,但她沒有喝。
“……怕本妃在茶裏下毒?”
春含雪瞥他一眼,端著茶盞輕輕喝了一口,“沒人會給我下毒,倒是有人喜歡給我下媚藥,當然得小心點,妃君這裏這麽寒酸,連炭火都是別人不要的廢炭,這麽大的煙霧,你用炭火都隻能用這樣的,想來也沒錢買什麽毒藥或媚藥。”
她剛要拿起茶盞在喝一口,
栩妃臉色難看,一把奪了茶盞,狠瞪著她把茶水直接倒了反身回了殿去,在不管她了。
柏兒低聲說道,“大人,請你不要在說了,主子在入宮以前隻是個平民,本來就無依無靠,在宮裏也隻能領份例過日子,這些炭火還是我們從內府要來的,要不然連這些都沒有,能用就行,咱這是寒酸了點,可說什麽毒藥,媚藥的……妃君才不會做這樣的事。”
另兩個宮侍皺著眉,也不幫她弄衣服,直接丟開手回裏麵去了。
柏兒見他們走了,謙卑的神色一換,笑吟吟走到她麵前,捂著嘴角低笑的小聲道,“我屋裏有茶,主子不給你喝我給你喝,你等一下。”
他很快回屋去,倒了一盞茶出來遞給她,春含雪其實也不太想喝,可看他殷勤的眼神隻得喝了下去,柏兒盯著她咬著杯口的唇瓣,不自覺得恍惚了下,想在在水下被她渡了一口氣,在岸邊又用手捂在她的唇上,那柔軟的觸感……
春含雪看著他紅了臉,把空杯遞給他,淡然到,“我到外麵走一下,不會離得太遠,衣服烤幹了你叫我一聲。”
便不再管他,移步出去了。
外麵畢竟是外麵,她雖走得也不遠,偏偏卻遇到一些從內府領東西出來的其他宮侍,今日又本就舉辦宮宴,領得東西更多,各宮各殿裏都是人來人往的,禦膳房今日忙得熱火朝天,為了抄近路,有不少膳房的宮人會路過栩妃的宮殿門口,他們都走路很輕,春含雪也一直很小心,可還是一時沒察覺,等聽到腳步聲,那些宮人已經快走到了跟前。
她慌忙的一個轉身,直接用輕功飛到了屋簷,幾個翻身就躲到屋頂的暗處,可她也踩響了琉璃瓦片,動靜讓不少宮人都抬頭看去。
“……是什麽東西到屋頂上去了?”
春含雪的衣擺落到屋頂上,有眼尖的剛想在看,一陣妖風吹來,掀起了宮人們的衣擺長袖,眾人驚慌失措的捂著手裏領得東西,等在睜眼,屋頂上站著一隻正舔著爪子的黑貓,黑貓身上係著一條發帶,從脖子處垂到了屋簷,發帶上鑲著的寶石光澤閃爍,十分貴重漂亮,那貓兒前爪的胳膊上,還套著一個寶石圈子,紅豔豔的更是金貴。
黑貓舔了會爪子,低頭盯著下麵的宮人們,瞄了兩聲。
宮人們看到它脖子上係著的發帶,覺得剛才定是看到這個,到也沒太多疑惑,笑道,“原來是國師的小寵又出來玩了,嚇死人了,快走吧,別耽誤時間了,膳房裏等著用桑果快等急了,今天的桑果糕是國師喜歡的點心,不會是他派了小寵過來監視我們,怕我們偷吃桑果吧?”
大家一陣歡笑,“……嗬嗬,國師那小心眼真有可能這樣做,剛才那陣風也一定是他弄的,警告我們呢,哎,快走吧。”
等人都走了,那黑貓轉過身優雅的蹲到春含雪麵前,看著她那狼狽樣,身體一歪就優雅躺了下來,露出了肚皮,舔了下爪子又抬頭看她。
國師的貓?她以為是皇後的!!
國師又是誰?
春含雪伸手想要抓它,這黑貓卻靈活的瞬間跳了起來,她抓了好幾次,依然沒有抓住,黑貓歪了下頭露出個似乎是嘲笑的表情,退後幾步,一轉身,沿著屋頂快速跑著跳到另一邊屋頂,轉過頭看了看她,跳進下麵一個茂密的樹葉裏,消失不見了。
每次都被它氣得半死,一隻貓憑什麽來嘲笑她?
春含雪翻身從上麵跳了下來,也不敢在外麵走動了,連忙往栩妃的宮裏走去,還是快點換了衣服出宮吧,牆角處有個細小的聲音無奈的突然笑道,“喂,雖然我個子不高,但也不至於讓阿雪這麽忽視我吧,我站在這半天了,你到是一眼沒看到我,我真的不太吸引人嗎?”
她怔了下,停了腳回頭看去,一個單薄的少年靠在牆角那,露出半邊蒼白的臉,一雙大眼睛望著她,“你真的沒看到我?”
“……三,三皇子?你怎麽在這?”
三皇子從牆角走了出來,看起來比之前更瘦弱了,他有些不滿,“你真沒看到我?”
“……你躲在那地方,我當然沒看到,你什麽時候躲在這裏的?”
“我偏不告訴你,阿雪,你進栩妃的宮裏該當何罪,要不是我們今天在這裏,你的事就要被告發到皇上那去了,還敢調戲後妃,我看你是膽子越來越大了。”
三皇子那稚氣的聲音倒是很老成威風,可惜說了幾句話,他就臉色又白了幾分,喘息的捂著胸口,靠到了牆壁上。
春含雪快步過扶住他,“三皇子,你怎麽樣?要叫太醫嗎。”
去獵場的時候,看他還不錯,怎麽才幾日不見,他的身體又差成這樣了。
“別,叫太醫過了,豈不是昭告天下你在栩妃這裏嗎,阿雪真是不怕死呢。”三皇子順著她的手,理了理氣息,直接靠到她身上,“我沒事,這病時好時壞,等一會就好,你抱我去栩妃宮裏,我難受,不想走路了,宮人看到你跟我在一起,也不會懷疑你跟栩妃了。”
他是皇子,說這種話簡直是開玩笑,什麽叫不會懷疑,懷疑是不會懷疑,但褻瀆皇子又是另一個重罪了,抱著他招搖過市如同失了身,可三皇子還年小,說失身就有些太過了,他又生著病這些規矩又顯得不那麽重要了。
春含雪不太懂,看他實在不太舒服,隻得抱他起來,直接向栩妃宮裏走去。
他伸手抱著她的脖子,氣息恢複過來,老成的感歎道,明明聲音那麽稚嫩,“上次去獵場,也沒好好跟阿雪相處我就生病了,一直躺在帳內,太子哥哥在旁照顧我,太醫也不願意讓我見外人,皇上為此還責備太子哥哥了,不過,我聽說,你也不需要我們,自個倒是忙得很,一會這,一會那,每天都不得空。”
春含雪裝作沒聽到他的意思,移開話題道,“……三皇子,你剛才說你們,你們還有誰,太子嗎?你們都知道我在這,不會是在監視我吧?原來皇子們都這麽空閑,我今天才進宮交差,你們就知道我的去向了,卑職真是三生有幸,被這麽關注。”
三皇子聽到她聲音裏的不高興。
抱著她脖子的手臂緊了緊,“嘖,你又不是什麽豪族貴胄,誰有空閑監視你,今日宮裏舉辦宮宴,周圍布置了許多新的侍衛,這些侍衛都是太子掌管,你一入宮就引得人注意,侍衛不認識你,便向太子哥哥私下稟告,被我聽到了,猜到是你入了宮,我與太子哥哥打賭看是不是你,就一起離了宴席過來,還真是你,你當了籍田令,我跟太子都很意外呢。”
春含雪鬆了口氣,淡然道,“恩,因為我不適合當官,所以意外?”
反正不是一個人這麽說過。
三皇子點下頭。
栩妃的宮裏,春含雪抱著三皇子終於是回來了,她也沒有真聽他的話,就那麽大方的在眾宮人麵前抱著皇子經過,而是閃躲的快速進了栩妃宮裏,還好除了禦膳房的會從這邊走,其他宮人還是很守規矩的,兩人一路也沒在遇到誰。
春含雪一進去,就看到太子跟栩妃坐在主位上,王青王山抱著胳膊,站在門口,驚愕的看著他們。
太子看著三皇子竟被她抱著回來,冷淡的神情一訝,立馬皺眉,“春大人,伯晨是皇子,你抱著他做什麽,這裏是皇宮,不是隱蔽的私院,還不放下他。”栩妃更是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了,臉上也不太好看,“碰了皇子的身體,是死罪,你不知道嗎,放下他。”
“你們不要生氣,我剛才差點暈倒,走不了路才讓她抱的, 不關她的事,也沒有人看到,不會有大礙的。”
三皇子趕緊解釋,從她懷裏下來。
這會他也不敢說被人看到沒事了,走到太子身邊拉了拉他的袖子,太子的臉色才緩和了下冷冷道,“春大人,栩妃跟本宮說起,讓你去宴席上討皇上歡心,本宮聽著不錯,這一二個月,皇上為了邊境之事一直心情沉悶,國家重事,又不能表現得太過,之前孟將軍伴駕左右,她到是舒緩了不少心情,如今孟將軍一走,皇上又變得難以琢磨,心情更沉,你可願意去?就當是為國分憂。”
春含雪轉頭盯著栩妃,栩妃微微垂了下臉,有些不敢看她。
他與太子並不熟,太子來了這裏像是發現剛才他們做的事,栩妃也是為了自保,不得不把這事說出來,好讓太子覺得她有利用價值能放過他們,他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嬪妃,生死在別人一念之間,那裏敢得罪太子。
她更是沒規矩把三皇子給抱進來,這等作為,就是想求個情也說不出來。
“你欠本宮一個人情,這次就當還了,也隻是在宴席上讓你去討她高興,身為朝廷官員,這難道不是你應該做的?你抱著皇子進出,本宮不降罪於你,就這一件小事,你還敢拒絕,春含雪,皇上是你的主子,你做為臣下沒有資格拒絕。”
春含雪低頭,向他行了一禮,“卑職遵命,但卑職不知道該做什麽。”
柏兒的把她的官服給烤幹了,但春含雪也沒時間穿,太子讓人拿了許多錦麗華衣,各種貴重的首飾珠玉擺了一房間,他則帶了三皇子繼續回去赴宴,然後在找機會讓她進入宴席,栩妃走出了房間,任那些太子府的宮女給她打扮。
半個時辰後,前麵的宮人快速跑來催促,讓春含雪快點過去。
皇上已經宣她入宴。
栩妃又回了房間,“大人……皇上宣你入宴,我陪你一起去……”
她身上換了一件內宮裝束,扶光錦色,墨發雲鬢金不搖,幾縷金絲流蘇順著長發落到腰間,映著她瑩白雪玉的臉,眉間一點紅妝,聖潔如坐蓮台似那觀音,眸子的暗光流著妖異誘色惑人墜落,美到窒息,連唇上一點淡紅也讓人想入非非,她站起身,清冷的望了眼栩妃快要絕望的目光,錯過他向外走去,周圍的宮女立馬跟了上去。
柏兒拿著她的官服,追上了去,“大人,大人……”
栩妃沒有比現在更強烈得不想讓她去赴宴的心思,別的人可以去,唯獨她不許,他為剛才脫罪而把這個事說出後悔到想死。
不敢想象她去了宴席會發生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