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壓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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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暗沉,朝霞宮的宮人戰戰兢兢的打開了門,咽了咽口水看著門口站著了瘦小身影,脖子上架著的刀子,刺激得他全身血液似乎都冰凍住了,後宮帶兵器是死罪不假,可如果不是後宮之人呢?今天參加宮宴的所有臣子都出宮了,無論宗親王子,皇女或著什麽王君,沒有旨意都不得留宮,可看著眼前似乎隨便要倒地的人。
    卻讓宮人嚇得腿直發軟,抽著聲音顫抖的結結巴巴,“三、三殿下,這麽晚了,殿下來這有什麽吩咐,春大人得陛下旨意才留宿內宮,後宮嬪妃不得靠近,這是宮裏的規矩,殿下你叫人拿了刀子抵住奴婢,奴婢也不敢讓你進去,嗚。”
    伯晨懶得跟他廢話,他一手撐著牆壁,一手壓著嘴角病態的細喘,向站在宮人身後拿刀的屬下使了個眼色,那屬下直接給了宮人一擊,把他拖進了屋裏丟進牆角,別的人都睡了,並沒有意識到他們進了朝霞宮的大門。
    本不想做得太過分,這守夜的宮人卻是個不會看眼色的,連他也敢阻攔,他又不是嬪妃。
    屬下把門打開,伯晨軟著腳走了進去,下了幾個台階他又站著病態的喘息了好幾聲,屬下皺眉扶著他的胳膊,勸道,“殿下,你不該來這,雖然殿下得皇上恩寵可以隨意在內宮行走,居住,但這地方……住著女子,會引起誤會的,傳到皇上耳朵裏,皇上不會責罰殿下,但一定會降罪於春大人……這宮裏上上下下都會受此牽連。”
    “……簷子,咳,你覺得殿下我還能活幾天?”
    屬下一愣,慢慢垂下眉頭沒在說什麽,走到前麵警惕的看了看周圍,感覺宮院裏的其他人的確是熟睡了,他才提起守夜宮人的燈籠照在地上,轉個彎向裏麵走了略二十來步,去推春含雪睡下的寢宮大門,門很輕易的就被輕輕推開,跟在後麵的伯晨忍不住噗的小聲笑了下,雖說是宮裏,怎麽就寢還不栓門,真不怕晚上有人來鑽她被窩?
    這宮裏的人,可是很寂寞的。
    年輕貌美的宮侍們不甘心在宮裏虛度,知道她不關門,怕是偷偷來爬床的不會少,她又是這樣的美人,這麽可口的一塊肥肉,還不得生吞了她,虧得李和公公不允許任何人往這裏跑,又叮囑了手下的管事公公們嚴厲約束下麵的人,要不她還能睡得安穩?
    紅羅軟帳,暗光照去,帳內朦朧似幻帶著誘惑的美麗,簷子提著燈籠走過去,小心放低給主子照路。
    伯晨又捂在嘴邊,臉上白慘慘的,走了幾步到床邊,指手撩開軟帳看著裏麵睡著的春含雪,她眉頭舒展,卸了裝束後的容貌清透出塵,墨黑如汁的發絲隨便搭在枕邊肩頭,側著臉,燭光的陰影下,眉目唇角依然妖異般的漂亮,兩隻手臂隨意放在被子外麵,睡姿肆意,簷子抬頭看了看,輕輕拉了下主子的肩膀,用眼神詢問是不是要叫醒她。
    似乎考慮了一下,伯晨搖搖頭,讓他把燈留下出去。
    簷子驚訝住了,出去?
    伯晨立馬壓著唇邊,做出痛苦的表情,瞪著他叫讓他出去,簷子皺眉,想到主子說的那句他還能活幾天,心裏沉重,隻得從懷裏摸出個小瓶子,放在春含雪鼻子下晃了晃,春含雪今天忙了一整天沒停息過,好不容放鬆心情安歇,怎麽也不會想到在皇宮裏,大晚上外麵落了鎖,有宮人守著,還有人能偷偷摸摸進她的房,在床邊給她下藥。
    那瓶子一晃,她就睡得更沉了。
    “……殿下,你要留在這?不行。”
    簷子當然不願意主子在這,就是她被迷暈過去,外麵還有宮人呢,打昏一個已經很危險了,那守門宮人醒來也不敢說什麽,可總不能把所有人都打昏吧,要是有人明天口無遮攔的往外麵說,殿下的清譽就沒了,他是年紀小,可也是個男兒身,跟女人待在一起就是不行,“殿下……”
    “你出去,我晚點在走,簷子,你都把她藥昏了,不就是隨我的意思嘛……嗬,我現在對她做什麽,她都不會知道,簷子,我已經把玉佩給她了……她也收下了,既然收下,那就是同意我的意思,我今天晚上留在這又有什麽錯?”他說著,又壓著唇角咳了幾聲,一咳,他就像呼吸不上來喘息不止,等簷子快速拿了另一個藥瓶,倒了一顆藥給他吃下去,他的喘息才輕了下來,等袖子一鬆開,上麵竟粘了一抹猩紅,伯晨輕手脫了外衣,沒在意的丟給他,“你出去吧。”
    簷子的心更沉了,殿下沒有錯,他抱著衣服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伯晨見他出去,立馬從袖子摸出個小薄本子,拿到燈籠下看了看,蒼白的臉上迷醉的一紅,想了會,深吸了口氣,把本子放在桌上,脫了外衣鑽到被子裏挨著春含雪睡著,還把她的手臂拉著抱在自己腰上,直接窩在她懷裏,雖然兩人都穿著薄軟的貼身衣服,可不一會,他就燥紅著臉揚起頭,眸子一轉,大方的擰了擰身體,又靠在她肩膀上。
    溫潤如蒙雨,她身上的氣息很舒服,平日睡覺時他總會因為疼痛而無法入眠,但現在,那勾撓著心尖的幽幽暗香似撫平他的痛苦,誘惑的纏在他身上,越發的酥軟入骨,不一會,他竟然睡著了……從來沒有這麽快睡著過。
    簷子靜靜站在門口,不知過了多久,眼看著快要天亮了,他直接推門而入,走到床邊,一瞬間,有些驚詫看著他家殿下掛在春大人身上,睡得小臉粉白,永遠慘白的病容此刻似乎已經好了?怎麽可能,殿下的病,整個太醫院都束手無策,連國師的秘法也解不了他的毒,過了一會,他才輕輕拉開羅帳,將他抱了出來,在一看,他的臉色雖然粉紅,但慘白還是依舊,剛才是錯覺嗎?
    也來不及多想,趕緊把殿下送回自己的寢宮去。
    這要被發現他睡在女人的床上,真得會出事,手腳並用,迅速收了他的衣服出了朝霞宮,簷子很謹慎,可他卻沒發現那本放在桌上的小薄書冊,要是發現了,他怕是要懷疑人生,他家小殿下怎麽能看這種東西,啊啊啊。
    外麵院子不遠處的角落裏,有兩個穿著薄衣的宮人被丟在那,睡得十分安詳,連露珠打濕了衣角也沒感覺。
    春含雪起來的時候,隻覺得整個胳膊已經麻得不是自己的了,昨晚出什麽事?這個感覺怎麽像是有人睡在她懷裏?把胳膊都壓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