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
    蘇均朝方好笑笑，找了個椅子坐下。
    確定蘇均不會攻擊她，方好放下警惕，把花瓶擱在一邊。
    她眼中閃過猶豫，線索是她唯一捏在手裏的籌碼。
    蘇均不打算收留她，可蘇均救了她的命。
    思來想去，方好還是決定說出來。
    "珍珠，怪物會追逐身上帶珍珠的人"，方好望著蘇均淡漠的臉，少年仿佛並不意外。
    也對，蘇均很聰明，估計早就發現這條線索了。
    "吃下珍珠的人變得很奇怪，他們到了海裏就消失了"
    "趙安城不是人"
    方好憑借自己找到這麽多線索著實讓蘇均有些意外。
    "你怎麽知道趙安成不是人？"
    方好抿了抿唇，不知道怎麽解釋，"直覺…"
    趙安成是個占有欲極強的人，這次回來，卻沒怎麽和她說話，他像是無比急切要把那些人帶進海裏。
    保險起見，她收下珍珠沒有吃，怕自己成為怪物的目標也不敢待在身上，就把珍珠藏了起來。
    "我知道的就這麽多"
    方好說完垂下頭，偷偷瞄著蘇均的臉色。
    這些線索他都知道了，唯一蘇均感興趣的就是方好藏起來的那枚珍珠，或許他可以利用那枚珍珠，騙個怪物來耍耍？
    "珍珠的位置，可以告訴我嗎？"
    "？？"，方好愕然抬眸，"你要那個做什麽？帶著珍珠會被攻擊"
    "我知道"
    知道你還…
    方好緩緩閉上嘴巴，對上蘇均淺淡的瞳孔，那種神秘感，又上來了。
    她看不透眼前這個人。
    不過興許蘇均會創造什麽奇跡呢，他本來就是迷霧裏的燈塔。
    方好從背包裏找出紙筆畫出珍珠的位置隨後遞給蘇均："我把它壓在了石頭下麵，應該還在"
    "謝謝"
    蘇均接過紙條看一眼塞進口袋，女孩說完安靜的坐在那裏，什麽要求都沒提。
    他以為對方至少會尋求庇護，方好這姑娘不錯。
    蘇均唇角揚起，從口袋拿出巴掌大的黑色布袋，扔給方好："拿著"
    方好接住不解地看他："這是什麽？"
    蘇均沒有過多解釋，隻道："救命的東西"
    信不信看方好自己，雖然他沒有找到楚沐陽的弱點，不過破譯遊戲對他來說是小意思。
    從怪物不敢靠近小旅店，他就懷疑大爺不是人類。
    人魚不吃魚類，他割了大爺的肉喂楚沐陽證實了這一點。
    羊皮卷上說人魚是種等級嚴明的物種。
    那就可以將人魚劃分為三類。
    一類是楚沐陽這種孵化出來的人魚血統較純，在族群中有一定地位。
    一類是迷霧中潛藏的怪物，可能負擔著捕殺獵物的責任。
    最後一類是趙安城那樣轉化出來似人非人的半種。
    作用大概是把人類哄騙進海洋，幫助那些怪物更好的狩獵？
    具體他沒深究，知道這些足夠了。
    方好拿著蘇均給她的布袋，濃重的血腥味不斷傳來。
    帶著這樣的東西確定能躲開怪物而不是吸引怪物？
    她有點拿不定主意，再看蘇均波瀾不驚的眼睛。
    方好決定賭一把。
    "謝謝"
    她在少年眼中看到了笑意，還有一絲對她的欣賞。
    "撲通！"
    方好心髒不受控製地劇烈跳動，隨後慌亂地低下頭，手指抓著衣擺一點點收緊。
    "有危險往高處逃"
    蘇均留下這句話離開房間，在他走後，方好摸著心髒的位置悄然紅了臉。
    悄無聲息摸回房間，時間才過去二十分鍾。
    天際泛起魚肚白，三點三十分，再過半個小時，就能看到日出了。
    楚沐陽還維持著他離開時的姿勢，蘇均來到洗手間，將手電調到最暗咬在嘴裏，拿出方好給他的紙條，繪畫出圖紙標注出位置記在腦子裏。
    噠！
    腳步聲響起，蘇均呼吸一滯，拿下手電，快速將紙條塞進嘴裏咀嚼咽下。
    好在紙條不大，他吞的不費力。
    噠！
    又是一聲，洗手間的門被人拉開，手電照在楚沐陽那張毫無血色的臉上，好看是好看，但並不妨礙他跟個鬼一樣。
    "你幹嘛？"
    蘇均皺著眉，染上不悅，"上廁所你也看？"
    楚沐陽盯著他，目光微轉打量起他周圍。
    蘇均黑著臉攆人："走開，把門關上，你看著我上不出來"
    "………"
    楚沐陽漆黑的眼眸死一樣平靜，半晌才退出去關上房門。
    等蘇均出來，他第一時間湊過去，少年被他的動作嚇到，不過轉瞬就放鬆下來往床的方向走去。
    "你站在那裏做什麽？趕緊來睡覺"
    蘇均聲音帶著沒睡醒的懶意，他還特意把頭發抓亂了。
    楚沐陽跟過來，伸手觸摸在蘇均臉上。
    冰冷的溫度激得蘇均身體一顫，他打開楚沐陽的手，"別摸，太涼了"
    "洗臉了？"，楚沐陽忽地向蘇均靠近，聲音緩慢得有些詭異："為什麽"
    "洗個臉而已，有什麽大驚小怪？"，蘇均不明所以地反問。
    實則呼吸緊張得放輕，他怕楚沐陽聞到什麽味道，故意洗了洗，還是被注意到了。
    他果斷鑽進被子轉移注意力："趕緊睡，一會兒天亮了"
    "………"
    時間一點點流逝，終於楚沐陽躺在他身側，不過視線依舊緊緊鎖在他身上。
    蘇均被盯得背脊發涼，驀地楚沐陽從後麵擁住他，身體不受控製緊繃一瞬，在他刻意下逐漸放鬆。
    楚沐陽在他頸側蹭著，發絲在他皮膚上繞著，他像平時一樣隨手摸摸楚沐陽的腦袋。
    "不要再蹭了，有點癢"
    楚沐陽抓住蘇均的手，濕潤的觸感混著皂角香，他乖順地停下動作，長睫下的眼眸寒涼，閃動著腥紅。
    人魚生活在深海，又怎麽會聞不到水下的氣味呢。
    他的伴侶，不大聰明。
    "獎勵"
    蘇均睜開眼，腦仁一跳，回過頭敷衍地湊向楚沐陽的唇，在即將吻上的那刻被楚沐陽偏頭躲開。
    "？？？"
    這是什麽意思？
    蘇均眼裏閃過詫異，對上楚沐陽似笑非笑的眼，有種不祥的預感。
    "不要這個"
    淡色的唇翕動，楚沐陽額頭抵在他額頭上，涼意瞬間侵蝕全身。
    楚沐陽手揉捏在他臀肉上，唇角微微上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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