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天空中炸開的水花，不知不覺間將顧言在這一段時間裏，積攢在意識深處的負擔給清空了。
    這是美景的力量……或許吧。
    顧言笑了一下，招招手讓眾人過來。
    自己也站了起來迎麵和大家碰上，隨後將手裏的畫麵展示給他們。
    “漂亮吧。”他像是個在展示自己心愛玩具的小孩，等眾人看過之後才問：
    “有沒有覺得看到這個之後，忽然覺得什麽都不重要了。”
    人在偉岸的事物麵前會覺得一切都變得無比的渺小，在此基礎上，個人的困惑就更渺小了。
    “好像有點感覺。”
    “哇，這個天的顏色也太好看了吧。”
    “這是吉達？”顧言之前說過行程計劃，所以蔣敦遠稍微算了一下時間便猜出來了。
    “沒錯。”顧言點了點頭，解釋道：“這是吉達的噴泉，應該算是全世界最高的噴泉了吧。”
    是亞洲最高還是全世界最高這點，顧言沒有特意去記住，但眼前這景色，足以讓人銘記。
    再去糾結是哪一個好像也沒這個必要。
    “好看的景色還是很多的，重要的是我們要有一雙發現生活的眼睛。”蔣敦遠這會反應過來自己的想說的話是什麽了，補充說道。
    “沒錯。”顧言笑著點頭，“其實我們身邊好看的景色也很多，隻是低下頭後就隻能看見眼前的路了。”
    “什麽路不路的？言哥你可把我們害苦了啊！”
    感覺餐廳裏對自己的關注度下來了，胡先陽這會才和顧言訴起了苦，說剛才究竟發生了些什麽。
    “這跟我沒關係啊，誰讓你開外放的……他們也是過於熱情了。”
    顧言聽到之後也覺得十分離奇，要是他在現場的話，也很難不認為這是節目組的設計啊。
    不過這樣的念頭隻是一閃而過很快便消失了。
    畢竟唱歌這件事是他自己臨時定下的選擇，此前也沒人知道。
    更別說針對這事特意去做效果了。
    吉達那邊這會正值日落時分，但臨安已經十一點多了。明天早上還得接著幹活，顧言也就沒有拉著他們繼續聊天。
    繼續聊了幾句很快便掛斷電話，隨後打過招呼讓大家各自休息。
    因為興奮而壓下的疲憊感這會再度湧來，眾人也沒反對，互相道了聲晚安就各自進了房間。
    顧言走在大家身後，順手把剛才搬出來的椅子理順，朝著統一的方向，隨後就被瘋跑過來的楊淩給叫住了。
    “顧老師，真是不好意思啊，昨天晚上喝太多了，早上沒接你進組。這事是我的不對。”
    楊淩臉上帶著歉意的笑，上來先是道了個歉。
    然後搓了搓手，有些期待地問著：“您剛才唱的那首歌挺好的，您看我們能不能用。”
    “再就是，我們這節目經費挺緊的……這個您也知道的，還得給大家租車子，這也是筆不小的費用。”
    想用剛才那首歌，還想少給點錢嘛。
    笑意盈盈都是偽裝，話裏話外都是算計。
    顧言見過的人太多了，也就看得出來他心裏真實的想法是什麽樣的。
    說實話，要是今天這節目是黎超來導，又或是類似黎超性格的人來說話。
    顧言很有可能會讓他們直接在節目裏用自己剛才的畫麵。
    但楊淩嘛……
    “我也很想這麽做，不過……”
    顧言臉上閃過一抹為難之色，沉吟道：“楊導，您也知道我是有經紀公司的，這個價格真不好談。”
    “這……”楊淩也想到了這一點，和河圖的幾次接觸，他也發現對方不太好溝通。
    明明自己是外來的導演，但他們卻把他當成自己員工似的，一點也不客氣。
    本來就覺得自己降級來拍綜藝已經很丟份了，哪裏還認得了這種氣。
    後麵的接洽就都是副導演做的了。
    這會聽顧言的意思是說要和對方溝通，他也覺得有些為難了。
    “這樣，我做主吧。”
    猶豫了好一會，顧言繼續說道：“我最多壓到三十萬，你覺得可以的話就簽合同，公司那邊我來解決。”
    楊淩喜色上臉，雖然隱約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但對剛才那首歌的渴望壓過了一切的理性。
    剛想說好，見顧言再度開口：“除了這個，我還得拜托你一件事情……”
    “這個，我得先聽聽是什麽才能答應。”
    “放心，不是什麽大事。你們這活動經費不夠這點我是知道的，所以我想要個自由使用自有資金的權力。”
    白天去買菜的時候顧言就覺得這點很難受了。
    本來也沒多少錢，還非得通過十個常駐嘉賓向節目組借才能支付，這還都是後麵他們要還的。
    所以這會借著對方有求於自己的事情，他就順嘴提了一下。
    “這個沒有問題。”楊淩鬆了口氣，本來還以為是什麽過分的要求呢。
    顧言要願意花自己的錢那就更好了，花他的錢錄自己的節目，這種白送的好事他怎麽可能拒絕。
    反正他也不是常駐嘉賓，也破壞不了什麽大局。
    那就由著他吧。
    “可以的話那就簽合同吧，我一會把電子合同發你。”見對方同意了，顧言答應的也很爽快。
    和楊淩又哈拉了兩句，走在路上就把黎超發給自己的電子合同改了下內容。
    要改的地方不多，主要是把杧果公司名字刪掉，然後把金額從二十萬改成三十萬。
    一氣嗬成地改完之後，他直接就把合同發給了楊淩。
    身後，楊淩看到顧言走了回去，心裏也還沉浸在喜悅當中。
    總感覺自己給這節目開了個好頭，功成名就指日可待。這把賺完錢後他就不再拍什麽破綜藝了，去拍電影也成啊。
    好過在這辛辛苦苦地和地作伴。
    結果剛走出去沒兩步，他就收到了顧言發來的消息。
    本來以為是有什麽事情沒交代好，點開之後才看到是他發來的合同。
    “這合同……都是這麽快的嗎？”楊淩愕然轉頭，看著遠處小屋已然關上的門，有些想不通了。
    這效率未免也太快了點吧。
    楊淩也不傻，當下就在想顧言是不是在坑自己。
    拿起手機給自己以前交流過的某個音樂圈的朋友打電話問了一下。
    結果電話那頭，對方聽說詳情之後，很是果斷地回了一句：“顧言的歌，還是首發，三十萬你猶豫個毛啊，愛簽不簽。”
    這下他再無疑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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