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凡做事還是很雷厲風行的。
    說是這幾天會給他們安排潛水教練，讓他們抓緊時間學習。
    結果第二天下午，他們就碰到了潛水中心派來的教練。
    兩女一男，正好分別負責他們三個。
    被派來教學的潛水教練剛開始隻知道學員好像很有名，畢竟來之前機構負責人一副要不是年紀大了，不然他就自己來了的遺憾表情。
    而且還神秘兮兮地，沒有提前透露到底他們負責帶的是什麽人，結果就是當他們相遇之後，三人都恍惚了。
    “是你們要學潛水嗎？”
    三人年紀也就二十五六的樣子，正是在網上也喜歡衝浪的年紀，知道顧言他們在拍的劇本大概是和潛水有關的。
    此刻一想到這基礎需要他們來進行教導，便不由得激動地想要大喊。
    這也太有參與度了吧，將來這電影上映的時候，跟朋友說他們的潛水是跟自己學的，可別提有多自豪了。
    “沒錯，這幾天就麻煩你們了。”顧言嘴角彎了一下，禮貌地打了招呼：“要是我們反應比較慢的話你們可別在意。”
    “沒錯沒錯。”
    黃梓琪連連點頭：“畢竟我們之前也沒接觸過潛水，要是有什麽做錯的地方，你們可一定要好好指導一下。”
    “麻煩你們了，謝謝。”
    能說的都被他們說了，倪呢便隻能附和道：“我也是這麽想的。”
    這話其實根本用不著說，畢竟是收了錢負責教學的，再說潛水要是有紕漏的話，那是可能會有危險的。
    潛水教練們自然不會隨意了事。
    不過，聽到幾人這麽認真，而且完全沒什麽既然花了錢你們就一定要服務好的桀驁表現。
    教練們自然是欣喜若狂地回應著：“我們一塊努力吧。”
    過往在電視或者網絡上看到許多關於潛水的畫麵，多數都是在講海下美景多麽綺麗。
    這讓還沒開始學習之前，倪呢和黃梓琪便對學習充滿了樂趣。
    可讓他們覺得遺憾的是，第一天開始學習的時候，他們甚至都沒有機會接觸到水。
    幾乎就是在酒店的會議室裏學習了一下午的理論知識。
    像什麽潛水和遊泳的區別，潛水的技巧和注意事項，以及他們需要了解的潛水設備。
    一節課下來，三人如同被抽幹了靈魂的鹹魚一般，課間休息時無力地靠在桌子上，側著頭相互對視著。
    都能看到彼此眼裏的苦澀之意。
    “這怎麽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樣啊。”黃梓琪從靈魂深處發出了這樣的呐喊，聲音中多少帶著些委屈的情緒。
    不是她不愛學習啊。
    隻是理論確實不少，教練講課時的語調又那麽平，時間久了她幾乎都要犯困了。
    也就是知道這有關之後演戲的重要性，她才強打著精神認真聽了下來。
    這樣的結果就是，疲憊之感更勝從前了。
    “我提前問了一下，理論學習今天結束就沒了，之後就可以下水慢慢練習了”
    “打起精神吧朋友們，勝利就在眼前。”
    倪呢給兩人和自己鼓了鼓勁，然而心裏想的卻是還好這次學習是他們三個人一起。
    要是自己一個人來的話，那就更難熬了。
    顧言更是幹脆，這麽難熬的課程怎麽能隻有他們三個人忍受。
    反正他們學習的時候這劇組也很難再拍其他戲了，“你們等我一會。”
    “你去哪？”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當然是多薅幾個人過來學習了。”
    笑笑地從房間走了出去，也不知道他溝通了什麽，沒過多久，杜薑和文永珊便也被拉著加入到了學習的隊伍中。
    雖說痛苦並不會隨著人多而被分攤地更少。
    可看著杜薑從“學潛水啊，那可太有意思了，我也要參加”到“這什麽破課程啊，我不學了還不行嗎”的轉變。
    顧言從內心深處覺得快樂了起來。
    一屋子主演都在學習潛水，處理好事情的郭凡自然也對此好奇得緊。
    抽空過來聽了兩三分鍾，他便毅然決然地慢慢掩上門退出去了。
    年紀大了，就是不愛學習點新鮮東西。
    好在他對潛水沒有什麽特別的執念，笑嗬嗬地回到房間發起了微薄。
    一屋子人雙目無神在上課的照片甫一發出，便引起了不少網友的討論。
    ……
    消失的她從記者發布會後，網上討論的熱度就一直沒怎麽低過。
    無論是覺得顧言能不能演好這角色的網友，都在不斷扒著網上相關的路透。
    想著看一看，會不會有讓他們覺得驚喜的東西。
    不過郭凡對代拍的預防做的還是很不錯的，拍攝時請了不少的安保人員，將外圍的記者全都給攔住了。
    至於想找到合適的機位偷拍的那些人，到地方後他們才愕然的發現，自己選好的位置一早就被安排上了節目組的人。
    光是這些人，一天的支出就是一筆不小的費用。
    網友們自然也猜出了郭凡這次也想著要速戰速決。
    這時候從網上突然看到導演發的消息，看到一群人生無可戀地像是在上課，很多粉絲興奮地點進了微薄。
    “原來藝人上課的時候，也跟我一個死樣子啊。”
    “顧言上課的樣子等於我上課的樣子，換言之，我等於顧言……
    郭導，這何非能不能換我演兩集啊，文永珊是我女神啊。”
    “總共電影才一部，你小子還想連吃帶拿啊。還是換我演吧，郭導我不貪心，能演一集就可以了。”
    “不開玩笑了，他們好像在學習潛水來著，這理論當初我也看過。”
    “早知道他們潛水是現學的，怎麽也得到海南的潛水中心去代代課啊。哎呀，錯失良機了啊。”
    微薄裏，不少人表示了對進一步現場看電影拍攝的期待，以及對潛水教練的羨慕，雖說也有一些不太和諧的聲音。
    說都知道要演的電影裏有潛水的戲份，這怎麽都不帶提前學習的啊，這些藝人是不是太沒有職業操守了。
    但這些內容隻是剛發出來就被粉絲給反駁了。
    演員沒覺得有問題，導演沒覺得有問題，投資方也覺得沒問題。
    輪得到他們這些臭魚爛蝦在這吐槽了嘛。
    而且其他人就先不說了，顧言參與拍攝前的行程很多人也都知道。
    哪有機會給他學習潛水啊？
    一群人在官微底下罵著黑粉，告訴郭凡不要在意別人的聲音。
    還真別說，刷了半個小時微薄的郭凡忽然就覺得有些幸福起來了。
    流量好啊，這流量得有啊。
    一些個自己不方便說的話，粉絲們都幫著給說了，這感覺別提有多高興了。
    樂嗬嗬地將已經拍攝完了的素材看了又看，他覺得這次的拍攝可比以前快樂多了。
    ……
    顧言自從拍戲開始，就沒怎麽關注過網絡上的消息了。
    要按胡先陽的話說，都5g時代了，顧言還是一副2g網的狀態。
    長此以往下去，他說的一些段子恐怕顧言都聽不太懂了。
    對此，顧言隻是嗬嗬一笑。
    胡先陽說的一些段子他確實聽不懂，但他知道的段子胡先陽不也同樣聽不懂嘛。
    這倒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他也不是個容易因此焦慮的事情。
    晚上回來，接到了一個長時間沒接到的電話。
    花少錄製結束之後，開始度假生活的黎超雖然和顧言時有問候，但電話還是不多的。
    畢竟他在度假，顧言在忙，兩相對比之下這是很招仇恨的。
    他也就隻是偶爾會給顧言發一些自己享受生活的照片，此外就沒有特意打電話來炫耀了。
    電話接通，黎超很是興奮地宣布了一個消息，“逗瓣上花少的評分到八點九分了，我們這也算是創造綜藝曆史了。”
    “怎麽樣，有沒有一種與有榮焉的感覺。”
    無論是電影還是電視劇，亦或者綜藝，在逗瓣這個綜合評分網站上，上八分都是件極為難得的事情。
    畢竟眾口難調，你覺得再好再優秀的電影，在其他人的眼裏總會有著這樣或那樣的缺陷。
    綜合下來之後分數自然就會降低。
    分數到八分，這就意味著是部十分優秀的影片了，要是上了九分，幾乎就可以說是當年度最優秀的作品了。
    這些年裏，國內外綜藝能上九分的寥寥無幾，在這種情況下，八點九分已然算是卓越的分數了。
    更別說，此時距離完播時間才過去沒多久，這分數還是有上漲可能性的。
    眼見自己將這樣一檔綜藝打造成了現象級的節目，黎超自然興奮地無以複加。
    顧言已經是他今天分享這消息的第n個人了。
    “我可太高興了，所以黎導有沒有想法給我們發點獎金。”
    顧言笑嗬嗬地應了一句，雖然也同樣高興，但他此刻幾乎就要累得睡過去了。
    因為要騰時間給他們學習潛水，剩下的時間自然就得提高利用效率，連軸轉下，他早已是身心俱疲。
    “咳咳，獎金那就太庸俗了，我覺得還是榮譽更稱得上你們。”
    黎超開始了自己的觀念講述，無外乎是獎金一花就沒有了，但榮譽那是會長久伴隨他們的。
    話說到最後，他忍不住又透露了個消息。
    “這事我就跟你一個人說啊，白玉蘭你知道吧。”
    顧言嗯了一聲，表示聽到了，其實心裏也就知道這個名字。
    好在黎超並不是來考究他的，很快便壓著激動的情緒道：
    “我聽到有消息說，這一次的白玉蘭評選，已經有人想要提名我們了。”
    以今年度所有上線的綜藝來說，要是提名選中之後，黎超對獲獎還是很有信心的。
    花少錄製幾季，他從未獲得過如此的榮譽。
    隻是想到能在那樣的環境下捧起獎杯，他便覺得自己的導演生涯一片光明。
    而這光明，他也明白是顧言和胡先陽他們給自己帶來的，自然不會忘記了這份情誼。
    顧言聽到這裏，終於也是有些動容了，也不開玩笑讓黎超給獎金了。
    白玉蘭在國內的地位，那可是不一般的。
    即便他對圈內的信息了解不多，但那幾個頂級的獎項多少也聽到過。
    眼下這種距離獎項很近的感覺，讓他都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那就提前恭喜黎導了，到時候要是真獲獎了，組織大家一塊吃頓飯吧。”顧言笑道。
    黎超想都沒想就應下了，“別說獲獎了，提名應該是穩了的，到時候也會邀請你們去參加晚會，我們就那時候見吧。”
    一通電話下來，兩人都十分開心地掛斷了電話。
    隻是，顧言剛放下手機沒多長時間，便又收到了一條微訊。
    消息是胡先陽發的。
    “言哥，黎導跟你說過了嗎，我們可能要拿白玉蘭了！！”
    即便隻是文字消息，但顧言似乎看到了胡先陽激動的消息。
    隻是這內容嘛……
    要是他沒記錯的話，剛才某位導演可是說這事就告訴他一個人的吧？
    怎麽，胡先陽這是被他從人籍中暫時排除了嗎？
    顧言吐槽間，很快又是叮叮當當地幾聲響起。
    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好嘛，他差點忘記黎超是什麽樣的人了。
    這人說的話啊，就不能輕易地相信。
    ……
    時間轉瞬即逝，很快就是一個半月時間過去。
    這段時間裏，顧言他們順利學會了潛水，跟著劇組在島內到處移動著進行拍攝。
    島上居民們從開始的無比興奮，到見到他們出現在大街上的一般興奮，大家都快熟悉這個全程在海南進行拍攝的劇組了。
    而顧言他們經過這段時間的生活，也對這地方逐漸地熟悉了起來。
    隻是看著劇本從剛開始地厚厚一遝，隨著拍攝過的戲份一頁一頁地被翻過去，他們也清楚離開的時間就要到了。
    昏暗的房間裏，顧言坐在椅子上，手被拷在眼前的小桌子上。
    倪呢站在他身前不遠處的地方，俯視的眼神像是帶著批判的意味。
    “何非，你親手殺了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
    而這個人對我也是同等的重要。
    時隔一個半月，當倪呢再度說起這段在台詞圍讀會議上說過的內容時。
    饒是平時一副大大咧咧的表現的她，此刻也是瞬間眼眶微紅。
    她說台詞的聲音帶著些許顫抖的意味，像是表達這一切都費了極大的氣力。
    當報告單遞到顧言的麵前，看到他比一個月前還有精湛幾分的表演，看到他帶著震驚、遺憾和後悔的表情。
    她知道，拍攝到這裏其實就已經結束了。
    倪呢忍不住開始垂淚，隻是她反應很快，眼淚剛開始滑落時她便趕緊側過了頭。
    躲開了攝像機，也躲開了何非可能投來的視線。
    攝像機慢慢從兩人身上搖擺離開，在窗口光暗交織的地方錄了一個長長的空鏡。
    至此，消失的她已然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