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表現的不錯。”
    從李承致的公司出來，想著剛才對方看電影時不斷的讚歎聲，郭凡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更別說李承致最後給了他們一個不錯的價碼。
    郭凡此刻很興奮。
    不止是眼前的成果，更是因為對未來的期盼。
    科幻片拉投資這種事情最為難了，因為投資人在看到成片之前總會想，他不會拿我的錢去亂搞吧。
    比如花十來萬搞了個大學生花幾個小時就能磨出來的菜雞特效。
    他又很難給對方解釋清楚這技術到底值不值，又會給電影帶來什麽樣的效果。
    眼下，至少那部名為升級的科幻電影，大概率他們是能夠拉到投資的。
    郭凡已然很滿足了。
    盡管還沒開始親自執導，可每每看到科幻片時他總會有種莫名的感覺，就好像這才是他命定的方向一般。
    他很期待這部電影正式開拍之後會是什麽樣子。
    “那是非常不錯了，一點沒跌份。”陳誠走在兩人之間，左邊看看右邊看看，也很興奮。
    隻是興奮之餘，他僅存的理智仍存，“不過我們真的要跟他加強合作嗎？”
    “以後的電影都讓他來參一股，這怎麽有種給人送錢的感覺呢？”
    好吧，陳誠也是昏頭了。
    他此刻甚至沒思考過，他們投資的電影是不是存在失敗的可能性，便隻看到可能損失的利益了。
    “也沒說一定要給他吧，先等電影上映之後再說，現在我們手上的資金還是太少了。要真想投資的話，遠遠不夠。”
    顧言不慌不忙地應了一聲。
    這也是他沒有現場就將原本給下一部電影準備的劇本拿出來的原因。
    他們之間都需要一定的時間去思考。
    再者說了，不還有那麽句話嘛，越是輕易得到的東西就越不會被珍惜。
    顧言說話的時候，陳誠和郭凡都在看他，兩人都為這時候他居然還能這麽冷靜感到驚訝，很快便也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說的也是，那就等等再說。”
    “另外幾家院線我去談就行了，這兩天你們好好準備一下，等三時三餐開始錄了我打包給你們送過去。”
    “加上你之前桃花塢的那一檔，其他的綜藝就不用去了。”
    想要一次獲得最大化戰果，郭凡自然不可能隻靠李承致的院線公司。
    在合理的分成比例之內，他希望能把消失的她推到全國大部分的影院裏，這樣才能最快速地看到成效。
    好消息是有了李承致開頭，後麵幾家也就好談了。
    此刻他是信心滿滿，要不是還想著跟顧言交代一下參與綜藝的事情，他剛才推脫掉李承致一塊吃飯的邀請後就打算直接走了。
    “他們檔期都空出來了啊？”
    顧言的心情到剛才為止還是很愉快的，但聽到郭凡說的話後就被噎了一下，隻覺得快樂的生活離自己遠去了。
    但很快他也適應了過來。
    去就去吧，三時三餐也沒那麽累。
    加上大多數都是熟人，倒也不會覺得尷尬。
    “放心吧。”
    陳誠已經很能把住顧言的脈了，看到他瞬間沉默，快速回答道：“這次郭凡跟你一塊去，要有什麽活你甩給他就行了。”
    “他肯定不會讓自己太累的。”
    “嘿，那你還真小看我了，隻要效果好，種地我也行。”
    顧言還沒說話，郭凡便先快速回擊。
    “別扯了，那你說說上次種地是什麽時候，種的什麽東西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我現在還能種呢。”
    “那你很厲害了，我馬上幫你聯係田野少年，讓他們給你留塊田自由發揮。”
    顧言聽著兩人一路拌嘴，當聽到讓郭凡去田野少年種地的時候，果斷地替眾人鼓掌表示歡迎。
    雖說郭凡也不年輕，但好歹也是個勞動力。
    這會他們之前種下的時令蔬菜估計也已經要到收獲的季節了，要有人幫忙那肯定是好事。
    不過說到這，他忽然又想起來件事情，不過不是種地，而是關於桃花塢的。
    “對了，郭導，首映禮時間定下來之後你得給我留張票啊，我這有點朋友想過來參加。”
    顧言裝作雲淡風輕的樣子，也不說具體要幾張。
    郭凡答應地可痛快了，這也不是什麽大事，“沒問題，不就幾張票嗎，包在我身上了。”
    “那我算一下大概多少個人，你也好提前準備。”
    直到這會，顧言才掰起手指說起了有意向前來參加的人員清單。
    從秦曉芸說到迪麗娜爾的時候，郭凡一副我就知道有這些人的自信模樣。
    等說到陳賀他們的時候，郭凡想了一下，這至少就得占兩排了。
    可顧言的名單還沒念完……
    當張國利和武大敬這些名字也都出現後，他才終於繃不住了：“合著你認識的所有人都要來啊。”
    “那肯定不是啊。”
    顧言果斷搖頭，隨後在他質疑的目光中，認真答道：“蔣敦遠他們就來不了，這時間正忙著種地呢。”
    “麥行和陳紹康老師還沒回複，隻說時間合適的話一定會來。”
    這跟所有人都來有什麽區別！
    郭凡也是服了，他知道顧言自從參與綜藝之後認識了不少新的朋友。
    但他認識的人裏幾乎大部分都來這可不是件小事。
    先不說這些人中有名氣資曆的不少，一舉一動都能牽動著輿論的關注。
    單就說他們都要來了，那如果其他的圈內人打招呼說想來露個臉的話，那他們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感覺原本預想的小放映廳估計是裝不下這些人了。
    到時候位置怎麽排也是個問題。
    郭凡這會人都懵了，忽然就有種又甜蜜又頭疼的感覺。
    ……
    車子載著顧言回到了小區樓下，陳誠本來是要把郭凡給送回去的。
    但郭凡拒絕了。
    “你們就別管我了，正好都到這了，我去見幾個老朋友。”
    見他原本還有些鬱悶的表情一下嘚瑟了起來，兩人猜到他大概是想找熟人顯擺一下，自然就沒有打擾他的興致。
    看著郭凡跟兩人道別後，自己打了輛出租車就走了。
    “有事找你聊，我跟你一塊上去。”
    陳誠猶豫了一會，跟著顧言一塊上樓，對於工作室未來的發展規劃，好像他和顧言從來沒有深入地聊過。
    眼下在李承致的刺激下，陳誠明白，是時候早點將一切明確下來了。
    兩人一塊上了樓，陳誠熟門熟路地到冰箱裏拿了兩瓶飲料，隨後和顧言一塊到客廳裏坐下。
    “現在工作室專門運營你的經紀業務，甚至是投資這方麵都沒什麽問題。”
    “隻是，公司的發展方向到底應該往哪個方向走。”
    “你有考慮過嗎？”
    娛樂圈也不是剛出來的，圈內各種各樣的公司，各種各樣的模式都有，甚至也有不少可參照的模板。
    是要專注於藝人經紀，還是以投資電影電視為主，這兩種模式決定了他們在娛樂圈中的地位居於何處。
    是以陳誠說到這問題時很認真。
    “我要說走到哪算哪的話你會不會噴我？”顧言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可陳誠卻一點也沒有笑出來的打算。
    “好吧，我認真一點。”
    顧言收起開玩笑的樣子，也認真道：
    “要說發展方向的話，那肯定還是以投資為主，不過藝人經紀這塊我覺得也沒有放棄的必要。”
    “發掘招攬一些有潛力的藝人這是你的老本行了，我們完全可以用自己的劇本將這些藝人給捧起來。”
    “這樣資源也能得到最大化的利用。”
    顧言攢下來的劇本他自己都不記得有多少。
    這些劇本要想利益最大化，那肯定就不能簡單地隻賣劇本。
    隻有自己親自參與到資本的增值中，那才是真正能夠實現快速翻倍的路徑。
    藝人經紀和影視投資製作倒也並不衝突，君不見河圖自己還籌備著田野少年這檔綜藝嘛。
    雖然這綜藝之前挺坑的，不過經過這段時間的變化，還是有了許多的忠實粉。
    隱隱有越來越好的趨勢。
    “你是老板你決定就行，那我們就按你給的方向走。”
    陳誠的語氣忽的輕鬆了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顧言說的其實一早就是他心中最佳的發展模式了。
    他其實也一直沒想過放棄發掘新的藝人。
    又或者顧言聲音中充斥著的那種極端的自信感也多少感染到他了。
    他此刻也在想等哪天自己老了，孩童繞膝的時候，跟他們說哪些電影當初是經由自己的手投資的。
    哪些藝人是自己發掘出來的。
    當然，此刻他們所談論的這些也隻是兩人美好的幻想罷了。
    要讓旁人聽到了，指不定就得開始吐槽。
    就一個藝人的工作室，投了一部都沒上映的電影，這就開始想著一步登天了？
    腦子沒問題吧。
    ……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已然是十一月。
    在郭凡和另一位投資人輾轉和各大院線代表溝通交流的時候，網絡上關於消失的她對應的宣傳攻勢已經啟動。
    雖然不是所有院線公司都已然加入，但消失的她上映時間也已經定檔。
    不像顧言當初預想的在兩個月內就能完成上映，電影上映時間最終定在十一月二十五號。
    而隨著電影時間的確認，顧言他們也正式踏上了宣傳電影的征途。
    浙省，桐廬。
    已值深秋，天氣比得之前更冷了些。
    加上這幾天一直下著小雨，饒是顧言覺得自己身體素質不錯，還是將原先的薄外套換成了防風扛雨的衝鋒衣。
    車子並沒有直接開到三時三餐的蘑菇屋邊，而是在村口就將顧言給放了下來。
    在王正餘眼裏，他當初選定桐廬便是看定了這裏優美的自然風光。
    入村的這條道路尤其如此。
    跟拍的攝影師從在車上開始就已經開始了拍攝，此刻正在全程記錄著顧言入村之後的表現。
    桐廬是山水詩的發源之地，更是顧言自小期待向往著的江南之地。
    以至於從看到那群山環繞，黛瓦白牆，小橋流水的景色後，他的視線便再沒移開過。
    王正餘的安排，倒正符合他的想法。
    一人一傘，再加上一個裝得滿滿當當的旅行背包，顧言就這樣走進了合嶺村中。
    在王正餘的吩咐下，攝影師全程沒有說話，甚至連顧言問問題的時候都是笑著沉默。
    顧言完全不在乎。
    “這地方景色不錯，王正餘是會選地方的。”
    “哪天我帶朝哥他們一塊來玩，大家好好拜訪一下他，也能讓他在這裏的生活能夠更加豐富多彩。”
    “何老師他們應該已經到了吧，這次彭彭能趕回來嗎，說起來我忘了給他發消息了。”
    “他怎麽也沒給我發消息來著。”
    “果然節目結束之後感情就淡了是吧。”
    一路上聽著顧言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語，攝影師幾度被逗得差點笑出聲來。
    就這狀態，王導還打算給人家下馬威呢。
    他感覺顧言就算一個人都能生活得的很好……哦，不對，不是感覺，是一定能夠這樣。
    給彭昱航發消息沒回，倪呢他們好像飛機還沒落地。
    顧言便將手機收了起來，徑直往蘑菇屋去了。
    在深紅和金黃的山色中，他路過那片已然收割完畢的水稻田，終於看到那座用夯土堆砌而成，三麵環繞竹林的小屋。
    蘑菇屋修在相對高的地方，經由階梯上去，顧言推開了用茅草蓋頂作為裝飾的院門。
    開門時他四處看了一下，沒有看到有人活動的蹤影。
    整個屋子靜悄悄地，就好像隻有他一個人似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按理說至少主持人應該先到，但並沒有。
    這時候作為客人來說，他應該覺得十分窘迫，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但顧言完全不是如此。
    “我來啦。”
    攝影師看著他走到屋門前輕聲道了一句，像是跟這座小院打了招呼。
    接著就把背包一放，坐在院中棚下的木製桌椅邊，俯瞰遠處十分難得的山水風景。
    他隻是坐在那裏，就好像融入到了環境之中。
    這氛圍太過自然。
    以至於攝影師都有些懷疑顧言才是這座小屋的主人。
    而屋裏躲著的那幾個家夥才是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