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權的事情交給陳誠去談就夠了，眼下對於顧言來說更重要的事情還是電影。
    從蘑菇屋離開之後，郭凡那頭的電影宣發便進入了白熱化的趨勢。
    微薄熱搜，各大社交平台，乃至於是許多影城裏頭，都出現了消失的她宣傳海報。
    海報是郭凡找人精心設計的，像是梵高星空的圖卷邊緣站著幾個看不清的人影。
    要是不知道故事內容的話，說不定觀眾都得疑惑一下，消失的到底是何非還是李木子。
    自媒體時代，每個人都是單獨的發聲源，也是推廣者。
    郭凡自然沒有忘記顧言他們的龐大粉絲基數。
    於是在各自回去讓粉絲轉發電影上映消息的要求下，消失的她熱度也在不斷上升著。
    討論伴隨著熱度而來。
    有的媒體說，這是顧言和郭凡的潛心之作。
    要是再次失敗的話，那顧言頭上的票房毒藥名號算是徹底坐實了，從此以後他還是徹底脫離電影圈好了。
    至於退圈之後幹些什麽，無論是音樂還是綜藝都足夠他折騰的了。
    有的媒體說，顧言敢頂著這樣的壓力重新開始拍電影，那自然是已然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故事已然證實沒問題。
    至於他們的演技，郭凡都認可了，那肯定也沒問題，大家隻要期待就夠了。
    於是在節目首映禮還在抽觀眾票的時候，媒體便率先吵了起來。
    兩邊都攢著一口氣就想讓對方認可自己，於是越吵戰局波及的地方就越多。
    支持者紛紛艾特顧言的綜藝好友，甚至連郭凡都被喊了出來。
    而反對方，則是幹脆艾特了之前顧言合拍過電影的那些演員出來，讓他們結合親身經曆發言。
    原本藏在人群當中看戲的前合作演員們就很鬱悶。
    你踏馬的自己黑顧言也就算了，沒見過這麽把人當槍使的呀。
    什麽叫做跟顧言合作過所以一定知道他演技有多爛。
    你當黑粉的時候知道火鍋有多燙嗎？
    這都一樣牽強好吧。
    在顧言走下坡路的時候，這些人或許還會挺著膽子出來踩他兩腳。
    可在目前這個時間，肯定不會有人願意出來做這個出頭鳥。
    因為大家都知道這事吃力不討好。
    媒體靠黑流量都能夠賺錢，可演員不行。
    到時候有些導演想要讓他們出演的時候，顧言的粉絲跑過去一通投訴。
    人家一看這兩方粉絲數量懸殊，得了，那還是別給自己找麻煩了。
    那不就歇菜了嘛。
    這些原本的主力軍放棄之後，像胡先陽他們的鼎力支持便將支持者的聲勢不斷做大。
    而這時，節目組的預告片也發出來了。
    ……
    畢總這段時期心情還是很複雜的，一方麵自從顧言答應合作之後，原本公司內部對他的那些批判也漸漸都消弭了。
    再怎麽說他也是公司發展壯大的功臣之一，雖說還有一些聲音在說他把一顆純金打造的搖錢樹給推出去了。
    但比起之前也已經好了不少。
    可他還是覺得很可惜。
    看著顧言自如地穿梭在各個綜藝節目裏，到哪都左右逢源如魚得水的樣子。
    那些由他創造出來的歌，一次次地在新歌榜上飛躍，巔峰時期三十首歌裏靠前的有七八首都是他的。
    眼下更是自己砸錢投資，自己再度主演起了電影。
    有的時候畢總也在想，如果當初自己不那麽咄咄逼人，不是想著把什麽都抓在手上。
    顧言也別跟愣頭青似的，橫衝直撞。
    有沒有可能，屬於他們的巔峰會更早到來？
    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他疑惑的這個問題也不會有人給他答案。
    一切都隻能接受，然後適應著去求變化。
    “畢總，預告片已經出來了。”
    工作人員敲了敲門，傳達的消息讓原本在看微薄走神的他一下便驚醒了過來。
    “知道了，謝謝。”畢總淡淡道。
    看著工作人員有些驚訝地退了出去，畢總這才打開電腦，點開視頻網站上頭節目組傳上去的預告片。
    緊張而刺激的背景聲下，一開場便是顧言從床上猛地驚醒的畫麵。
    在他闡明情況之後，緊接著出現的便是他和杜薑會麵的場景，隨後是文永珊，接著是倪呢。
    幾個主要人物的出一一場，不僅沒有將故事的懸疑感給降低。
    反倒是讓不少觀眾對這電影的期待感又上升了。
    因為就眼前出現的這些片段裏，不僅是演員的顏值，還是他們的演技都是不錯的。
    無論是小說還是漫畫，改編成電影之後，天然就會劃分出兩波不同的人。
    有什麽都不關注，單覺得電影不錯就可以的路人。
    也有因為喜歡原著而無比拔高自己期待感的原著黨，這些讀者天然便厭惡將自己期待的作品改的亂七八糟。
    可他們倒也是純粹為了批評而批評，但凡要是改編得當。
    不僅人物還是高光時刻都拍的十分貼合，他們就會反過來成為最忠實的擁簇者。
    而眼下，這一版預告片無比貼合於他們最初的想象，支持者自然便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幫我買張票吧，不要驚動任何人，私下做就好了。”
    畢總說不清楚自己現在是哪一方，看完預告片後，他在原地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打內線電話給助理下達了這樣的任務。
    助理初始還有些驚詫，可很快也接受了這一切。
    ……
    很快，時間就到了首映禮的那天。
    原定好舉辦這次首映禮的影院門口，提前幾小時就有粉絲開始在門口等待。
    不少沒有受邀前來的小媒體們，也是早早地就派人到了現場，扛著各式各樣的相機就準備拍照。
    在這樣的情況下，顧言他們提前一個半小時到達了現場附近。
    消失的她最終還是定下了和李承致的騰達合作的事項，是以這次的首映禮場地也是由李承致準備的。
    首映時間選擇在下午兩點開始，據郭凡透露這時間也是他找大師算過的。
    玄學這種東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不正是現在每部電影開機前都要拜神的意義緣由嘛。
    顧言沒有反對，在抵達現場之後先在影院對麵商場最高層的某間會客室裏和李承致見了麵。
    “還沒到入場的時間，麻煩大家先在這裏稍事休息一會吧，底下會場會有工作人員全程負責，細節上麵，不必擔心。”
    “那就謝謝李總了。”郭凡率眾向李承致道了謝，並再次向他介紹了一番主創團隊。
    幾番溝通之後，眾人便又聊起了首映禮之後的安排。李承致這就沒有參與了，他在想更重要的東西。
    李承致一向是個自信的人。
    即便他看到顧言他們最終定下的嘉賓名單後嚇了一跳，沒想到一部電影的首映禮居然能夠請來這麽多當紅明星。
    甚至可以說是半個娛樂圈都動起來了。
    可他也隻是短暫驚訝之後便接受了這一切，顧言越厲害對他來說就越有合作的價值。
    即便有很多人說現在的影視圈已經太飽和了，什麽人都想往裏頭擠。
    可他看來，這還是一片很有價值的藍海。
    觀眾追求高觀賞價值的影片，這一點永遠是不會變化的，再說國外的市場不也同樣是市場嗎？
    想到這裏，他掃了一眼在場眾人的反應。
    陳誠和郭凡看似淡定，可時不時地還是會向窗外望去。倪呢她們一邊聊著天，一邊拿著手機不斷地打著字，偶爾還會說一說微薄上頭的熱搜情況。
    至於顧言，從一進來開始除了偶爾交流之外，大多數的時間裏他都在發呆。
    雖然李承致不清楚他此刻在想著些什麽，可這種不以為意又何嚐不是一種極大的自信。
    商場跟戰場幾乎是一樣的。
    兩軍對陣第一件事就要對比雙方的聲勢如何，要是刀兵相接的時候畏畏縮縮的難免會被人看低。
    也就是顧言這樣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才讓李承致從第一次見麵伊始就下了一個重要的判斷。
    那就是顧言其人絕對不會隻是個單純的藝人或者說編劇。
    他所看到的視角，一定跟自己一樣的廣袤。
    察覺到李承致充滿欣賞的眼神，顧言回以禮貌性的微笑，隨後大腦再度放空，開始天馬行空。
    首映禮不是到現場跟觀眾一塊看完電影，然後大家再聊聊天就結束了嗎？
    怎麽他們提前這麽久到現場又不露麵，就算怕堵車也不至於這麽早吧。
    待會不會還得壓軸到最後出現吧？
    哦，對了，好像最後出現也不行。
    因為大多數的藝人是因為他邀請來的，顧言好像還得跟郭凡一塊迎接他們。等結束之後還有慶祝晚宴。
    麻煩，就不能給他們折現了讓大家各回各家嗎？
    心裏不少騷話很想要說出來，可顧言知道要是他真這麽做了，那些藝人可能不會說什麽，但郭凡得先拿棍子打自己兩條街。
    麻辣粉的，這場麵複雜到現在這樣，還不是因為顧言到哪都給人家發邀請函嘛。
    要知道郭凡本來就沒打算首映禮辦多大規模。
    隻要有幾個有影響力的媒體加上幾個來助陣的藝人不就夠了，他們之後還得全國跑路演的啊。
    這些藝人分散到各個自己所在的城市再來助陣那不好嗎？
    “你有什麽話要說的嘛？”
    正腹誹著的郭凡和發呆的顧言對上了眼，前者一瞪眼氣勢洶洶地問了一句。
    “哈哈，沒有。”顧言訕訕笑道，“我們幾點入場啊，今晚九點能結束今天的行程嗎？”我追的劇晚上九點半更新啊。
    後半句顧言沒敢說出聲來。
    “現在還不知道。”
    “有可能十點鍾都結束不了哦。”
    杜薑他們對此還是很有經驗的。
    兩點鍾開始，四點多放映結束，加上現場互動交流，這活動到五點半都有可能。
    現場這些藝人的招待按六點開始，九點說不定正到中場呢。
    “哦，好吧。”顧言低下了頭，隨後什麽也沒再說了。
    陳誠原本在打著電話，感覺顧言這邊忽然就安分了下來，略微有些奇怪。
    見他一直在玩手機就過來看了一眼，結果瞬間頭就大了幾倍。
    隻見顧言這會正在各個群裏發著消息，言語懇切。
    “各位哥哥弟弟，姐姐妹妹，我摯愛的朋友們啊，今晚九點我得趕回家刷劇啊，這活動我們趁早結束了吧。”
    “你平時就是這麽在外頭社交的？”
    對顧言一向放養的陳誠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又想質問他，又覺得這麽做還真就是他的風格。
    “是啊。”顧言點了點頭，理所當然道：“有什麽說什麽唄，反正都是朋友。”
    “我又不是從頭到尾都不在，這又什麽好生氣的。”
    說著他將手機麵板再次亮了出來，陳誠看到顧言發送消息之後，若幹條吐槽就沒這麽幹事的回複當中，大多數人居然還都表達了理解。
    “要走就走唄，搞的像我們過來是專門為了你一樣。”
    “哥們早就戒酒了好吧。”
    “你該不是為了不喝酒特意找的借口吧。”
    “誰的劇啊，又這麽好看的嗎，明天回去看不也行，就非得等首播啊。”
    “……老前輩啊，那是得回去看看了。說起來顧言你家好像離這也不是很遠對吧。”
    都是朋友嗎？
    忽然想到定好的晚宴裏，到九點的時候眾多嘉賓紛紛離席，隨後一大群人扛著酒敲顧言家門的場景。
    陳誠不由得眉頭微跳，行了，這下也不用他教育顧言了。
    他換了個口氣道：“那你晚上回去看完劇了，記得別到處亂跑啊，就老實在家待著。”
    “我為什麽看完劇還要出門啊。”顧言這下是真的不知道陳誠為什麽這麽說了，他也沒有經常晚上出門的習慣吧。
    “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陳誠歎了口氣，視線在群消息裏陳朝和陳賀兩人的頭像上看了又看。
    這兩位酒後鬧出來的亂子可不少啊，而且又能帶頭。
    想到這他都在猶豫晚上要不要派人去顧言那稍微看著點了。
    這要是明天早上微薄熱搜是他們一群人酒後到處亂跑，這像什麽樣子。
    難不成主動說這是電影宣傳的策略之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