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兒……”
    偌大的殘舞門，傳來靈帝醉醺醺的聲音。
    “都這麽多年了，您還惦記著一個死人，怎麽沒見過您這樣喊過我這個活人呢？”
    男孩唇紅齒白，發色如雪，一雙水波瀲灩的桃花眼中卻是冰冷的銀瞳，精致的像個娃娃。
    靈帝眯起眼睛，看著眼前長身如玉的人。
    “……他是你哥哥。”
    “連你這個爹我都沒認過，更別說那個跟我搶命的哥了。”
    靈帝雖氣不過，也隻是哼了一聲“大逆不道”。
    他給男孩也倒了一杯酒，眼神已經恢複往日的精明。
    “前幾日我閑來無聊，去了一個地方，您猜我見到了誰？”
    “您一直懷疑的那個人。”
    “我懷疑的怎麽樣？他是不是？”
    靈翼接了酒一飲而下，想起那人真誠的笑容，神情忽然恍惚了一瞬。
    “我現在還不確定，他還沒有完全信任我。”
    “那就想辦法讓他相信你。”
    靈帝起身攤開右手，一支渾身透白的玉簫懸在上空，看著男孩逐漸將它握在手中，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試一下他。記住，不要暴露自己。”
    冰涼的觸感在手心蔓延，靈翼輕輕拭去簫身的雪花，淡淡開口道：“師父，我近期可能會去一趟月淵國。”
    四周死一般的靜寂。
    他甚至不敢抬頭，這個人卻沒有他預想的那樣的憤怒。
    也許恨到麻木了吧。
    “我想……見見母親。”
    他一字一句說出自己沉澱了多年的願望，他知道墨藍舞不一定會認出他，但是他還是想見她一麵，畢竟很快，事情就不是他能控製的了。
    他無比清楚，靈帝此次的目標，就是月淵國。
    “我勸你不要節外生枝。若是你因一己之私壞了我的計劃，別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看到靈翼眼中的失落，靈帝伸手撫摸著他雪白色的長發，聲音溫柔的可怕。
    “不用太著急，你很快就可以見到你母親，我會親自陪你去，我保證那一天絕不會讓你久等。”
    “我知道了。”
    他也就是報備一聲，腿長在自己身上，難道這個瘋子還能把他捆起來。
    感受到了靈翼語氣中的敷衍，靈帝不再故作溫柔，背過身去負手而立。
    ’“翼兒，我既不管你，你也莫要胡鬧。”
    “我胡鬧什麽了？”
    他仰頭看向迎麵而來的漫天飛雪，竟像無數顆半明半昧的星。
    “我聽說玉玄宮最近出了個很有名氣的琴師，尤以《清平調》成名？”
    “你知道是我。”
    “那也是，畢竟我的琴聲那麽絕妙。”
    “你錯了，我對你琴聲毫無印象……”
    他聲音迅速低轉，轉身一把掐住靈翼的脖子，對方悶哼一聲，嘴角瞬間溢出鮮血。
    “除了你，沒人敢往我的酒裏下毒。”
    靈翼很討厭血的腥味。
    但他並沒有做任何閃躲和掙紮。因為知道沒有用，反正靈帝不會真的殺了他，他雖然是一枚棋子，但絕對是最重要的棋子。
    他把手中是玉簫推向對方麵前，想告訴這個殺人瘋子，自己身上還有一半的墨藍氏血脈，能觸碰幽魂簫。
    靈帝鬆開手，轉身就走。
    “雖說人間有句古話，虎毒不食子，但是我靈帝不能養虎為患。”
    “我若想殺你，易如反掌。”
    “師父認真了，我隻是和您開個玩笑，生日快樂。”
    靈翼故作瀟灑回應，隨後又是一口鮮血噴湧而出，他單身撐地坐了下來，借著殘舞門的淨地，舒展靈力修複傷痕。
    他可不想再帶著一身傷出現在那個人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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