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甜妹與電鋸的奇妙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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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4月的南昌像個冒熱氣的蒸籠,李秋梅把店門摔得哐當響。隔壁五金店的王大爺探出頭:“秋梅啊,又跟人吵架啦?這門摔得跟放炮似的——不對,不能說似的,跟拆遷隊拆牆似的。”她沒好氣地翻個白眼:“還不是那倆中學生,試穿三十件衣服沒一件買,末了說我家衣服像奶奶的裹腳布。”
    這服裝店是她同居男友丁大慶給開的,雖說她比對方小十五歲,可仗著一張娃娃臉,硬是把這位中年經理哄得團團轉。此刻她盯著手機屏幕,微信裏蹦出條新消息:“李姐,我想租您樓上的庫房開工作室,方便見麵聊聊嗎?”備注是“黃文文,16歲,職高學生”,頭像裏的姑娘紮著雙馬尾,抱著o kitty笑得甜膩。
    海亮酒店8607房門口,黃文文第n次對著手機補妝。粉底蓋不住眼下的青黑,她想起昨晚孔哥說的:“文文乖,明天把李秋梅騙進來,咱們就有錢去迪士尼了。”口袋裏的指甲刀硌得慌,這是她昨天在精品店順的,粉藍色刀柄上印著小熊維尼——跟她此刻要幹的事簡直絕配。
    “叩叩叩。”李秋梅的高跟鞋聲在走廊響起,黃文文立刻換上無公害笑容。門開的瞬間,香水味混著熱風灌進來,中年女人的金項鏈在鎖骨處晃出光斑:“妹妹你好呀,庫房在二樓,我帶你去看——”
    “不用不用!”黃文文拽住她手腕,指尖觸到對方防曬袖的冰絲麵料,“合同我都準備好了,就在房間裏簽嘛,人家第一次租房子,有點怕怕的。”她眨眨眼,眼角的淚痣跟著顫,“而且我表哥在裏麵等呢,他說要幫我把關。”
    孔磊從窗簾後走出來時,李秋梅正彎腰研究合同。他穿件印有皮卡丘的白t恤,拖鞋底沾著剛才踩死的蟑螂屍體——早上在走廊看見這玩意兒,他突然想起兩年前李秋梅罵他的店“像蟑螂窩”,氣得差點把殺蟲劑噴到對方臉上。
    “李姐對吧?”他故意壓粗嗓音,“我表妹小,您多擔待。押金兩萬是吧,我們這兒——”話沒說完,李秋梅突然抬頭:“哎你這人有點麵熟啊,是不是以前租過我店麵?”
    空氣瞬間凝固。黃文文看見孔磊的喉結劇烈滾動,像吞了顆雞蛋。那年孔磊開動漫店,被李秋梅克扣兩萬押金的事,他在家罵了整整三夜,連枕頭都被捶出個洞。此刻他盯著對方塗著玫紅色指甲油的手指,突然想起遊戲裏砍怪的手感,手柄震動時掌心發麻的滋味。
    “認錯人了吧。”孔磊笑,笑得比哭還難看,“我們從贛州來的——文文,把水果刀拿來,給李姐削蘋果。”
    黃文文轉身時,李秋梅已經察覺到不對。她剛要起身,孔磊的胳膊已經卡住她脖子。中年女人的香水味混著汗味湧進鼻腔,他聽見對方喊“救命”,聲音像被掐住的鴨子。口袋裏的折疊刀滑出來,刀柄上的皮卡丘貼紙蹭掉半邊,露出底下的金屬寒光。
    “別喊別喊!”黃文文慌了,她沒想到孔哥說的“教訓”是動真格的。李秋梅的指甲劃到她手腕,火辣辣的疼讓她想起上周在ktv,孔哥捏著她下巴灌酒時的力度。突然,她看見床頭的台燈,底座是磨砂玻璃的,舉起來砸在對方頭上,“砰”的一聲,像摔碎了個西瓜。
    血珠濺在o kitty手機殼上,黃文文愣住了。孔磊趁機掐緊李秋梅的脖子,直到那雙畫著精致眼線的眼睛徹底閉上。房間裏彌漫著鐵鏽味,他蹲下來喘氣,看見對方金項鏈勾住了自己的皮卡丘t恤,線頭崩開,露出裏麵青黑色的紋身——是遊戲裏的大反派,手裏舉著把電鋸。
    “現在怎麽辦?”黃文文的聲音在抖,手機屏幕亮了,是母親發來的短信:“死丫頭,生活費還沒打,別以為住校我就管不著你。”她突然覺得煩躁,把手機摔進沙發,“孔哥,你不是說隻是嚇嚇她嗎?”
    孔磊沒說話,盯著屍體發愣。兩年前的場景突然湧上來:李秋梅叉著腰站在店門口,陽光把她的金項鏈照得刺眼,“押金?門都沒有,你把牆漆成熒光綠,鬼才願意租你的破店!”現在這女人躺在地上,項鏈歪成詭異的弧度,像條死掉的金蛇。
    “分了吧。”他突然開口,“就像遊戲裏那樣,把她切成小塊,裝進行李箱。”黃文文看著他掏出手機,搜索“電鋸購買”,突然覺得眼前的男人陌生得可怕——可又有點興奮,這種刺激感,比在網吧通宵打遊戲還爽。
    第一趟出去買電鋸,黃文文選了粉色款。五金店老板瞅著她:“小姑娘買這玩意兒幹啥?切水果啊?”她笑得甜:“給家裏修家具呀。”塑料袋裏的電鋸硌著大腿,她想起孔哥說的:“要選功率大的,不然鋸骨頭會卡住。”
    酒店房間裏,孔磊已經把窗簾全拉上。台燈摔碎了,他用手機電筒照明,刀刃抵住李秋梅的手腕時,突然猶豫:“文文,你說她男朋友會不會報警?”“不會的,”黃文文把o kitty靠墊墊在屍體底下,“她跟我說是獨居,不然我怎麽敢約她來這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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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鋸啟動的瞬間,整個房間都在震動。鋸齒咬住皮膚的聲音像在鋸濕木頭,黃文文看見孔磊的t恤很快被血浸透,皮卡丘的紅臉蛋變成暗紅。突然,電鋸“哢”的一聲卡住,骨頭茬子露出來,像根沒啃幹淨的排骨。
    “靠!”孔磊踹了一腳電鋸,“破玩意兒,還不如遊戲裏的刀利索。”黃文文忍著惡心湊過去,發現是項鏈的鏈子纏住了鋸齒。她伸手去解,指尖剛碰到血糊糊的金屬,李秋梅的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啊!”她尖叫著後退,撞翻了桌上的礦泉水瓶。孔磊也嚇了一跳,抄起台燈底座又砸了兩下,直到那具屍體徹底不動彈。兩人對視一眼,額頭上全是汗,分不清是熱的還是嚇的。
    分屍過程比想象中漫長。黃文文負責把切下來的部分往行李箱裏塞,突然發現箱子太小,大腿根卡得嚴嚴實實。“早知道買28寸的。”她嘟囔著,用電鋸把骨頭鋸成兩段,骨髓流出來,在行李箱內襯上染出詭異的花紋。
    孔磊蹲在旁邊歇著,手機屏幕亮了,是新婚妻子發來的微信:“老公,今晚回家吃飯嗎?媽媽燉了烏雞湯。”他盯著對話框,突然想起上周家庭聚餐,父親拍著他肩膀說:“磊磊啊,該收收心了,別整天跟那些小年輕混在一起。”他關掉手機,繼續鋸下一隻胳膊,刀刃劃過尺骨時,發出類似掰斷筷子的脆響。
    晚上八點,退房的場景堪稱魔幻。孔磊穿著新買的黑色衛衣,帽子壓得低低的,行李箱輪子在走廊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像在滾一個巨型西瓜。黃文文抱著雙肩包,裏麵裝著電鋸和染血的匕首,包帶斷了一根,她用o kitty掛飾勉強係住。
    前台小姐姐打著哈欠:“兩位住得還滿意嗎?”黃文文露出招牌甜笑:“滿意呀,就是空調有點吵。”她看見孔磊的衛衣袖口還沾著血點,趕緊用自己的頭發擋住——幸好染了奶茶色,蓬鬆的卷發像團,遮住了那些暗紅的瑕疵。
    接下來的拋屍過程堪稱狼狽。他們在河道邊蹲了半小時,看著路過的情侶卿卿我我,直到淩晨三點,才敢把行李箱推進水裏。水花濺起來,打濕了黃文文的帆布鞋,她突然覺得餓,想起便利店的關東煮,蘿卜在湯裏泡得軟爛,咬一口全是汁水。
    警方介入後,一切都像多米諾骨牌般倒塌。李小四把身份證借給黃文文時,根本沒想到這姑娘會拿去幹這種事,他對著民警哭喪著臉:“我以為她要去網吧,誰知道她用來開房啊!她平時看起來特乖,說話都帶‘呢’‘呀’的!”
    審訊室裏,黃文文還在塗指甲油,粉色的,跟她買的電鋸一個顏色。“其實我早煩了,”她對著鏡子補妝,“我媽從來不管我,孔哥至少會陪我打遊戲,給我買奶茶。”說到分屍時,她突然笑了,“你們知道嗎?電鋸卡殼的時候,孔哥罵人的樣子特像我遊戲裏的隊友,打不過boss就摔鍵盤。”
    孔磊則盯著牆上的時鍾,指針每跳一格,他就想起父親的手表。小時候,父親總是戴著那塊金表,在書房打電話,永遠說“忙著呢”。現在他坐在椅子上,雙手被銬住,突然覺得手腕輕鬆了——再也不用舉著電鋸,再也不用聞那股刺鼻的血腥味。
    2013年5月9日,法庭宣判時,黃文文盯著旁聽席上的母親。對方抹著眼淚,卻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穿,還是那件洗得發白的工裝。她突然覺得可笑,早幹嘛去了?現在裝模作樣的,還不如她電鋸上的小熊貼紙可愛。
    孔磊被帶走時,聽見法官說“死刑”,心裏反而鬆了口氣。他想起動漫店裏的手辦,想起遊戲裏的boss,想起李秋梅的金項鏈,想起黃文文的甜笑——原來現實比虛擬世界更荒誕,更血腥,更讓人喘不過氣。
    尾聲:
    五金店的王大爺最近總做噩夢,夢見穿粉色衛衣的姑娘來買電鋸,笑得比還甜。他把店門口的電鋸全換成了藍色,可每次看見穿雙馬尾的女孩,還是忍不住打哆嗦。
    丁大慶在李秋梅的追悼會上哭成淚人,沒人知道他口袋裏揣著張照片,是半年前在酒店監控裏截的——孔磊彎腰搬行李箱時,露出的腳踝處,有塊跟他兒子同款的胎記。他捏緊照片,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沒注意到遠處樹影裏,穿校服的黃文文正啃著冰淇淋,嘴角勾起的弧度,跟分屍那天如出一轍。
    而此刻,黃文文坐在少管所的床上,盯著牆上的日曆。距離她滿18歲還有兩年,她數著日子,突然想起孔哥說過的迪士尼,想起電鋸的震動,想起李秋梅的金項鏈——這些東西,都像她指甲油瓶裏的亮片,在記憶裏一閃一閃,永遠不會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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