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佩姬·沃倫住所的路有驚無險，在蒂凡妮的協助下，唐恩很輕鬆地繞過了巡夜人隊伍。
    相較而言，廷鎮居民的目光更加危險。
    還好佩姬的住所並非在小鎮的中間，而是在最外圍的一圈，兩人隻需沿著小鎮邊緣走過去。
    咚咚，佩姬·沃倫放下了茶壺，打開房門。
    “是你？你們進來，這裏他們不會來搜查。”
    兩人一起進了客廳，佩姬把房門關上，隨後目光落在了蒂凡妮的腳裸上。
    “女士，去洗個澡，然後這個藥膏敷下，否則你的腿以後可能會瘸。”
    蒂凡妮接過藥膏嗅了嗅，又看了眼唐恩，見他沒有任何反應，果斷走向了浴室。
    此刻她的緊急處理效果快結束了，腿部傳來的疼痛是之前的數倍。
    客廳裏，唐恩的咳嗽劇烈了很多。
    佩姬女士倒出一杯熱茶，遞給了他，問：“你吸了源塵？”
    唐恩喝了口熱茶，壓下去咳嗽的感覺，大概說了下在圖爾斯城堡的經曆。
    接著他取出之前在南茜房間找到的血瓶，這東西他在客房時就從行李裏拿了出來。
    “這東西……咳咳咳……和賈艾斯喝的一樣。”
    佩姬女人臉龐的神情依舊平靜，隻是眼睛裏多了些說不出的灰暗。
    “南茜？”
    聽到唐恩又咳嗽了幾聲，佩姬女人從茶桌下的小抽屜裏取出一包藥粉，倒在了唐恩的茶碗裏。
    “這個可以暫時遏製源塵對你肺部的侵蝕，隻是最好的辦法是現在回市醫院，那裏或許有辦法清洗你肺部的源塵。”
    唐恩猛灌了一口茶水，藥粉浸潤肺腑的感覺大大緩解了源塵侵蝕的痛苦。
    “源塵病，我現在這樣治好了，下輩子也隻能躺在椅子上大口呼吸，做不了啥體力活了。”
    佩姬女人不解地問：“那至少還活著。”
    “人活著得有個念想。
    我活著就是為了尋找真相，現在我幫你查到南茜死亡的真相了，你是不是該幫我了？”
    佩姬女士打量著唐恩，手指觸摸著血瓶。
    “我有個問題，你是怎麽知道我不是人的？”
    唐恩上下看了她一眼：“你太幹淨了，人也有愛幹淨的，但沒人能做到你這樣幹淨，而且還從來不眨眼睛。”
    “真聰明，你想知道什麽？”
    “你知道的一切。”
    佩姬女士拿起茶壺，給唐恩添滿了茶水。
    ……
    佩姬·沃倫的誕生源於一種感情，隻是那並非人類的愛欲，而是學者的狂熱。
    “父親”用技術創造了她，而後安排她在廷鎮監視這裏的一切。
    為了防止造物離開，“父親”在佩姬女士的組織裏刻下了和整座小鎮封印相關聯的禁製。
    ……
    唐恩敲了敲桌麵，打斷了敘述。
    他好奇地問：“父親是誰？”
    佩姬女人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把他的臉和名字藏在了我的盲區裏，我即使看見他也認不出他，除非父親主動呼喚我。”
    “他讓你監視什麽？”
    “一切，每十天我會把小鎮裏發生的有趣事情寫在一張紙上，然後放在村口那座木門附近。”
    “禁製和封印是什麽？”
    佩姬女人拿起桌麵上的茶刀，平靜地剖開左臂。
    皮膚下是古怪的顆粒，顆粒間有著一條條閃爍著光弧的細線。
    佩姬女士放下茶刀，左臂的“傷口”迅速愈合。
    “封印我不了解，隻知道和實驗有關。禁製是父親不讓我離開這座小鎮的方法，我甚至不能前往圖爾斯家族的城堡，否則南茜不會死。”
    “真神奇，你繼續。”
    ……
    南茜·圖爾斯是在一個多月前回到鎮上，一回來她就在金夢旅館租下了103房。
    那間房本來是不出租的，但她以圖爾斯家族的名義和佩姬做了申請。
    佩姬不在乎圖爾斯家族，這個姓氏在鎮上最知名的代表不過是父親的奴仆，不過南茜她很喜歡。
    這是佩姬第一次有明顯的喜歡，她同意了。
    南茜住在了103房，和她跟佩姬說的租房目的一樣，這裏暫時被用作了她的診所。
    ……
    回憶到這裏，佩姬看向唐恩。
    “我經常看到她犧牲健康的作息，隻是為了一個陌生人尋找一種可能用處不大的藥物。
    你也是，為了和自己完全無關的真相而付出生命的代價，這就是人嗎？”
    唐恩沉默了會，說：“這是為人的意義。”
    “意義？”
    “就是活著你總得有個方向，想多救些人或者多了解點事。”
    佩姬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謝謝，我會盡量去理解的，雖然還有些不懂。”
    ……
    南茜回來後接待了很多病人，她變得更加忙碌。
    出於好奇，佩姬在空閑時間當了她的助手。
    因為父親灌輸的知識，佩姬在助手的表現上超出了南茜的預料。
    南茜給佩姬女士分享了一個危險的發現，她在鎮上的病人血液裏都發現一種奇怪的成分，她把它命名為腐血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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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進一步研究這種成分，她需要更合適的地方和更專業的儀器。
    為此，她去找了弟弟賈艾斯，鎮上最有錢的人。
    後來她失蹤了。
    ……
    唐恩看著她：“你知道什麽是腐血因子嗎？”
    佩姬女士點點頭：“那是父親封印的那個東西的影響，祂會通過腐血因子暗中影響鎮民的行動。”
    “腐骨女孩？”
    “那是你對祂的稱呼，這裏的人稱呼祂神。”
    “你父親為什麽要封印祂？”
    “不知道。”
    唐恩寫寫畫畫，又問：“另外的失蹤者是因為？”
    “除了南茜和那個警員，其餘的失蹤者是瓦勒莉那邊需要新鮮血液的人類做實驗，而廷鎮上居民的血都被祂汙染了。”
    “你認識瓦勒莉？”
    “你之前說了她，不過沒錯，我認識她，她是父親的助手。”
    “那個警員是為什麽？”
    “他被祂捕獲了，所以賈艾斯派人殺了他。”
    唐恩低頭看了眼本子上的記錄，問：“那個所謂的父親除了你、瓦勒莉和賈艾斯外，還有其他的高層成員嗎？”
    “據我所知，沒有，賈艾斯不會允許他們出現，瓦勒莉也是。”
    “謝謝，你解決了我很多疑問。”
    佩姬女人端起茶杯喝了口，說：“我隻說了我知道的，我不負責實驗的部分。”
    放下茶杯，佩姬女人看向洗完的蒂凡妮。
    “唐恩偵探，你能再幫我個忙嗎？”
    “那得看是什麽。”
    “解除封印，我要親手殺死賈艾斯。”
    唐恩疑惑地看著她：“封印？”
    “祂知道，你身上有祂的標記。那是父親封印祂的儀式，也限製我的行動，讓我無法傷害任何父親認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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