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價值幾何？
    在司各脫族民的衡量尺度裏，家族的發展是自幼嵌入每個族民理念的第一位。
    自我流放者除了無法享受來自家族的種種便利，還會被所有司各脫族民鄙夷。
    而尊母是家族的頂點人物，她們掌握著司各脫家族所有關鍵決策的決定權，也因此她們和負責與外部聯姻的族母階層不同，為了保持尊母們在決策上對家族的忠誠，她們隻能和司各脫族民聯姻。
    有趣的是，根據古老的規定，家族的自我流放者並未排除在外。
    普利莫放下源石通訊器，猶豫片刻後按下了另一個通訊號。
    恐懼的麥爾斯顫抖地走進普利莫的辦公室，看著背對著自己的這位家族大人物。
    “普利莫大人，我來了。”
    “麥爾斯，你又失敗了。”
    “大人，我……”
    普利莫抬手打斷了話語，“我記得你們家今天的配額還是按傑出族民分配的，可是你、你哥還有一個妹妹都未曾給家族做出貢獻，下個月開始這個配額我看得修改了。”
    麥爾斯臉色慘白，跪倒在地板上。
    “大人，你要我做什麽？”
    普利莫轉過身來，腿上放著一個手提箱。
    他起身走到麥爾斯身前，把手提箱放在了這位麵前的地上。
    “尊母找一個自我流放者作為主夫，這是對家族利益的損害。你作為家族利益的扞衛者，這個箱子裏裝著的尤金礦業的微型爆破彈，拿著這東西的你應該有所表現。”
    麥爾斯抬頭看著蹲下的普利莫：“做了這個，我的家人都可以永遠享受傑出族民配額？”
    “家族不會辜負維護利益的成員。”
    “伊妮德尊母不會阻攔嗎？”
    普利莫麵露狠色：“她還不是尊母，得過了祭祖會才算，你有沒有這個膽子？”
    “隻要大人保證我的家人一直有傑出族民配額，我死也值了。”
    “很好，拿著它吧，從側門出去。”
    麥爾斯拿著手提箱起身，側門早已等待的仆人領著他前往一條離開家族的必經之路。
    坐著伊妮德安排的車，因伊妮德臨時有個家族的業務會議，唐恩獨自離開了城堡。
    占地麵積巨大的莊園內，唐恩欣賞著窗外修剪精美的花叢，腦海裏回憶著有關家族的內容，以及讓調查部收集的相關資料。
    司各脫家族在聯邦諸多行業都有投資，其中在藝術品行業有著驚人的影響力，不少聯邦出名的藝術家背後都有司各脫家族的推動。
    “可你為什麽會離開呢？”
    唐恩打量著玻璃上折射的影子，忽然他發現了一輛危險的摩托。
    幾乎是本能的感覺，唐恩強行打開了車門，在司機錯愕的目光中撲向了摩托上的麥爾斯。
    驚恐的麥爾斯扣動了懷裏的開關，聖名守護的黑貓浮現在唐恩周身。
    爆炸的轟鳴聲在莊園裏響起，火焰焚燒著修剪過的美麗花叢，一輛破損的摩托在地麵上無力地轉動著輪胎。
    司各脫家族護衛隊立刻圍了過來，一片狼藉的現場裏躺著兩個人。
    家族醫院。
    “唐恩先生，你居然對拉卡拉藝術也有了解。”
    “哦，拉卡拉先生可是奧莫托的驕傲，是我的校友之一，之前我還見過……”
    嘭。
    憤怒的伊妮德衝進高等看護間，一旁的看護士馬上乖巧地低頭離開了房間。
    “你來了，談得怎麽樣？”
    伊妮德走到床邊，拉起他的手仔細瞧了瞧。
    “你明明能躲開。”
    “那輛車不就毀了，那可是輛雷霆。別說這個，他們賠了多少？太少了，我可不出去了。”
    伊妮德笑了，她彈了下唐恩的額頭。
    “就為了這點利益，值得你花這麽大的代價嗎？”
    “我現在很窮，有人送錢上門肯定要收的。”
    “這個給你。”
    “這是什麽？”
    伊妮德不懷好意地說：“聽說你很喜歡拉卡拉的藝術品？”
    “咳咳，你知道的，我哪懂那些。”
    “拿著。”
    唐恩接過一套文件，疑惑地看著她。
    “臥山藝術館的所有權，那地下有足夠的麵積讓你安排一個訓練場。”
    唐恩笑著收下了東西，“太好了，誰這麽大方？”
    “普利莫。”
    “我記得他很聰明。”
    伊妮德惱怒地說：“現在族裏快把麥爾斯當成維護家族利益的先鋒了，你要小心點，祭祖會前不要再過來了。”
    唐恩這回明白了，那位沒打算弄死自己，而是借麥爾斯的死來引發輿論。
    司各脫家族尊母牽扯的利益是巨大的，因而主夫的選擇也是牽動人心，很顯然自我流放者順利成為主夫這對家族中諸多辛苦奉獻的族民來說，是對家族利益的損害。
    “對你有影響嗎？”
    伊妮德自信地說：“這些手段影響不了我。”
    “嗯行，那我走了？”
    唐恩靈活地翻身下床，“剛好今天還得去接人。”
    “誰？”
    “第二批下屬，沒辦法，人不夠用啊，隻能自己招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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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妮德撿起外套，貼心地幫唐恩穿上。
    “人手很缺嗎？”
    “知根知底得少。”
    “我認識個殺手，現在沒有工作。”
    伊妮德整理著衣領，好奇地看了眼白顱骨，而後插進了槍套。
    “有聯係方式嗎？”
    “收好。”
    “嗯，下次我請你去分部逛逛。”
    “好。”
    一路的平安無事，除了一群鄙夷的目光。
    白堡關。
    一人一狗坐在長凳上，什耶尼打著哈欠，又一次試圖撫摸血獵犬花花。
    “嗚～”
    低沉的嘶吼發出威脅的警告，什耶尼咳嗽地收回了手。
    “真是的，咱倆並肩作戰很久了，還這麽小氣。”
    血獵犬花花扭過頭，直到看見一個身影出現在等候廳門口，馬上扭著尾巴跑了過去。
    “喂？”
    什耶尼循著血獵犬的方向望去，果然是那個家夥出現了。
    “喂喂，怎麽這麽久？我都打算回去了，在卡倫市可是好酒好菜，比這好多了。”
    唐恩蹲下撫摸著血獵犬，取出買好的肉腸。
    “卡倫市可沒有芙拉？”
    “咳咳，你什麽意思？”
    唐恩很是猥瑣地笑出了聲，惹得什耶尼有了轉身回去的衝動。
    “好了好了，我這來的也不容易，路上還遇到一起爆炸。”
    什耶尼錯愕地看著他：“昆尼爾這麽亂嗎？”
    “你看看天邊，這裏不僅是聯邦的中心，還是和霧地諸國對抗的前線。
    走吧，芙拉很需要你，她現在是調查部主管。”
    什耶尼將信將疑地跟在後麵：“你叫我過來到底是做什麽？”
    “上車，咱倆細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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