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塊熟悉的墓碑前放下一捧白色碎星花，唐恩坐著阿加莎開著車趕往巨人宮。
    車子很快駛出墓地，車窗外變幻的景象勾起了唐恩曾經的回憶，他拍了下阿加莎的座椅靠背。
    “車速不對？”
    阿加莎打開放槍的抽屜，“太快了。”
    唐恩拔出短劍刹那，舉出三根手指。
    透過後視鏡，阿加莎看著唐恩的手指依次放下，猛地停住了車子。
    伴隨著車輪刺耳的製動聲，唐恩推門而出。
    兩側的街景仿佛滯後了片刻，移動了數秒後方才恢複了靜止狀態。
    “幻術？”
    阿加莎隨後下車，槍口對準附近的行人，卻無一人露出慌張的神態。
    一劍刺入腳下的土地，傳來的觸感令唐恩確認了當下的環境。
    “我們應該還在墓地附近，是幻術。”
    阿加莎猜測道：“幻術影響了我的視覺判斷，剛剛車子應該一直在附近打轉。為了混淆我對距離的認知，街景同時反向移動，誤導了我的路線。”
    唐恩認同了阿加莎的意見，“來我這。”
    阿加莎小心地挪到唐恩身旁，忽然一發子彈突兀地出現在她眼前。
    劍身格擋，子彈掉落。
    唐恩把阿加莎拉到身後，提醒道：“這附近都是假的，對方能借助這些掩護子彈的軌跡。”
    “嗯。”
    阿加莎深呼吸穩住心跳。
    四周的場景真實得難以辨認，唐恩立刻展開了領域。
    幻術構造的場景在唐恩周邊五米內破碎，撕裂的缺口顯示出真實的景象，與周圍熱鬧的街景形成鮮明對比。
    唐恩感覺到了領域的壓製，他是在一個封閉型領域內展開了領域，因而黑域覆蓋的範圍才如此小。
    暗處的幻術修習者亦是震驚，在他的封閉型領域內目標竟然還能展開領域，而且目標領域還能掠奪環境內的靈性。
    兩枚髒彈投出，在衝出唐恩領域範圍時忽然反轉了方向，在唐恩的領域內碰撞在一起，阿加莎痛苦地蹲在地上。
    但髒彈爆炸造成的靈性波動依舊撕破了修習者的幻術，灰色的封閉型領域暴露在唐恩眼前，還有一名修習者的樣貌。
    對方戴著白麵具，一手握著槍。
    不過此時白麵具的雙手微微顫抖，汗水沿著鬢角流下。
    四目對視，白麵具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
    他用源能技藝碎影幕景布置的幻術已經消失，對方的支援馬上就能找到這裏。
    ……
    序列32 碎影幕景【靈壓75】(幻術類)
    通過靈性折射附近的場景，巧妙地在特定區域內將場景組合起來的視覺係幻術。
    ……
    考慮到馬上麵臨的危險，白麵具主動退出了自身的領域。
    封閉型領域因擁有者的消失而崩解，灰色迅速消散。
    唐恩迅速擴張自身領域，依舊未能追上目標。
    佐德帶著兩名灰血改造者很快到來，“首席，其他六人正在周圍搜尋。”
    唐恩點點頭，說：“對方很擅長視覺係幻術，讓大家小心。”
    “是，首席。”
    唐恩看著在檢查車的阿加莎，“車壞沒？”
    “沒。”
    “走。”
    經曆過太多類似情況的唐恩平靜地坐進車裏，阿加莎重新啟動車輛。
    ……
    酒桶街43號對麵的某棟樓，白麵具和兩名同樣戴著白麵具一起打量著43號樓的情況。
    “撒姆爾，你失敗了？”
    “嗯。”
    另一個白麵具說：“你不該動手，那位昆尼爾的朋友提醒過，是個真正危險的對手。”
    幻術修習者撒姆爾回應：“我是為了米娜，她被盯住了。”
    否定撒姆爾出手的白麵具問：“她為什麽偏偏要去那場葬禮，要是一開始走了，現在就不會惹這麽多麻煩。”
    “米娜要是走了，特情廳馬上會懷疑艾伯特死亡的真相。”
    “我們本來就要對鋼鐵兄弟會動手，他們懷疑了也來不及。現在就是因為米娜，我們的行動才一再推遲。”
    撒姆爾見狀就要發怒，這時最先開口的白麵具用手杖敲了敲地麵。
    “米娜的能力對我們很重要，她的安全在任務的優先級別以上。
    你那邊先盯著人，撒姆爾盡快安排米娜撤離，葬禮她已經參加了。”
    “是。”
    “嗯。”
    等到撒姆爾離開，剛剛和撒姆爾不和的白麵具不安地扶著窗框。
    “真要再等嗎？現在動手殺了鋼鐵兄弟會，以後特情廳對北城區礦場的掌控就沒那麽強力了。”
    “你剛加入我們不久，或許不知道時間對於我們而言並無意義，我們更重視才能。
    鋼鐵兄弟會那群人就算現在不死，五年十年我們會慢慢影響他們改變他們。
    但是像米娜這樣才能的成員，是我們需要重視的工具。
    隻要你能有用的工具就能坐在酒桌上，這是法老國永恒的理念。”
    為新成員講解了組織的理念，白麵具拄著手杖轉身離去。
    剩下的白麵具看著撒姆爾潛入大樓的身影，心裏反複想的是工具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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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人宮，檔案室。
    經萊特同意，唐恩和阿加莎一起翻閱起艾伯特的物件，一旁還有協助的檔案室人員。
    從辦公室到住所，二十三個大大小小的箱子裝滿了艾伯特一生的物件，哪怕隻是翻找唐恩依舊耗費了近乎一天的時間，結果是一無所獲。
    紅磨坊街43號，查普曼餐館。
    唐恩帶著阿加莎進了熟悉的包廂，餐館老板馬特端上來美食。
    高雀黯菇湯、血鱘肉片、炸火翅和卡拉卡拉菜，以及一份熏血腸，酒依舊是雪酒。
    “那位怎麽沒來？”
    唐恩喝了口酒，“他休息了。”
    “嗯。”
    老板馬特放下菜，退出了房間。
    阿加莎看著桌上的美食，說：“師傅平時也總來這家。”
    “當初還是我請的他。”
    “你覺得師傅的死有意外嗎？”
    唐恩用勺子柄沾了沾酒水，在桌上簡單畫出幾個圈，分別用簡單的符號代表艾伯特的交際圈，比如卡倫市警局，還有碼頭黑幫等等。
    “有疑點，而且他……影響很大。”
    阿加莎問：“探長指哪方麵？”
    “源石。”
    “你是說鋼鐵兄弟會？”
    唐恩點點頭，說：“以目前的情況，我所能想到的最大危機是隨著艾伯特離去，鋼鐵兄弟會內部又出現新問題，然後卡倫市礦場再度混亂，我們失去對卡倫市地下源石市場的掌控。”
    “但鋼鐵兄弟會目前的高層基本都是你之前扶持的人，而且都欠你人情，除非他們全部死去。”
    “誰又能說這不可能發生呢？”
    阿加莎問：“為什麽？是探長你做了什麽嗎？”
    “我最近打算安排他們建個新公司，主要是給軍隊提供聖源石。”
    阿加莎愣了一下，勺子停在了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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