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伊妮德約定了晚餐時間，唐恩在北地戰士的簇擁下走進了昆尼爾分部。
    地上五層，決策室。
    阿普頓次席看到那位在琳達陪同下走向首席辦公室的身影，猶豫了會還是湊了上去。
    “唐恩·司各脫先生？”
    聽到對方的稱呼，唐恩隻是輕蔑地回頭瞧了一眼，腳步繼續邁向首席辦公室。
    阿普頓不悅地提醒：“司各脫先生，按照昆尼爾席會的決議，目前昆尼爾分部首席尚在選拔中，你因失蹤多日現在無權進入那間房。不過你放心，我會盡快向昆尼爾席會提交關於你的資格複核及權限恢複的提案。”
    唐恩問一旁的琳達：“他是誰？”
    “阿普頓次席。”
    “哦，這次例會無需安排他出席。”
    唐恩推開房門，無視了身後臉色鐵青的阿普頓次席。
    阿普頓瞪著為唐恩掩上房門的琳達：“他不知道什麽是規矩嗎？”
    琳達禮貌地回應：“次席，關於首席的權限解禁，昆尼爾席會在昨日已經發來了通知。”
    “為什麽沒告知我？”
    “次席，這份文件是直接發給首席的，誰能查閱由首席決定。”
    本想趁著對方回歸來彰顯自身存在的阿普頓臉色更是難看，腳步沉重地折回次席辦公室。
    關上房門後，阿普頓撥通了一個通訊。
    “修士，他不該已經......”
    一個陰冷的聲音從通訊器那頭傳來，“這位首席牽扯的事情很多，防剿局那邊很不樂意看到我們的舉動，你得受些委屈。”
    “可是這樣一來，這個分部的情況我都無法掌控，大司祭安排的隊伍什麽時候能夠到？”
    “來不了了，你先學會用眼睛看著。”
    阿普頓臉色慘白地看著掛斷的通訊，咬緊的牙齒發出怪異的摩擦聲。
    “褻瀆。”
    首席辦公室裏，唐恩不經意地掃了眼門後角落裏站著的無麵人，取出各部門總結的近期情況報告文件仔細查看。
    那位無麵人倒是很乖巧地站在角落裏，目光不曾刻意看向此處的文件。
    敲門聲很快響起，乞丐王推著輪椅進門，輪椅上的哈倫手提兩瓶酒，後麵跟著的莎倫掩上了房門。
    乞丐王走到辦公桌前，接過哈倫手上的雪酒放在唐恩麵前。
    “歡迎回來。”
    唐恩拿起酒瓶仔細端詳，那副和往常不同的模樣雖未引起乞丐王和莎倫的注意，但在哈倫的眼裏可謂無比清晰的暗示。
    憑借著植入體賜予的超級思維，哈倫的手指隱秘地敲擊著輪椅扶手，這是他們曾經用一本小說來編譯的暗號。
    那本小說叫《虻》，寫的是一位開拓團隊經曆諸多艱險，最終開拓一片聚居地的故事。
    這套暗號體係相當簡單，通過節拍組合來指定小說內對應頁數的某行某字，而在場的四人都是對那本小說無比熱愛的，他們都記得其中的每個字。
    在生活最為艱苦的時候，莎倫就會在深夜無法入眠的時候為哈倫講述小說的內容。
    四人表麵上談論著最近昆尼爾市還有聯邦的大事，比如伯克將軍正式獲得了新遠征軍統帥的資格，還有南方近期出現的奴隸叛亂事件等等。
    而在輕鬆的談論中，四人手指不經意間打擊的節拍已完成了交流，唐恩如實講述了正信教會同盟異端裁決所對自己的監視安排，房間裏還有一位無麵人。
    因無麵人的存在，調查部三人都壓下了關於達爾尼·盧修斯的情報。
    兩瓶酒很快見底，三人一並起身離去。
    辦公室裏，看完諸多文件的唐恩很是疲憊地躺在座椅上，仿佛沉沉地睡了過去。
    靈界之內諸多投影充斥著這個繁雜奧秘的神奇區域，這些投影在現世的天幕裏大多是微不可察的暗星，憤怒之海就是其中一個。
    在隱秘女士賜予的傲慢之環加持下，唐恩的感官較之常人多了一個對時間線的感知，這讓他比以往更清晰地感知到了憤怒之海和自身的聯係，意識也隨之接觸到了這片獨特的魃兵憤怒情緒實體化的靈界投影。
    有了早先在漫遊時駕馭憤怒之海的經曆，此刻意識歸回這片投影的唐恩隻覺得一切如此的親和。
    他感受著魃兵們跨越時空的憤怒，默默承載著他們對自己的咆哮，那些對死亡的不甘，對命運的怨憎，對失去的痛悔......
    順著無數憤怒情緒凝聚的線，唐恩的意識找到了另一個自我，魃主唐恩。
    裝備部環崖實驗室。
    老凡斯疑惑地看著一旁諾拉顧問同步的消息，另一位女士藍琪更是激動地看著晶屏上關於研究艙內那具魃主唐恩身體的指標數字波動。
    而諾拉·韋斯廷此刻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通訊器上的文字上，“勿回，等我。”
    嘭，研究艙的透明晶片破碎，魃主唐恩自艙室裏起身，隨手清理著身上沾染的晶片碎屑。
    藍琪激動地走近研究艙，雙手忍不住就要觸碰這個奇特的研究材料。
    拍開藍琪的雙手，魃主唐恩壓抑著內心的怒火，滿是無奈地說：“你們就不能先給我件衣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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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凡斯隻是站在那裏偷笑，這些天來他可是為那些偉大的研究項目擔憂不已，在這間實驗室裏藏著的那些秘密不少是他堅信能夠改變聯邦和人類未來的。
    可眼前的這個小子就這樣留下一個安排就消失了這麽久，弄得自己這些天快因未來的安排而整日失眠。
    唯有諾拉脫下了自己的白色學者長袍，披在了魃主唐恩的身體上。
    “你回來了？”
    魃主唐恩躍出研究艙，捏了下諾拉的臉龐後，說：“嗯，回來了。”
    老凡斯氣衝衝地走了過來，怒道：“給錢。”
    “什麽？”
    “老夫的精神損失費，還有你這個身軀的研究費用。”
    這時魃主唐恩才想起為何本體很少會來這處環崖實驗室，昆尼爾分部內部最大的吞金獸絕非那些救濟院或者調查部的線人費，而是眼前這位凡斯教授主導的多項研究項目，其中不少恐怕未來數十年都不會見到任何的研究成果。
    “公司馬上就會建立，到時候新的資金流會匯入這裏。”
    魃主唐恩應付著老凡斯的討債攻擊，繼而問起了另一個項目：“農具研究的如何？”
    老凡斯自信地回應：“你的那些想法我的學生們都逐一研究了，根據南方的糧食作物和經濟作物種類，我們開發了收割者係列農具和大力士係列農具，其效率遠超人力。”
    “老凡斯，你果然是天才。”
    “天才不是形容我的，小子，別忘了資金，我這先去喂狗。”
    等老凡斯離開，藍琪馬上湊了上來，手裏還提著一箱研究工具。
    看著對方不善的笑容，魃主唐恩無奈地伸出胳膊。
    “你得接受我們的雇傭。”
    藍琪興奮用工具提取研究樣本，“有尊母的命令，這裏的研究裝備又如此齊全，你放心我會好好工作的，首席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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