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什耶尼敲著博格的房門。
    “人不在裏麵。”
    芙拉從自己的房間走出，靠在門框上給什耶尼說了情況。
    “出事了？”
    什耶尼看著她的眼睛，問：“一夜沒睡。”
    芙拉點點頭，“派人去找下博格，他應該是發現了什麽。”
    “嗯。”
    大羊山聖維綸布大教堂。
    白石砌成的山道如銀色的瀑布般自山巔筆直地落至山腳，在薩洛揚的帶領下芙拉帶著昆尼爾分部一行人走上了山頂。
    大教堂門口，薩洛揚憤怒地瞪著麵前的一名灰袍司祭。
    “這張授權書你沒看到嗎？”
    黑袍司祭麵不改色地回應：“我隻聽異端裁決所的命令，這裏他們不能進，你也不能進。”
    “司祭團的命令你也不聽？”
    “這裏已經被異端裁決所接手，司祭團的命令暫時不能在這執行。”
    薩洛揚掃了眼門口的一眾黑袍修士，猛地甩了下袖子，走到了芙拉麵前。
    “今天進不去了。”
    什耶尼皺著眉，不悅地說：“教會的授權我們這裏有。”
    薩洛揚回頭看了眼，帶著芙拉和什耶尼來到了一個角落。
    “異端裁決所先安排人接手了。”
    什耶尼不忿道：“他們接手了我們就不能看看？”
    “異端裁決所由專門的黑袍大司祭主管，他們和我們平時互不溝通。
    我向司祭團申請了授權，但他們不認我也沒辦法啊。”
    什耶尼正要開口，芙拉攔住了他。
    “薩洛揚主師，是我們為難你了。”
    薩洛揚滿懷歉意地擺了擺手，說：“芙拉主管，這事不是我不幫你們，隻是這城裏異端裁決所是誰都惹不起的。”
    芙拉看向什耶尼，後者默契地離遠數步，為兩人警戒周圍的情況。
    “薩洛揚主師，這裏的事我會跟上麵反映，隻是有件其他事我希望你能幫幫我們。”
    “你說。”
    “我們有人丟了。”
    薩洛揚趕緊掃了眼今天的隊伍，馬上想起了那個身影。
    “是那…個，博格先生？”
    “嗯，我們今天到現在都找不到他。”
    “這個人我一定幫你們查清楚他在哪。”
    芙拉又問：“如果他的位置誰也找不到，是不是說這城裏隻有可能在他們手裏？”
    薩洛揚朝著教堂門口看了眼，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回去的車上，什耶尼透過後視鏡看著後座上躺著的芙拉。
    “還查嗎？”
    “查。”
    芙拉翻了個身，側著對著前座。
    “跟首席匯報？”
    “這麽就找他，我不幹。”
    早就了解芙拉性格的什耶尼問：“想做什麽？”
    “先等一個人。”
    “誰？”
    “諾拉，她來了我們就能進裏麵勘查。”
    “潛進去？”
    “嗯，周圍的地形派人過去查看，大教堂的圖紙用首席給我們的關係找人要一份。”
    “這事我來安排，博格那邊怎麽辦？”
    芙拉閉上眼像是睡了，什耶尼明白她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
    大索加城，一間普通的旅館。
    魃主唐恩坐在窗前，雨水淅瀝瀝地落著，直到一個人影闖進視線裏的雨幕。
    不一會敲門聲響起，一名魃兵領著那人進來。
    打量著魃主唐恩的側臉，來人止住了腳步，停在了門後。
    “達爾西·盧修斯，代號畫家。”
    聽到魃主唐恩揭露自己的身份，達爾西脫下了身上的雨衣，掛在了一旁的衣架上，又摘下了沾了雨的帽子甩了甩。
    “你和他長得很像。”
    魃主唐恩指了指麵前的椅子，又拿起一旁小桌上的酒瓶給兩個酒杯斟滿了酒水。
    “我就是他，你的事不會再有其他人知道，今後由我單獨和你對接。”
    達爾西坐到椅子上，拿起酒杯喝了口，身上有了些暖意。
    “他們已經同意我組建南方軍。”
    魃主唐恩看著他，說：“你打算怎麽做？”
    “我需要分部給高崖山脈的奴隸叛軍提供軍火，之前是我給他們資助，現在甜蔗走私的生意受到了影響，我也沒有多餘的銀幣。”
    “嗯，這個沒問題。”
    “這支南方軍需要安排進足夠我們的人。”
    魃主唐恩看著他，說：“分部相信你。”
    達爾西解釋道：“我需要足夠多的人才能保證執行過程中這支軍隊不會失控。”
    “南方這些民團會同意你抽調兵力？”
    達爾西靠著椅背，目光裏露著狠色。
    “我希望他們不同意。”
    “這樣下去你最後最好的歸途是換個身份逃出聯邦。”
    達爾西起身走到窗前，手指指著窗外。
    “我能提一個要求嗎？”
    “嗯。”
    “如果我死了，把我埋在盧修斯莊園草地的一塊墓旁邊，那墓的石碑是埋在土地，石碑下壓著的是一個熱箱。”
    “真有那一天，我保證做到。”
    “謝謝。有個情報首席應該會很感興趣，馬爾茲老爹跟永生之酒有關係，還有哈伯德·加埃斯也了解這個酒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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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收到過馬爾茲家族送來的一瓶永生之酒，這就是那瓶。”
    達爾西走到門前，從衣架掛著的雨衣裏拿出了一瓶酒，放在了魃主唐恩麵前。
    永生之酒，暗紅色的酒液在瓶裏晃著，隱約間魃主唐恩仿佛聽到了死者身前的囈語。
    “馬爾茲老爹？”
    “這是南方對他的稱呼，馬爾茲家族近百年來都是由他擔任族長，他甚至熬走了自己一位兒子。”
    “這件事我這邊負責調查，你不要刻意再打聽這方麵的情報。
    還有這個給你，有危險了捏碎它，我們的人會護送你離開聯邦。”
    一塊石頭塞進了達爾西的手裏，這是唐恩回來後讓老凡斯製造的道具，求生信標。
    這是唐恩根據那塊隱秘女士的石頭效果和老凡斯了解後的成果，石頭裏通過複雜的儀式場紋路與憤怒之海產生了神秘學感應。
    當求生信標捏碎後，憤怒之海會立時感應到這塊石頭捏碎的位置。
    達爾西接過石頭塞進口袋，取下雨衣穿在身上。
    “人什麽時候到？”
    魃主唐恩拉開窗戶，此刻的雨停了，四麵的街道上多了許多人。
    戴好帽子的達爾西看著街道上的這一幕，疑惑地看著魃主唐恩。
    一個響指，街道上大半的人忽地止步。
    僅僅一瞬，這些人又匯入人流中，繼續扮演著符合身份的舉動。
    魃主唐恩揉著眉心，說：“他們就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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