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場地外，諾拉能看到小型軌道車正在運輸裝有新出產克隆人的木棺，沿著環形窄軌駛向了出口。
    海倫娜在前方帶路，一邊小聲提醒著身後的三人和另外四名狐神信徒。
    “前麵就是前往地下的升降梯入口，有四名武裝修士把守，我的人會解決他們。
    一旦行動開始，我們不被發現的時間最多不超過半小時，在這個時間段內要盡快進入地下，你們的人就關在那裏。”
    當海倫娜說話的時候，四名狐神信徒先一步走到了隊伍前麵。
    升降梯門口的武裝修士舉起槍口警告眾人時，四名狐神信徒以極快的腳步拉近了彼此的距離，滿是利齒的嘴咬在了武裝修士的脖頸。
    嗚咽的掙紮聲伴隨著眾人的腳步，諾拉看著四名狐神信徒飲血的模樣，一旁的芙拉微笑地回應她眼底的憂慮。
    眾人進入升降梯，海倫娜並未按下任何一層的按鈕，掏出短刀割破了掌心，她蹲下來用掌心血塗改著升降梯內的紋路。
    如此熟練的手法，諾拉推測這些狐神信徒怕是早就開始了準備，今天這麽順利來到這其外圍肯定有諸多狐神信徒的彼此配合。
    獄卒以為在關押囚犯，殊不知囚犯已解開牢籠。
    升降梯開始下降，速度越來越快，漸漸地四周的梯井開始消失，一切都變得破碎不堪。
    海倫娜傷感地說：“這是神的國土，如今因祂的沉睡而破碎不堪。”
    一塊較大的完整地板上，升降梯重重落地。
    四人走出升降梯，目光所及之處都是破碎的宮殿建築，還有漂浮其間的裝飾品、雕像和書籍等等。
    海倫娜指著視野盡頭斷裂的拱門，“我們的目的地在那裏麵。”
    說著她縱身一躍非常輕巧地落到了前方一截斷裂的石階上，三人立刻跟上，跳躍著衝向了拱門。
    實驗場外圍，女司祭臉色難看地打量著四名死去的武裝修士，惡狠狠地瞪著一旁四具狐神信徒屍體。
    “什麽情況？”
    一名黑袍修士走上前來：“海倫娜消失了，那些狐神信徒有陰謀。”
    女司祭看向空蕩蕩的升降梯梯井，忽地想到了調查團今日格外的安靜。
    “派人去調查團的旅館確認他們是否都在裏麵。”
    接著她看向一眾武裝修士，對身旁學者說：“馬上打開破碎宮殿的門，你們跟我進去查看情況，剩下的人封鎖場地，全力搜捕海倫娜，死活不論。”
    在學者構築門之前，女司祭又對身旁的武裝修士副官下令：“把所有狐神信徒的高層暫時拘起來，派人看好武器庫。”
    “是。”
    但在女司祭沒有察覺到的角落，一名學者悄然捏碎了一個類似臍帶的飾品，而臍帶正是黑母的象征。
    破碎宮殿。
    什耶尼將兩位女士護在身後，前方斷裂拱門前竟然遊蕩著無數扭曲的虛影。
    海倫娜解釋道：“這裏因常年抽取惡水，國土已被罪惡汙染，那些虛影是汙染的具象。”
    芙拉問：“怎麽過去？”
    海倫娜從口袋裏取出一塊源石盒，盒裏裝著一團蠕動的泥。
    “它們是有絕不會放棄追逐善泥的本性。”
    源石盒猛地向旁邊扔出，碎裂後其中的善泥迅速變形為一隻泥雀朝著遠處飛行。
    與此同時，無以數計的虛影從拱門裏湧出，彼此纏繞著抓向泥雀，形成了一隻恐怖的黑色巨爪。
    恐慌本能地出現在三人內心，諾拉不由得抓緊了芙拉的胳膊，三人跟著前方的海倫娜繞過虛影巨爪，潛入了拱門。
    拱門後灰線密布，自破碎穹頂落至地板碎裂後的無盡幽深。
    海倫娜的提醒從前麵傳來：“不要抬頭。”
    三人紛紛克製住想要沿著灰線向上望去的衝動，隻是用目光搜索漂浮在各處的牢籠。
    很快，諾拉發現了博格的牢籠，那位老海盜此刻仿佛全身無力般麵朝下癱著。
    三人正要過去解救同伴，海倫娜拉住了芙拉。
    “我需要擔保。”
    什耶尼麵色不善地握緊腰間的死亡鴉銃，卻見芙拉搖頭阻止。
    “你們去救博格，我和她待在這裏。”
    見什耶尼和諾拉離去，海倫娜走到了芙拉麵前。
    “多少年了？”
    芙拉想了會，“九年。”
    “你終於回來了，當年你本該在這裏完成我們的使命，聖女。”
    “一切都很清楚，我們失敗了。”
    “隻有你逃了，為了那次行動，狐神教犧牲了多少信眾，你辜負了我們。”
    “你留下我是為了這件事？”
    海倫娜脫下修士袍，嘴裏的犬牙伸出，指甲如利刃般延伸。
    “聖女，在祂的見證下我們來完成當初那場未完成的獻祭。”
    芙拉憐憫地看著她：“這麽多年了，你還是在想用我的血來解封祂的囚籠？”
    “這是唯一的路，你回來的那天我們感應到了祂的活躍。除了你，還有誰能觸動祂？隻有你完成了那個技藝的修習。”
    “海倫娜，放棄吧，特情廳會解救你們。與其崇拜一個鎖在牢籠裏的神，你不如選擇我們。”
    “芙拉，多少年了，我們已經準備好了一切。
    你看這座城的每一塊磚，下麵都是我們的屍骨，是我們這些狐神信徒為教會修築的這座城。
    他們早該還給我們，隻要你願意為祂犧牲。”
    ……
    灰線間什耶尼發現自己中了陷阱，無止境的幻境在眼前呈現，他仿佛回到了當初為了逃避追殺而在灰霧間躲藏的時光，而眼前的一切又再度重現。
    諾拉同樣發現自己回到了那天，生命中最不願意麵對的那一天，父母倒在了診所的血泊中，而自己隻能蜷縮在暗室裏，通過縫隙窺探外麵發生的一切。
    ……
    芙拉握住了什耶尼給她留下的手杖，她再次警告道：“海倫娜，我還記得我們在船上的那段時間，別讓我殺了你。”
    尖牙愈發突出，狐狸麵孔取代了海倫娜原來的容貌。
    “聖女，這是戰爭，你必須選邊。”
    武器庫隱蔽角落，一名女狐神信徒從武裝修士的屍體上起身，理了下衣物後走到門後，打開了這扇他們籌劃了許久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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