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鍾略微倒轉，一切都顯得安寧的那一刻。
    伯克將軍欣賞著穿著軍裝的艾琳女士，艾琳女士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忽然，鏡子裏的那張臉變得冷漠，艾琳握著槍。
    槍口緩緩從對準鏡子裏的自己，轉向床上正坐著的伯克將軍。
    “哦，小心，那很……”
    砰，第一聲槍響。
    在軍人的本能反應下，伯克將軍先一步翻下床，而後拿起了床頭櫃上的另一把槍。
    “艾琳，放下……”
    冷漠的臉露出猙獰的笑意，兩把槍彼此相對，而後伯克將軍先一步扣動了扳機。
    子彈貫穿了胸膛，美人倒下。
    ……
    鄧普斯站在唐恩的背後，沉默且認真地聽著一個男人再次揭開還未愈合的傷口。
    門外還有一群試圖了解情況的各方人員，不過此刻在伯克將軍的悲憤下，唯有唐恩帶著鄧普斯一起走了進來。
    沒有再詢問伯克將軍任何問題，唐恩走到了陽台上查看著周圍的情況，又掃了眼床上的睡美人。
    此時，伯克將軍起身，視線刻意避開了床。
    “你需要多長時間？還是你覺得艾琳……”
    “一切都還沒確定，我需要收集完現場全部可能有用的線索，然後給你一個答複。”
    “有用嗎？”
    “無論什麽都會留下痕跡。”
    “這段時間我都會在環崖軍鎮那邊，程序上的事情我會幫你處理。”
    “嗯。”
    門重重關閉，鄧普斯聽到外麵傳來幾聲咆哮，然後是短暫的安靜，緊接著是急促的嘈雜，而後再次化作離散時破碎的腳步聲。
    唐恩看著床上的睡美人，看向鄧普斯。
    “艾薇來了嗎？”
    鄧普斯點點頭，很快像是想起了什麽。
    “諾拉顧問跟著一起。”
    唐恩下意識抬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隨後揉了揉眉心。
    “諾拉？”
    “她們在一起檢驗，嗯，一瓶血。”
    “我送伊妮德回去，你在這收集線索。把整棟樓圍起來，莊園每個角落用留影石留下影像。這裏伯克將軍已經打了招呼，沒人會進來。”
    “是，首席。”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唐恩止住了腳步。
    “那位女士在艾薇她們檢查後，幫她找個好好休息的地方，地址發給伯克將軍。”
    “嗯。”
    前往司各脫家族莊園的車上，唐恩和伊妮德坐在後座，由零在前麵駕駛。
    “有什麽線索嗎？”
    唐恩簡單地講述了伯克將軍轉述的事實。
    伊妮德臉上充滿了憐憫，“伯克，這對他來說確實是很殘忍的一件事，是誰操縱了艾琳？”
    “現場還在勘察，我們暫時沒找到有用的線索。”
    “來得及嗎？那麽多客人。”
    “總有線索的。”
    這時，通訊器響起，唐恩看了眼晶屏的顯示。
    “是科克委員。”
    伊妮德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理查茲莊園的事件我聽說了，高圓桌會議支持你們分部調查這件事，情況要定期同步給高圓桌會議這邊。”
    “嗯，昆尼爾席會的授權？”
    “稍後會給你，這件事你記住無論如何要有個確切的答案，無論是邪教徒、異類還是幫派分子，在昆尼爾市裏的每一個人你都可以傳訊。
    高圓桌會議隻有一個要求，你必須給伯克將軍一個滿意的答案。”
    這是個極為明確的暗示，如果查不到真相，那就找個讓伯克將軍滿意的罪犯。
    不過唐恩更喜歡的是其中另一句，“任何人都可以傳訊？”
    “對，任何人。”不過很快科克委員補充道：“不過你得找個起碼聽起來正當的理由。”
    “是。”
    “盡快解決這件事，現在它的影響很惡劣。”
    “明白。”
    把伊妮德送到家，唐恩接過她遞來的毯子。
    “我先回去咯。”
    “嗯，最近小心，發生這件事誰也說不準還會有什麽。”
    理查茲家族莊園。
    來自遠征軍的士兵協助看守著宴會樓，唐恩走進了現場，此刻來自昆尼爾分部各部門的人員已經在到處收集線索。
    最重要的主臥裏，艾琳女士的屍體已經被醫護部帶走分析。
    “情況如何？”
    鄧普斯上前匯報：“根據現場的彈痕和收集到的彈殼來看，當時發生的情況確實和伯克將軍描述得相似。”
    “還有呢？”
    “我們檢查了現場的靈性痕跡，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天眼使用了嗎？”
    “正在申請。”
    “艾薇她們發現什麽了嗎？”
    “目前還沒有。”
    “繼續勘察。”
    敲門聲響起，莎倫帶著一份名單走進房間。
    “這是宴會的客人名單，我們篩選了第一批接受訊問的人員。”
    唐恩接過名單，走到陽台上。
    “什麽標準？”
    “根據艾琳女士和伯克將軍的社交關係，我們重點選了最近與兩位發生過任何形式的摩擦，或者過往與兩位有過衝突的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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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莎倫停頓了下，低聲補充道：“此外還有我們之前一直在跟進的與法老國可能相關的人員。”
    “筆。”
    唐恩簽字，說：“和切斯特打好招呼，先隻是簡單的例行訊問，這個莊園裏和今晚宴會相關的仆人侍者都安排下。”
    “是。”
    等莎倫離開，唐恩的目光搜索著莊園。
    從剛剛開始他一直有種隱約的感知，那就是在這莊園裏隱藏著某種混亂的存在。
    自從陰影第二身化作了灰袍者，他對混亂失序之物的感知就敏銳了許多。
    此刻他盡力捕捉著這種感覺，許久以後唐恩的目光看向了一個方向，隨後他走出了房間。
    門口零和另外兩名隨員緊跟著唐恩的步調，穿過宴會主樓後麵的花園，最後停在了一間不起眼的木屋前。
    “這是？”
    零很快抓來一位莊園仆人。
    “先生，這裏是花奴的住所。”
    “花奴？”
    仆人回應：“女主人喜歡花，莊園裏的每種花都有專門的花奴照料。”
    零推開木屋的門，四張的四層木床擠滿了屋裏的全部空間，但此時裏麵僅有三名手腳戴著鐐銬的花奴瑟縮在角落裏。
    “把他們帶出來。”
    兩名支援部武官進屋拉出了三名花奴，唐恩忍著難聞的氣味，仔細查看著屋裏的情況。
    整間木屋的布置極為簡陋，但角落裏由泥土和石頭塑造的藝術品引起了唐恩的注意。
    上半部是石頭雕刻成的一副粗糙麵具，底部則是泥土捏的正方體，奇怪的是正方體除了朝上以外的每個麵上都刻著計時的工具。
    沒有指針的時鍾，失去沙子的沙漏，空有晷盤的日晷，沒有盛水的漏刻，擺錘斷裂的擺鍾。
    唐恩拿起這個奇怪得藝術品，走到了屋外。
    “這是什麽？”
    三名花奴一臉迷茫，一旁的仆人解釋：“先生，他們都是聾子，隻懂手語。”
    “誰會手語？”
    仆人回應：“我會一些。”
    “那你來把我的話告訴他們。”
    “是，先生。”
    仆人用手語詢問，而後三名花奴各自用手勢回應著問題。
    “怎麽說？”
    “他們稱呼這個為神，叫……叫失序假麵。”
    唐恩把藝術品遞給零，說：“把這個安排人送到裝備部去，另外這四個人送到切斯特那裏。”
    “是，首席。”
    “把鄧普斯叫過來，這裏有重要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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