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源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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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白骨龍猛然撲來,巨大的壓迫感令羅裏和奧莉完全失去了反應的意識,唯有異鄉人尚能試圖張開傲慢之環的能力。
    但對這頭實力恐怕已達到四階邊緣的蒼白骨龍來說,這種反抗和螻蟻差不了多少。
    這時,血色的巨人攔下骨龍的襲擊,其行動間裹挾的血霧纏住了骨龍的足與翼。
    遺老斷牙竟以絕大多數瘋狂血族的獻祭為代價,幫助異鄉人一行抵抗骨龍的襲擊。
    兩位遺老的戰鬥在空中形成紅與白交織的怪異天象,於地麵砸出無數改變地形的深坑。
    異鄉人隻得帶著兩人在地麵上倉惶逃竄,慶幸的是此刻一路上殘骸之地上的瘋狂者們也都被這場戰鬥挾裹,沒有餘力來阻止三人的逃命。
    “那裏。”
    三人逃竄之時,遺老斷牙忽地指明了一個方向。
    異鄉人顧不得多想,連忙帶著兩人逃向了那方。
    土石飛濺,骨龍吐出蒼白之息,大半被血色巨人的紅霧泯滅,但依舊有一小半打在了三人的必行之路上。
    一瞬間侵滅靈魂的呼嘯掃過肉體,即使躲開了蒼白吐息的正麵襲擊,餘下的衝擊波依舊讓異鄉人感到異常難受,拖拽的兩人更是暈厥了過去。
    更危險的埋骨地地麵陡然塌陷,異鄉人等反應不及均是掉落其中。
    深坑坑口,瘋狂的骨龍將龍口對準深坑,就要再來一發蒼白吐息的時候,血巨人一拳將其揍到了一旁的骨堆上。
    巨物之間的爭鬥隨著無盡的下墜而愈發遙遠,直至耳邊的一切再度安寧。
    異鄉人試圖調整身形,深坑底部忽地傳來一股無形的引力,他猛地被拉進了下方。
    撲通~
    水打在身上,異鄉人浮上水麵,頭頂那個他們掉落的洞口正在緩慢愈合。
    一個渾身半透明的藍色巨鹿站在水池旁,羅裏和奧莉二人正躺在他的身邊,依舊是昏迷不醒的狀態。
    異鄉人向著藍色巨鹿遊去,卻看到藍色巨鹿發出鳴叫聲後,刻意退後拉開了和他的距離。
    上岸的異鄉人先是檢查了兩人的情況,確認無事後他再次試圖接近藍色巨鹿,藍色巨鹿這時轉身跑向了一條坑道。
    異鄉人趕忙追了上去,兩道身形在狹長的坑道間奔跑,直到一處龐大的地下溶洞出現在異鄉人的視野裏。
    溶洞中間是一處裂隙,藍色巨鹿在裂隙旁趴下,注視著異鄉人一步步接近裂隙。
    在藍色巨鹿的注視下,異鄉人伸手觸碰了裂隙,下一刻他的視野隨即被拔高,仿佛造物主般俯瞰著一個世界的誕生與毀滅。
    先是相互糾纏的兩條蛇掠過視野,異鄉人知道那是源初諸麵之一【命運】的象征。
    隨後第一縷光出現在無盡黑暗中,世界誕生了,生靈於此間演化,而後第一位由族群信奉的神悄然誕生。
    現世變得繁華,眾多族群都誕生了各自的神明,靈界因此變得前所未有的喧鬧。
    直到第一個族群沒落,其信奉的神明因此墮落為無根的靈界生物。
    神明的衰落引發了諸神的恐慌,為了掠奪信仰而引發的世俗戰爭充斥著現世,諸神的麵目因此變得更加殘暴、貪婪和可憎。
    在信眾的痛苦中,諸神變為了諸神魔。
    在這繁雜的畫麵中異鄉人看見了黑母,那時的祂還是守護族群的善神。
    但在無盡的戰爭中,黑母變得殘暴,祂開始渴求血祭和犧牲。
    在神魔之間掙紮的祂決心擺脫這樣的困境,於是祂得到了同盟的幫助,舉行了一場和族群一同飛升以此脫離現世桎梏的儀式。
    哢嚓,第一道撕裂出現在異鄉人的視野裏,霧氣於此時出現在現世,那時還是薄霧。
    黑母成功了,但也失敗了。
    祂成為了徹底脫離信眾和現世桎梏的神魔,但祂庇佑的族群信眾成了形態扭曲的羊群。
    而後不知過了多久,第一個紀元終末。
    異鄉人試圖窺清第一次終末的真相,但那自黑母儀式中獲得啟示的強大神魔掩蓋了這一切,他隻看到現世的崩壞在靈界中掀起的靈性波瀾擾亂了穩定的時空結構,引發種種神秘象征的移位。
    殘骸在靈界中下沉,僅有一塊碎片在那於終末中誕生的神魔庇佑下幸存,成為了那位神魔僅存族群的生存之地,那地方稱為舊日。
    靈界的震動引發了源初諸麵的注意,於是第二位源初取代了命運來重塑現世。
    一雙金色的羽翼在靈界閃耀,【天界】出現了。
    在源初的偉力下,舊紀元崩壞的殘骸自靈界深處終於孕育了新紀元的光,而後牽引回了它本該存在的位置。
    新紀元開始了,但舊日的神魔們還在。
    祂們幹涉著新紀元的一切,而那位終末出現的強大神魔利用舊日大陸上的族裔引導著新紀元族群的演化道路。
    此外虛詭也出現了,它們貪婪地渴求著破壞現世的愉悅。
    在【天界】掌控下的第二紀元,最終還是以一位強大神魔的誕生宣告終結。
    現世再度崩壞,舊日大陸擴張,殘骸之地裏少數擺脫了神魔掌控的族群幸存者陷入了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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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切如此循環,源初諸麵們如是往複,神魔們卻漸漸習慣了每個紀元出現一位強大神魔的終末遊戲,祂們也在終末中掠奪著現世的權柄與力量。
    直到最新的紀元,純白之盾於靈界的頂點出現,殘骸之地再次孕育新世界的光,【聖堂】成為了新紀元的塑造者。
    祂的仁慈超過了以往的兄弟,殘骸之地的幸存者們竟在新世界的孕育中把自身的族群血脈投入其中,以此擺脫了在此地終將瘋狂的宿命。
    新世界的光悄然上浮,現世再度出現,舊日大陸憑借著過往作為現世一部分的資質,再次融入了這個新紀元。
    過往的七次毀滅早已改變了靈界的一切,麵對著這注定毀滅的周期,【聖堂】發出了歎息。
    伴隨著這一聲歎息,異鄉人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張木椅上,眼前是一位純白盾牌,他不由得恭敬地低下了腦袋。
    “偉大至高的源初。”
    “人類是我的選擇,命運的扭曲即將到來,你會是其中的關鍵。”
    “請您賜下啟示。”
    “隱秘女士會是你的同盟,失序假麵將是你最終的敵人。
    禍因早已在最初時種下,災禍難以改變。
    你既然來了這裏,我便把這個交給你,它會是你築起第二道長牆的關鍵。”
    沒等異鄉人再次開口,眼前的一切忽然破滅,下一刻他感受到了山巔的寒風,昏厥的兩人依舊躺在他的腳邊,而麵前是一扇拱門。
    手持著【聖堂】賜下的白盾徽章,異鄉人將其對準拱門,通往現世的入口隨即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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