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失光
    紅帽子樹屋裏蒙麵精靈打量著唐恩，他察覺到這位遊獵者表現得似乎過於平靜。
    “這對你有什麽意義，你隻是一個遊獵者。”
    “遊獵者也不會隨意禍害其他的聚落。”
    “你還記得自己為何被流放嗎？”
    唐恩摩挲著眼石指環，“時間已經太久了，我不想再記起它。”
    蒙麵精靈冷笑一聲，說：“你殘暴地殺死了聚落守護者，隻是因為他阻攔你去追求戰爭的榮譽，過往的戰績保護了你沒被處死。”
    “原來是這樣嘛？”
    “掙脫束縛去追求無拘束的力量也是我的追求，我不是失光者，我是你潛在的盟友。”
    “你什麽時候選中了我？”
    “當我第一次看到有關你的情報時，你就成為了我選中的鑰匙。”
    “我不幫未知者做事。”
    “隻要你立下踐行的誓約，我可以向你袒露真實身份。”
    一份契約放在桌麵上，契約邊緣是黑森林的陰影以及荊棘纏繞花紋。
    “留下血指印，你就是我們的兄弟。”
    咬破手指，契約上多了個血指印。
    感受著指尖傳來的疼痛，唐恩觀察著手指上浮現的荊棘花紋。
    “現在你能揭下麵罩了。”
    “你就這麽好奇我的身份？”
    “你知道我那麽多事，而我什麽都不知道，這不公平。”
    蒙麵經理取下麵罩，一張熟悉的臉映入唐恩的視野，正是那位死亡王子的麵孔。
    唐恩克製著內心的疑惑和不解，反而是滿臉迷惑地看向這位精靈王子。
    “你是誰？”
    “精靈王子伊梵颯。”
    “你讓我偷你的東西？”
    “對。”
    “不解釋下嗎？”
    伊梵颯不耐煩地盯著唐恩，“你有些太好奇了，我想現在這樣足夠我們建立互信了。”
    “還有一個問題，守護王國之鑰的儀式場真的就這麽簡單？如果還有陷阱怎麽辦？”
    “陷阱？誰敢在我的房間布置陷阱？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行，其他的不用管。”
    “我接下了，事成之後去哪見麵？”
    伊梵颯重新戴好麵罩，轉身離開後時留下一句：“你回到這裏即可，我會保證你有足夠的時間消失。”
    藤條再次合攏，唐恩把玩著小血瓶，目光打量著指頭上的荊棘花紋。
    第二天，慶典依舊。
    唐恩照舊脫離了艾坦菈的視線，一如之前順利進入了精靈王子的房間。
    這一次在檢查了儀式場的布置後，唐恩退到了門外，而後憑著精密的控製把瓶中血扔到了儀式場的特定位置，隨即關上了房門。
    等了一會，唐恩才重新開啟藤門，裏麵並無異樣的氣息，王國之鑰靜靜地躺在地麵上。
    “難道是我提醒了他，所以他改了計劃？”
    唐恩過去撿起王國之鑰，這時外麵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快，王子和聖女馬上就要過來了。”
    隸屬千麵者隊伍的精靈戰士很快站立在樹屋的各個關鍵角落，唯有精靈王子的房間沒有誰進入。
    被困在房裏的唐恩聽著外麵急促的腳步聲，當下知道這是伊梵颯的另一種手段，他是非得把自己留在這裏，可是這是為什麽呢？
    慶典的音樂越來越近，疑惑的唐恩選了張舒適的椅子坐下，喝著美味的果酒，等待著那位王子的到來。
    藤門悄然開啟，精靈王子伊梵颯和神諭者聖女並肩進入。
    當看到唐恩坐在桌邊喝酒的一幕，聖女驚訝中帶著疑惑，當即就要回頭招來護衛。
    下一刻伊梵颯一記手刀打暈了伴侶，目光裏帶著些許欣賞的神色。
    “你倒是很大膽。”
    “這都是你的計劃？”
    伊梵颯看向王國之鑰的儀式場，“看來東西你已經到手了，給我吧。”
    “我怎麽離開？”
    “這裏有條密道，東西給我，我帶你一起走。”
    “我覺得我們還是出去後再交易比較合適。”
    伊梵颯怒視著唐恩，右手手背上黑色的荊棘紋路蔓延，而後劇烈的疼痛自唐恩的指尖傳至心髒。
    纖細有力的手指扼住唐恩的脖頸，伊梵颯用輕蔑的語氣說：“蠢貨，你還真當我在和你商量不成？你不過是我從黑森林的泥土裏選出的傀儡，你的命就握在我手裏。把它交出來，我還能讓你在這個世上多活一會。”
    被伊梵颯大力地甩在地上，唐恩摸了摸脖頸處的手印。
    “你可以殺了我，不過東西我都藏起來了，這麽做你的計劃該如何實施？”
    “一具腐屍，我真該讓你看看自己的原貌，這樣或許我們還能好好合作。”
    黑色荊棘紋路沿著伊梵颯的指尖伸出，直至觸碰到唐恩的肉體。
    伴隨著劇烈的痛苦，唐恩看到這具肉體變得腐爛，腐爛血肉間穿插著長滿棘刺的藤條，若有若無的黑煙彌漫在身軀的每一處。
    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唐恩的變化，伊梵颯獰笑著說：“現在明白了嗎？你確實被流放了，不過那已經過去了四百年，在流放後不久你就死了，現在的你隻是被黑森林喚出的一具屍體。
    把王國之鑰給我，我還能讓你恢複原來的容貌。在我獲得黑森林之主的賞識後，你會成為我最信任的下屬。”
    荊棘裹纏著腐肉，棘刺刮蹭的白骨，唐恩晃悠地從地麵上站起。
    “一位王子卻選擇投靠黑森林，我很好奇你想做什麽？”
    “因為王已經瘋了，而他們要獻祭所有王室血脈。”
    伊梵颯指著暈厥的聖女，眼裏掠過恐懼的神色。
    唐恩拿起桌麵上的果酒，給嘴裏灌了一口。荊棘汲取著酒水，唐恩悲哀地發現嘴裏失去了味覺。
    “精靈王要和神諭者一起殺死自己的子女？”
    伊梵颯用譏諷的口味學著神諭者的姿態，說：“因為終末之日即將到來，黑森林已經侵占了大半的土地，我們唯一的希望就是完成擁光者的飛升儀式。”
    念完這一句後伊梵颯惱怒地走到暈厥的聖女旁，扼住了這位的咽喉。
    “所謂的忠誠儀式不過是這個儀式的一部分，這位聖女也是其中的祭品，讓我獻身的祭品。”
    “擁光者是所有精靈信奉的主神，你為何抵觸這個儀式？作為王族你平日的享受可不少，怎麽到了要你們犧牲的時候你就怕了？”
    “你以為我是怕了？不，我是在阻止他們毀滅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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