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鬼魅，惡獸……
    濃重的霧氣沿著人的五官進入，霧氣的侵蝕在這個濃度異常的區域形成了實質化的影響。
    五條長蛇般的隊伍在霧氣裏蜿蜒前進，五支隊伍依靠著繩索彼此連接。
    部分重要的人員五官都用泥或者蠟封閉，他們背著拆解成組件的軍事設備。帶路的人員手持著機械原理的指路道具，在這裏靈性的嚴重幹擾使得一切靈性道具都不可靠。
    在五個領路人後方都跟著持槍的同伴，一旦發現前麵的領路人被霧氣侵蝕心智，槍聲就會響起。
    五千人，他們需要在全部倒下前穿過這座隱山濃霧地帶。
    槍聲斷續地響起，隨即消失在濃重的霧團裏。
    喉關，血狹路。
    霧民首領盯著又一個以死亡衝鋒的形式突進血狹路兩側暗堡的兵團戰士，伴隨著一聲轟鳴，暗堡的槍口被血肉堵住。
    隨後在兵團戰士的掩護下，四號戰團的修習者們衝進了暗堡內。
    被摧毀的陣地上，由巨龍之怒軍團構築的火炮對準了喉關要塞，相對靈活的飛翼級空艇在炮艇的掩護下衝進要塞上空。
    威力驚人的要塞炮群同時和地麵與空中的敵方對戰，一艘飛翼級空艇不幸盤旋著落下，爆炸的碎散落血狹路的上空。
    散落的空艇碎片間，呈散兵陣線拉開的南方雇傭兵團戰士繼續向著喉關要塞衝鋒。
    血狹路下方，相對安全的前沿陣地裏。
    霍根看著把戰友屍體堆起來作為前進掩體的兵團戰士，原本寬闊的血狹路上硬生生出現了一個又一個血肉掩體。
    “是不是該整備下，等待另一邊的結果？”
    布尼爾冷漠地回應：“不，我們必須持續施壓，這樣他們才會把注意力集中在我們這邊，現在一旦減輕壓力，敵軍就會認為我們喪失了勇氣，外麵的異類回來的腳步就會放緩。”
    “你們的傷亡太大了。”
    “死亡隻是個數字，在我們撕咬下敵軍的血肉前它沒有意義。”
    布尼爾整理著軍裝，他已做好了上場的準備。
    彌漫在血狹路上的霧氣染上了血色，炮火轟擊之處大地震顫。
    在血肉與殘肢遍布之地，聖裔瓦爾克看到了那些人竟然爬到了要塞近前，而後大量的重型破牆者炸彈被準確地布置在要塞牆根的儀式場外延儀式紋路上。
    通過預先設定的引爆順序，整個要塞的儀式場出現短暫的漣漪現象，儀式場的防護能力短時間大幅度下降。
    遠處，軍團大帳觀察所。
    看到這一幕的福斯統帥克製住聲音的顫抖，但話語還是頗為急迫地下令。
    “把所有的灰阻金給我打出去，我要那個破要塞的儀式場再也無法運行。”
    副官忍住了告知關於喉關要塞儀式場維修巨大花費的衝動，按照最佳的方案，其實最好是短暫癱瘓。
    煙塵染灰了迷霧，大量的灰阻金覆蓋了整片血狹路，緊接著無數的灰阻金尖錐瘋狂地紮進了要塞的高牆上，引發的靈性紊亂現象一時間甚至攪動了現世裏的氣流。
    狂暴的氣浪撕裂了灰霧，同時衝擊著高牆。
    要塞炮群因這瘋狂的靈性紊亂現象陷入了短暫的熄火狀態，一艘沒來得及脫離戰場的飛翼級空艇被氣流撕成了碎片。
    在這瘋狂的景象中，他們仍在進軍。
    用來破壞要塞的重型破牆者炸彈被插進因靈性紊亂風暴破壞的牆體裏，緊接著連續不斷的爆炸聲在呼嘯的風暴裏響起。
    當狂暴的靈性紊亂現象結束，喉關裏的聯軍統領們驚愕地發現要塞真的出現了破壞的裂痕。
    聖裔瓦爾克在畢維斯的掩護下撤進了要塞內部，要塞裏大量的異類因靈性紊亂而難受地倒在地上。
    異類都有類似人類修習者的靈性運用方式，自然也會因這般現象受到影響，此刻的戰場上霍根就倒在暗堡的地上，身處紊亂靈性風暴中心的他也被折騰著異常難受。
    要塞大廳裏，羽族統領喝著果酒來緩解靈性紊亂現象帶來的痛苦。
    “這群瘋子，外麵的情況怎麽樣？”
    霧民首領脫下罩帽，說：“他們使用大量的灰阻金癱瘓了要塞儀式場，現在我們麻煩了。沒了儀式場的防護，那些火炮和空艇隨時可能把炸彈投在我們的腦袋上，現在我們得轉移到地下去。”
    巨人族統領不悅道：“不能修複嗎？”
    霧民首領回應：“喉關裏沒有人類關於此處儀式場的資料，我們暫時無法修複。”
    聽著外麵再度響起的炮火，羽族統領不得不下令轉移。
    “把所有的信使派出去，我要把這份屈辱加倍奉還給外麵的人類。”
    當要塞儀式場的防護破碎，整個戰場終於進入了殘酷的拉鋸戰階段。
    福斯統帥興奮地看著各地送來的情報，在大帳裏下達了一係列伏擊和阻攔的命令。
    等到大帳裏的軍官接令離去，副官問：“是否安排戰團接替下南方雇傭兵團的精銳？”
    福斯統帥瞪了他一眼，說：“瞎建議，誰讓你來我這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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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官畏懼地回應：“我是怕他們都死光了。”
    “你沒聽布尼爾的話嗎？他們都是抱了死誌的真正戰士，這時候戰場就是他們最好的歸宿。
    你有這心思去給我寫一份給長垣的報告，專門褒獎他們軍功表現的。”
    “是。”
    福斯統帥看著血狹路上的兵團，心裏滿是遺憾和不舍。
    “多好的兵啊，南方那群農場主該死。對了，給布尼爾下令，他不許上戰場，否則我給他們申請的戰團稱號誰來領。”
    “是，我這就安排傳令。”
    副官趕緊應下。
    殘酷的拉鋸戰持續了數日，霍根沉默地看著布尼爾清點著幸存的戰士。
    從五萬之眾到如今的不到八千，整個喉關要塞如同一張吞噬血肉的大口，哪怕隻是協助維持攻勢的霍根都覺得肉疼，這段時間他的戰團戰士也損失慘重。
    “隱山那邊還有希望嗎？”
    布尼爾一邊準備著接下來的攻勢，一邊自己戴上了武器和自爆炸彈。
    “什麽？”
    一旁的霍根看到這個情況，連忙上前拉住他。
    “你要做什麽？”
    表情麻木的布尼爾用力地掙脫著，“敵人已經恐懼了，我們不能停下。”
    “你這個瘋子，我們的任務是施壓，大帳那邊已經通報了情況，敵軍已在進入陷阱。”
    布尼爾扯開霍根的手指，“不，我們一定要攻破這座要塞。”
    “別忘了統帥給你單獨下的命令。”
    布尼爾深吸了口氣，說：“你知道為什麽嗎？”
    “什麽？”
    “因為我們要證明我們比你們行，隻有這樣長垣才有可能同意我們的請求。”
    “什麽請求？”
    霍根跟上了布尼爾的腳步。
    布尼爾將隊伍分成三批，下令道：“進。”
    目送著第一批兵團戰士再次在炮火的掩護下沿著血肉構築的掩體，分散地在炮火間穿行，熟練地躲進路上的彈坑裏躲閃炮火的衝擊，而後或爬或跑地抵近要塞牆下，沿著之前炸開的缺口繼續突進，最後倒在敵軍布置的槍火中，幸運者引爆炸彈與倉惶的敵軍同歸於盡。
    布尼爾這才看向霍根，說：“我們要彌山城。”
    “第二批，進。”
    幸存的第一批兵團戰士退回了之前奪下的暗堡裏休整，第二批兵團戰士再次衝上戰場。
    要塞裏畢維斯在地麵上組織著由非人和叛徒組成的戰團和異類們一同抵抗著瘋狂的攻勢，在對方不要命的意誌下，原本堅固的要塞竟顯得有些殘破，外圍在一點點地淪陷。
    大量的灰阻金煙塵在戰場上彌漫，那些瘋狂的兵團戰士如同煙中撲出的惡鬼。
    幸好整個要塞的防護足夠立體堅固，而且敵人隻會從這麵進攻，我們才能把足夠的兵力集中在這麵的防禦上。
    畢維斯暗自在心中慶幸，一邊聽著霧民首領的調配。
    忽然，一個陌生的炮聲響起。
    畢維斯看向要塞的側麵，隱約間他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方向。
    可接下來密集的炮聲和炸彈聲打破了他的幻想，敵人竟然出現在了要塞的側麵。
    一時間畢維斯神情恍惚，然後他想到的第一件事竟然是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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