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堅固的要塞也無法阻擋無懼的戰士，當兵團戰士衝上高牆之時，戰場的雙方均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震撼。
    受限於靈界潮汐的通訊，唯有古老的號角聲於此刻響起。
    守著血狹路暗堡的四號戰團以及在下方維持火炮陣地的一號戰團立刻衝進了戰團，南方雇傭兵團已經用血肉打開了敵軍的堅殼，現在該是我們屠戮的時候了。
    福斯統帥克製住想要上場的衝動，對著副官下令道：“快，讓空艇部隊壓上去，把留守的空降兵都放下去。告訴他們，我不追求全殲要塞裏的敵軍，一定要不惜代價打亂敵軍的部署，讓他們暫時失去組織大規模反抗的機會。”
    “是。”
    副官隻恨沒多生一條腿，急匆匆地帶著傳令兵跑了出去。
    地下房間裏，舊日諸族的統領錯愕地聽著來自最新的軍情匯報。
    “一群廢物。”
    羽族統領怒起拍桌，屋裏的其他統領和霧民首領均是沉默以對。
    霧民首領不得已小心地試問：“各位統領，我們先退到外麵的堡壘群重整軍隊，然後再組織起一波攻勢把敵軍趕出去。”
    “退？”
    羽族統領瞪著他，指爪在桌麵留下痕跡。
    “退出去還回得來嗎？”
    精靈統領建議道：“留下部分精銳和一支普通軍隊拖住他們，保證這座要塞的入口還握在我們的手裏。”
    這話一出屋子裏各族統領目光交錯，誰都知道留下來的那支精銳隻能接受死亡的歸宿，統領們重整軍隊所需的時間消耗的就是他們的生命。
    巨人族統領悶哼一聲，說：“不是還有那些非人在要塞裏嗎？”
    木族統領提醒道：“那些非人裏的一階修習者不多，擋不住敵軍後續的攻勢。”
    羽族統領走到霧民首領麵前，鋒銳的指爪搭在對方的肩上。
    “現在該是你們向諸神奉獻的時候了。”
    霧民首領求饒地看向木族統領，卻看到對方的眼底亦是冰冷。
    弱肉強食，如今局勢危急，這些舊日族裔很清楚誰該活下來。
    羽族統領看似安撫地說：“堅持到我們回來，這戰過後你就是最大的功臣，諸神會扶持你建立一個新的霧民王朝。”
    一眾統領在親衛的簇擁下離開，在快離開時羽族統領提醒道：“要塞裏的那些非人任你安排，我們會在要塞外布置警戒線，未經允許退出要塞的隊伍一律處死，給我拖住他們。”
    霧民首領下屬的一位分支頭看著一眾舊日族裔離開後，方才低聲詢問：“首領，我們該怎麽辦？”
    “把我們的戰士集中到喉關正麵這邊，依靠堡壘群的火力抵抗敵軍的攻勢，把那些非人驅趕到和敵軍絞殺的戰場。”
    “是，那個聖裔呢？”
    霧民首領不屑道：“聖裔？他活下去就是。”
    分支頭目領命離去，房間裏傳出木椅破碎的巨大噪音。
    當要塞高牆被攻破，整個戰場進入了新的階段。
    為避免誤傷友軍，巨龍之怒軍團的火炮陣地受製於血狹路的限製，唯有少部分的火炮能夠遠距離地攻擊要塞的另一側，故而隻能依賴空艇群中的炮艇火力來壓製敵軍堡壘群那邊派來的援軍，同時幹擾喉關要塞退出的敵軍。
    而在喉關要塞內部，近距離的技藝對決取代了大規模的火力對抗和團隊衝鋒。
    故而從空艇群降落的空降兵和兩個巨龍之怒軍團的戰團取代了南方雇傭兵團的戰場主力地位，三到四名修習者小隊組成的突擊隊伍成為了此刻要塞裏清理敵軍的主力。
    布尼爾則指揮著兵團戰士在已占領的要塞區域布置防線，一點點跟著各支修習者小隊占領喉關內部區域。
    這樣的戰鬥往往是極為短暫又零碎的，而每次戰鬥給總體局勢帶來的影響又是那麽的微薄。
    雙方的主帥像是在往一個巨大的天平上放上一塊塊小的可憐的籌碼，卻又不得不時刻擔憂下一刻這個天平因到了某個關鍵的節點而突然失衡。
    這個失衡的節點就是雙方戰士內心的勇氣，近距離廝殺的無畏精神。
    對此福斯統帥很有信心，他看著傳令兵反饋的兵力投入情況，手上的窺鏡已經放下。
    “他們失敗了，你可以準備給長垣發凱旋信了。”
    看著出口要道上霧民架設的火力點，畢維斯臉色慘白地看向聖裔。
    “聖裔，我們被拋棄了。”
    瓦爾克靠在牆上，自嘲地說：“現在哪有聖裔，到哪都是囚牢，這世間真正的道理就是弱肉強食。”
    畢維斯看著自暴自棄的聖裔，壓低聲音說：“我們還有活下去的辦法。”
    “什麽？”
    “讓開一個缺口，把那些人引到霧民的防線上。”
    瓦爾克掃了眼周圍的護衛，顯然這並非畢維斯一人的想法。
    “做得隱蔽點。”
    “是。”
    畢維斯與幾個非人頭目立刻散開行動，在他們的安排下要塞內的激烈戰鬥悄然出現了一個缺口。
    擁擠的長廊裏，霍根手持短劍和左輪，這兩個都是源能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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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要塞剛剛經曆了一次紊亂靈性風暴，他特意叮囑下屬不要使用靈壓太高的源能技藝，避免引起小範圍的靈性紊亂。
    拐過長廊，一隊非人映入了霍根小隊的視野。
    雙方一照麵，霍根先一步躍入了人群，驟然拉近的距離令對方手上的槍械失去了作用。
    純白的刀刃閃爍，霍根旋動身體，帶起的刀刃斬殺了周圍的敵人。
    在不遠處的三位亦是準確地扣動扳機，給倒地重傷的敵人補上幾槍，隨後散開戒嚴，查看附近是否還有隱藏的敵人。
    忽然，一個人影掠過長廊盡頭，霍根本能地察覺到了對方身上那股褻瀆的惡臭，那是七聖厭棄之徒才會攜帶的靈性詛咒。
    畢維斯看著圍過來的敵人，不甘地看著不遠處的樓梯，隻要越過那裏他就能進去相對安全的地下，可身後跟著的這些人不可能讓他這麽輕鬆地離開。
    “叛徒。”
    霍根站在眾人前，短劍直指畢維斯的咽喉。
    畢維斯憤然道：“我隻是想活下去。”
    皮膚下的血管暴起，畢維斯的嘴裏長出獠牙，手指如利爪般延伸，眼睛變得通紅。
    此刻的他正在向著一名血族的劣血者偏移，當他背叛人類之後，其在靈界星空裏的源石錨點也自然被七聖厭棄，最後被某個靈界諸神魔收留。
    目前看來是血族的那位鮮血尊主收容了他，畢維斯這才能夠繼續使用靈性，但相應的他也得支付鮮血作為代價，畢竟源能並非鮮血尊主容許的靈性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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