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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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杯飲盡,血哀者臉上流露出一股自得的神色。
    “多麽有意思的故事。”
    唐恩放下了酒壺,“所以始祖?”
    “他是這個世上本性最冷漠的生物,他不在乎你們的死活,他所有的一切不過是為了重新塑造一個讓自己覺得美好的夢境。
    當銀月升起之時,他會用最恐怖的一次獻祭來塑造自身所處的世界。”
    “什麽樣的世界?”
    “當然是王國永存,兄妹和樂。”
    “可他獻祭了自己的血親。”
    “那隻是必要的犧牲,你知道如何改變世界嗎?”
    唐恩搖了搖頭。
    “我可以告訴你,第一先塑造一條虛假且足夠穩定的時間線,這需要大量的犧牲來維持。為了這條時間線的演化符合自身的期待,你需要在每個節點用生命的代價來約束其演化的方向。
    第二,在現世引發一次大規模的獻祭,以現世的崩毀來引導自身塑造的時間線覆蓋既定的現實。
    所謂朝聖之路和銀月之路都是犧牲的一部分,當銀月降臨之時,你們始祖的夢就會成真,到時候你們就會死去。”
    “我怎麽相信你?”
    “因為我也在夢裏。”
    血哀者咬破指尖,憑空劃開一道口子。
    花香,蝶群,以及一座美麗的高塔還有塔邊跳舞的角民公主。
    僅僅隻是一瞥,唐恩就感覺到了莫名的壓力,來自塔上的身影瞪了一眼,他便被驅逐了出來。
    “那是?”
    “一條虛假的時間線,可惜它快成真了,而且那裏麵沒有你們的位置。
    不過,我能給你一個拯救族群的方法。”
    “引血之刃?”
    “對,那個武器不僅僅是武器,有了它你還能借助現世和虛假時間線之間的回響一步登神,到時候你就能帶著自身的族群在現世外鑄造永恒的神國。”
    “為什麽不是現世?”
    “因為來不及了,你們的始祖已經把他期待的那條時間線和現世完成了粘黏,一切隻等最後的時刻到來。”
    “我還是不明白你的目的?”
    血哀者獰笑道:“我啊,最不喜歡這種癡妄的生靈幻夢。
    現在抉擇在你手裏,殺了塞勒涅拯救族群,還是成為你們始祖幻夢的可憐祭品。”
    “若是我跟塞勒涅說明此……”
    “不用花費口舌了,月之公主這個身份不僅是血月公族的出身,還是始祖利用他那位妹妹靈魂碎片塑造的玩偶,你阻擋不了她對過往回歸的渴求。”
    ……
    癲霧,岔路。
    莉莉絲盯著前方的那個身影,袖裏的緋煙之刺已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唐恩走在前方,銀月朦朧的光輝於癲霧中指引著方向。
    厚重的霧氣令唐恩愈發熟悉,這裏的時空割裂之感與現世的霧氣已極為相似,隻是那癲狂的意味似乎有某種意誌的強行幹涉。
    拚合多方的說法,唐恩已對前路有了大致猜測,唯一令他不安的是為何源初要刻意讓他經曆這段漫遊片段。
    正當他思考的時候,瓦萊裏婭忽然抓緊了他的衣袖。
    癲霧忽然散開,一個巨大塔群出現在一眾血族麵前。
    銀月忽地墜下,朦朧的光映照在塔林上。
    沒等唐恩開口,四大公族的血族已先一步飛向了塔林查看。
    瓦萊裏婭正要開口詢問之時,唐恩收到來自月之公主的提醒。
    無數聲尖嘯自塔林傳來,震蕩的癲霧化作了一幅幅怪異的畫作,隨後將一眾血族淹沒其中。
    外麵窺視的大公們正打算帶著親衛進入,卻在突變的異象前剛要逃離,下一刻也被卷入了這番恐怖的景象裏。
    幻夢,高塔。
    唐恩坐在一張木椅前,旁邊是窄窗,眼前是一張圓桌,圓桌旁是個穿著長裙的女角民。
    “哥哥,你怎麽了?”
    輕柔的聲音在這突兀的場景裏顯得如此怪異,連聲音裏的關懷都顯得可怖。
    唐恩忍住了動手的衝動,窗外的高塔裏已有數座寂靜崩塌。
    很快唐恩意識到了眼前的景象,這是始祖往日的幻夢,是他記憶裏最為美好的畫麵。
    “我在想外麵是什麽樣?”
    小公主異常地興奮道:“哥哥終於想出去了嗎?”
    唐恩頷首應下,隨後被小公主一把抓住,一起奔向了高塔的門外。
    一陣白光過後,一輪血日呈現。
    在無盡廣闊的茂野上立著無以數計的長杆,長杆的上方尖端穿插著角民的屍體。
    每一步都是血跡,每一步都能聽見哀嚎。
    在這盛大的血跡中間,是一座削去了尖頂的金字塔。
    這一幕讓唐恩感到熟悉,是和精靈之神擁光者類似的儀式。
    在高台上一名戴著王冕的角民王者在哀嚎,他的眼窩已被戳瞎,鮮血自五官流出,身體的每一寸皮膚上都刻著血紋。
    唐恩攀上高台,看到了角民王子對麵的血族。
    血日的天穹上刺客出現一輪銀月,銀月裏塞勒涅的身形若隱若現。
    始祖轉身看向唐恩,呆滯的目光緩緩恢複神色。
    “跪。”
    一聲呼喝,恍惚間唐恩看到無數個類似的場景裏各個闖進來的血族應聲跪地。
    引血之刃出現在唐恩的手裏,浮現的血膜抵住了來自始祖的威嚇。
    始祖好似沒有察覺,銀月緩緩降至唐恩頭頂。
    塞勒涅自銀月中走出,其拖曳的裙擺劃過唐恩的身側。
    她看見了唐恩手裏的短刀,隻是短暫地沉默了片刻,依舊選擇走向了始祖。
    天穹中無數輪血日浮現,每一輪血日中都有銀月塞勒涅的身形,亦有始祖的出現,唯獨那跪地的祭品各有不同。
    四位大公反抗得最為激烈,可惜依舊動彈不得。
    塞勒涅拖著長裙走到始祖前,隻聽得始祖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長發。
    “妹妹。”
    下一刻唐恩看到眼前的塞勒涅分為了八道重合的身形,從幼兒到成年,唯獨沒有年老的模樣。
    唐恩知道這是始祖記憶裏對那位妹妹最為熟悉的片段,隨著時間的流逝,往日熟悉的生活在這位始祖的腦海裏也隻剩下熟悉的片段,塞勒涅也因此從一個整體漸漸崩解為碎片。
    這一刻唐恩知曉了這個紀元始祖是如何維持現世的時空結構穩定,他將自身的記憶作為載體,借助角民王國的血跡來保存往日回憶。
    所有紊亂的時空都被始祖利用血日錨定,成為了他的舊日記憶演化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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