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米爾走了，走得很快。
    不知道是不是被約諾·格修斯的監視給嚇到了。
    維恩倒也去送了他一程，順便把自己的信物——卡諾拉同款暗金戒指，交給了他。
    這自然不是收奧米爾做心腹，而是一種站隊的信號。
    可以讓奧米爾借用一些【格修斯】家族在帝都的力量。
    比如審判庭，議會，超凡者協會，女神聖殿……等等。
    維恩倒也相信奧米爾不會亂用他的力量。
    畢竟，他要是真那麽蠢，第一個盯上他的，就會是他的哥哥和妹妹。
    至於維恩……嗯？什麽合作，我的戒指弄丟了而已。
    公爵府，花園庭院。
    正午的陽光透過紫藤花架，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維恩正捏著銀匙舀起一勺果醬，瓷碟上精致的杏仁塔還冒著熱氣。
    唉~曬著太陽，品著下午茶，多是一件美事。
    他抿了口紅茶，懶洋洋地靠在雕花藤椅上，銀匙與瓷碟相碰發出清脆聲響。
    一切顯得靜謐又……
    “咪嗚——！”
    一道淡金色的流光劃破庭院的安寧。
    阿爾薇拉像顆小炮彈般撞進維恩懷裏，淡金色的長發沾滿塵土，翅膀邊緣還掛著幾縷蜘蛛網。
    她揪住維恩的衣襟，小臉埋在他胸口蹭來蹭去，發出帶著哭腔的“咪咪“聲。
    維恩：“……”
    他低頭看著懷裏蹭得他衣襟滿是泥印的阿爾薇拉，嘴角抽了抽。
    “你……跑泥裏打滾了？”
    維恩捏起她後頸的軟肉，將沾滿塵土的阿爾薇拉拎到眼前。
    “卡諾拉呢？”
    “咪嗚~”
    阿爾薇拉懸空蹬著小腿，水汪汪的大眼睛泛起淚花，兩隻小手可憐巴巴地朝他張開。
    “……不抱，髒死了。”
    說著，維恩的指尖泛起一絲淡金光芒，輕輕拂過阿爾薇拉髒兮兮的裙擺。
    光芒閃過，小精靈女皇立刻恢複了幹淨整潔的模樣。
    連翅膀上破損的蝶翼紋路都重新變得晶瑩剔透。
    “咪咪~”
    阿爾薇拉“呀”地歡呼一聲，立刻抱住維恩的手指。
    腦袋親昵地蹭著他的手背，翅膀重新撲棱棱地揚起細碎光塵。
    但下一秒，她的目光就被桌上的杏仁塔牢牢吸引，口水不受控地從嘴角滑落，在陽光裏拉出亮晶晶的絲線。
    嗯……口水流到了維恩手上。
    “……”
    維恩白了她一眼，用銀匙舀起一小塊裹滿果醬的杏仁塔。
    阿爾薇拉眼睛瞬間亮起，翅膀撲棱棱地瘋狂扇動，帶起的氣流將桌上的糖霜都吹得簌簌飛揚。
    她急不可耐地踮著腳尖，小爪子在空中胡亂抓撓，嘴裏發出一連串急切的“咪咪”聲，活像被饞蟲勾住的小獸。
    “外麵好玩嗎？”
    維恩故意將杏仁塔舉高。
    “咪、 咪咪~”
    阿爾薇拉蹦蹦跳跳地試圖去夠，粉色的小舌頭不停在唇邊打轉，模樣滑稽又可愛。
    當她發現跳躍無果後，突然眨巴著濕漉漉的大眼睛，腦袋微微傾斜，睫毛忽閃忽閃地望著維恩，活脫脫一隻撒嬌討食的小奶貓。
    “嗬，倒是學會撒嬌賣萌了。”
    維恩被她這副模樣逗得輕笑出聲，終於將杏仁塔送到她麵前。
    阿爾薇拉立刻張大嘴巴，“嗷嗚”一口將點心吞進嘴裏。
    腮幫子被塞得鼓鼓囊囊，果醬順著嘴角溢出，沾得下巴和脖頸都是黏糊糊的。
    她眯起眼睛，滿足地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庭院入口傳來腳步聲。
    灰發少女重新換上了公爵府的女仆裝，狼耳低垂的走了過來。
    “怎麽樣，小狗狗，有沒有救到你的那個好朋友。”
    維恩慢悠悠地用銀匙將杏仁塔切成規整的菱形小塊。
    瓷刀與碟子相碰的清響，宛如庭院裏流淌的細碎音符。
    卡諾拉的腳步在距離維恩三步遠的地方停住了。
    她的看著陽光下俊美的青年，微微沉默。
    見卡諾拉遲遲未答，維恩也不催促，反而抬手招來懸浮在一旁的茶杯。
    慢條斯理地吹開紅茶表麵的熱氣，輕啜一口後，舌尖還意猶未盡地抿了抿唇角。
    “您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知道什麽？”
    維恩抬眸，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卡諾拉直視維恩的眼睛，抿了抿唇，道：
    “一切，萊娜的遭遇，那些背叛者，以及特意讓我帶上阿爾薇拉……”
    庭院裏的氣氛凝固了一瞬。
    阿爾薇拉聽到卡諾拉提起自己的名字，原本大快朵頤的動作頓了頓，沾滿果醬的小手懸在半空。
    她歪著腦袋，水汪汪的大眼睛在卡諾拉和維恩之間來回打轉，顯然沒弄明白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麽。
    “咪咪？”
    小精靈女皇發出疑惑的叫聲，小舌頭下意識地舔了舔嘴角的果醬。
    維恩臉上的神情沒有太大變化，平淡道：
    “這重要嗎？”
    “……”卡諾拉沉默了。
    是啊，這重要嗎？
    萊娜已經死了，而她也已經為萊娜報了仇。
    “謝謝。”
    維恩放下茶杯，抬眸看向卡諾拉，金色的瞳孔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深邃。
    “謝我什麽？”他的聲音帶著幾分玩味。
    “謝我讓你去麵對殘酷的真相？還是謝我給了你複仇的力量？”
    卡諾拉的狼耳輕輕抖動，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
    這雙曾經沾滿鮮血的手，此刻正微微顫抖著。
    “謝謝您……讓我有機會和萊娜道別。”
    她的聲音很輕，卻讓庭院裏的風都安靜了下來。
    阿爾薇拉飛到她的肩頭，小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像是在擦拭看不見的淚水。
    維恩輕笑出聲，笑聲如碎玉般在庭院裏散開。
    他優雅起身，白色長袍掃過藤椅，走到桌邊為卡諾拉倒了杯紅茶，氤氳熱氣嫋嫋升起。
    “過來坐下吧。”
    他指了指身旁的空位，語氣難得帶了幾分溫和。
    卡諾拉猶豫片刻，緩步上前坐下。
    維恩將茶杯推到她麵前，瓷杯上鎏金紋案在陽光下流轉。
    “別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我們的遊戲才剛剛開始。”
    “哦，對了，過幾天我們得搬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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