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貴族這才反應過來，驚恐地四散奔逃。
    “救命!”
    “不，不要殺我。”
    但大門早已被無形的結界封鎖。
    卡諾拉的動作快得幾乎看不清，每一次出手都精準地洞穿一個貴族的咽喉或心髒。
    莉莉艾捂住阿爾薇拉的眼睛，自己卻忍不住偷看。
    奈彌雅嚐著餐桌上的肉排，對眼前的屠殺視若無睹。
    短短幾分鍾內，大廳裏就隻剩下滿地的屍體和濃重的血腥味。
    維恩站起身，踩著血泊走到窗前。
    陽光穿透雲層，為洛林城鍍上一層淡金色的光輝。
    維恩站在染血的窗前，指尖輕輕敲擊著窗欞。
    “主人，都處理完了。”卡諾拉收起染血的利爪，狼耳微微抖動。
    莉莉艾鬆開捂著阿爾薇拉的手，小精靈女皇立刻飛到維恩肩頭，好奇地打量著滿室狼藉。
    “咪嗚？”她歪著頭，指了指地上的屍體。
    維恩彈了彈她的小腦袋：“別亂看。”
    奈彌雅優雅地擦淨嘴角，起身時裙擺分毫不染：
    “主人，需要我處理嗎？“
    “不用。”維恩轉身走向大門。
    “讓他們處理吧。”
    隨著結界解除，刺鼻的血腥味立刻飄散出去。
    守在外麵的騎士們臉色驟變，但沒人敢多問一句。
    “傳令下去。”維恩的聲音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
    “所有貴族府邸即刻查封，財產充公用於重建。”
    騎士單膝跪地：“遵命！“
    “另外。”維恩頓了頓。
    “收集這些人的罪證，然後張貼全城，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做了什麽。”
    很快，告示貼滿了大街小巷。
    流民們聚集在布告欄前，識字的人大聲念著：
    “霍特·普魯斯特，貪汙賑災款三百萬金索朗...“
    “萊昂·費爾南，販賣流民給奴隸商人...“
    “艾瑞克……勾結邪教？”
    獨臂老人顫抖著撫過告示：“真的……真的變天了……”
    城東地窖裏，疤臉青年興奮地跑進來：
    “快出來看！那些貴族全完了！”
    人們湧上街頭，不敢相信地揉著眼睛。
    有人跪地痛哭，有人放聲大笑，更多人則是沉默地望著領主府的方向。
    正午時分，一隊隊騎士押送著滿載物資的馬車駛向各個貧民區。
    麵粉、肉類、藥品……這些都是從貴族府邸查抄的物資。
    “維恩大人有令！“騎士高聲宣布。
    “所有參與重建者，今日起按勞取酬！老人、孩童每日可領基本口糧！“
    歡呼聲此起彼伏。
    年輕的母親抱著嬰兒，淚流滿麵地接過麵包：
    “謝謝……謝謝大人……”
    而此時，維恩正站在領主府的最高處，俯瞰著這座正在蘇醒的城市。
    微風拂過他的銀發，帶走了最後一絲血腥氣。
    也算是……走上正軌了。
    ……
    陰暗的地下密室內，灰袍人手中的血色水晶球“啪“地一聲碎裂，猩紅的碎片散落一地。
    “全死了？“
    他幹枯的手指微微顫抖，兜帽下的麵容第一次露出驚愕之色。
    雖然早就料到那些貴族遲早會被清算，但沒想到維恩·格修斯會如此幹脆利落——
    連審問都懶得審問，直接屠了個幹淨。
    “該死……”
    灰袍人焦躁地在密室內踱步，長袍拖過潮濕的地麵，發出沙沙的聲響。
    貴族們的死亡意味著兩件事：
    第一，維恩·格修斯開始清洗殘留在洛林城的勢力。
    第二……他的計劃可能已經暴露了。
    “不行，必須立刻通知大君！”
    灰袍人迅速從懷中取出另一枚血色水晶，咬破手指將血滴在上麵。
    水晶貪婪地吸收著血液，漸漸泛起詭異的紅光。
    “大君！緊急情況！”
    灰袍人的聲音帶著幾分急促。
    “維恩·格修斯已經抵達洛林城，並且……”
    他將貴族們被屠殺的事情簡要匯報，末了補充道：
    “屬下擔心夜長夢多，是否應該提前啟動傳送陣？”
    血色光幕中沉默了片刻，隨後傳來沙啞的回應：
    “接下來的事用不著你管。”
    “可是……“灰袍人還想爭辯。
    “閉嘴！”光幕中的聲音陡然嚴厲。
    “你現在隻需要盯住維恩·格修斯。”
    灰袍人連忙低頭：“屬下知錯。”
    “等待時機，動手的時候，我會通知你。”
    光幕中的聲音漸漸變得飄忽。
    “在此之前，不要輕舉妄動。”
    隨著最後一絲紅光消散，密室重新陷入黑暗。
    灰袍人緩緩直起身，枯瘦的手指緊握成拳。
    “維恩·格修斯……”
    他低聲呢喃著這個名字，聲音中混合著恐懼與憎恨。
    “我要你死！”
    ……
    瑪莎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破舊的棚屋，懷裏緊緊抱著今天的收獲——
    五個黑麵包、一塊熏肉，甚至還有一小袋新鮮的漿果。
    這是她這幾年來，第一次得到如此豐厚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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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娜？”她輕聲呼喚，小心翼翼地推開門。
    角落裏，瘦小的身影動了動。
    安娜抬起頭，那雙血紅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格外醒目。
    “媽媽……”
    瑪莎快步走過去，將食物一樣樣擺在簡陋的木板上：
    “看，今天有好東西！“
    她的聲音裏帶著掩不住的喜悅：
    “新來的領主大人把那些貴族都處決了！現在每個人都能分到更多食物......“
    安娜盯著那些食物，喉嚨滾動了一下，卻沒有立刻撲上去。
    “真的嗎？”她小聲問。
    “那個領主……是好人？“
    “當然是真的！”瑪莎激動地說著，一邊將熏肉撕成小塊。
    “告示都貼出來了，那些貴族這些年貪汙的錢財、販賣的人口……全都記錄得清清楚楚。“
    她將一塊熏肉遞到安娜嘴邊：“嚐嚐，這可是上好的熏肉，隻有貴族才能吃到！”
    安娜猶豫了一下，接過肉塊。
    她小口咬著，眼睛卻一直盯著瑪莎疲憊的臉龐。
    “媽媽也吃。“她將剩下的半塊遞回去。
    瑪莎搖搖頭，強撐著笑容：
    “媽媽不餓，今天監工分飯的時候，我已經吃過了。”
    這當然是謊言。
    安娜的眼睛暗了暗，她太了解自己的母親了——瑪莎總是把最好的留給她。
    “你看，”瑪莎繼續興奮地說著，試圖轉移女兒的注意力。
    “還有漿果！我記得你最喜歡吃這個了。”
    她從袋子裏取出一顆鮮紅的漿果，輕輕擦幹淨，送到安娜嘴邊。
    安娜張嘴含住，酸甜的汁水在口腔中爆開。
    一瞬間，她仿佛回到了從前——那個父親還在世，一家幸福的童年。
    “好吃嗎？“瑪莎溫柔地問。
    安娜點點頭，突然抓住母親的手：
    “媽媽，你也吃一顆。”
    瑪莎拗不過她，隻好也吃了一顆。
    兩人相視而笑，簡陋的棚屋裏難得有了些許溫暖。
    “聽說領主大人還下令，以後幹活的人都能拿到工錢。”
    瑪莎輕聲說著，將安娜摟在懷裏。
    “等攢夠了錢，我們就去找治療師……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安娜的身體僵了僵。
    “要……很多錢吧。”
    瑪莎將下巴抵在女兒發頂，粗糙的手掌一下下摩挲著安娜枯草般的頭發：
    “放心，媽媽一定會攢夠錢的。”
    “嗯。”她最終還是輕輕應了一聲，靠在母親懷裏。
    窗外，洛林城的夜空難得清朗。
    星光灑落在重建中的街道上，為這座飽經磨難的城市鍍上一層柔和的銀輝。
    瑪莎輕輕哼起故鄉的搖籃曲，粗糙的手指梳理著安娜幹枯的頭發。
    “睡吧，明天會更好的......“
    她不知道的是，懷中的女兒正死死咬住嘴唇，努力壓製著體內翻湧的饑餓感——
    安娜不敢告訴母親，今天她又偷偷路出城吃掉了一隻魔獸。
    更不敢說，那種血肉帶來的滿足感，遠比黑麵包強烈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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