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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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懿之和寧時念的事滿城皆知,沒過幾天王懿之和溫阮幼退婚的聖旨就下來了,還有王懿之出使西域的旨意。
    沈巍又被支出去布下天羅地網捉拿皇後,二個月未歸家,眾人敢怒不敢言,皇帝把自己關在地宮裏,除了沈巍能進出匯報,不知道幹什麽,沒人敢去觸黴頭。沈巍累的數月沒睡一個好覺,卻又不敢違抗,隻能匆匆領命而去。這兩個月,整個京城便陷入了一片混亂,士兵們如潮水般湧入大街小巷,百姓們惶恐不安,緊閉家門。
    【沈巍,我對她還不夠好嗎,為什麽還要跑?】
    帝王如同瘋魔一般躺在地上,緩緩睜開眼,語氣仍虛弱沙啞,他緊扣著桌沿的手指,指節用力到發白,幾乎要將桌子一角捏碎。
    【這宮中還有什麽值得令皇後娘娘動容的東西嗎?陛下不如循循善誘。】
    沈巍不敢惹怒帝王,隻能盡力的敷衍。
    帝王猛地抬眸,猩紅的雙眼死死盯著沈巍,仿佛要將他看穿:
    【循循善誘?她若真能被誘,又怎會一次次逃跑!】說罷,他狠狠一拳砸在地上,揚起一陣塵土。
    沈巍心中一凜,趕忙跪地:
    【陛下息怒,皇後娘娘許是一時糊塗,待陛下寬心幾日,巡防營和禁衛軍一定會把娘娘找回來的】
    帝王卻似聽不進勸,突然起身,踉蹌著走向窗邊,望著窗外那片皇後曾最愛漫步的禦花園,隱約看到了皇後哄著太子蹣跚學步的樣子,喃喃道:
    【我們還有兒子……她不在乎我?定會在乎檀奴……我們還有檀奴……】
    沈巍如遭雷擊,顧不上恐懼抱住正在往外走的皇帝大腿,哭道:
    【陛下,太子不僅是您與皇後娘娘的檀奴,更是天下人的國本啊陛下,您不能……】
    話還未說完,帝王驟然回頭,厲聲打斷:
    【住口!你懂什麽!檀奴本就是我為捆綁住她而生的鎖鏈!我的兒子不能沒有娘,檀奴會理解我的……】
    帝王眼眶泛紅,周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抬腳用力踹開沈巍,大步朝著太醫院奔去。路上吩咐人給太子寢宮內下了迷香。
    一路上,宮女太監們見他這般模樣,嚇得紛紛跪地應是,大氣都不敢出。
    沈巍顧不上身上的疼痛,喊人去把太後叫起來。
    連滾帶爬的去追皇帝。卻被皇帝近身侍衛攔到半路。被沈巍指使去福壽宮的禁衛軍也被皇帝的人扣下來。
    到了東宮,帝王一腳踢開殿門,裏麵一片寂靜,唯有太子香爐還嫋嫋散著迷香。
    容珩睡得昏昏沉沉,殊不知他爹爹要用他來獻祭自己的愛情。
    帝王看著床榻上乖巧漂亮的兒子,腳步一頓,緩緩走向容珩,伸手輕輕摸了摸他的小臉,聲音不自覺地溫柔下來:
    【檀奴別怕,爹爹定會把你娘帶回來。喝了這碗藥,你娘親定會疼你的,你娘親不疼我,但一定疼你的……】
    那溫柔之下,藏著的是讓人不寒而栗的決絕。
    帝王輕輕抱起容珩,將他攬在懷中,動作很柔,盡量不驚醒睡夢中的少年。容珩睡眼惺忪,懵懂地看著眼前的父親,半夢半醒的問:
    【爹爹,檀奴大了,可以自己睡了?】
    帝王喉嚨一哽,強扯出一抹笑容
    【是啊,檀奴大了,乖,喝了這碗藥,幫幫爹爹好不好。】
    說著,他伸手端起早已準備好放在一旁的藥碗,那藥湯黑沉沉的,散發著詭異的氣息。
    就在這時,東宮的門突然被撞開,沈巍滿臉焦急地衝了進來,
    【陛下,萬萬不可!】
    他“撲通”一聲跪地,聲淚俱下,
    【太子乃國之儲君,這藥一旦喂下,後果不堪設想,還請陛下三思啊!】
    帝王聞言,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抱著容珩的手緊了緊,怒視沈巍
    【你何時這般絮絮叨叨了!朕意已決,誰也阻攔不了!】
    說罷,不顧沈巍的阻攔,強行將藥碗湊到容珩嘴邊。似被魔怔了一般,眼神中透著瘋狂與偏執,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
    【皇帝!你瘋了!你敢碰檀奴一下,哀家就讓你給檀奴陪葬!】
    太後一路趕來,鞋都沒有穿好,中衣外披了件袍子,白發蒼蒼的老人略顯狼狽的怒吼。
    【母後,這個藥隻會讓人身體虛弱,不會致死的,我們把他生下來,就是為了捆綁的,既然捆綁不住,他還有什麽用……母後,我們還會有別的孩子……】
    說著,黑濃的藥汁就要灌到昏迷不醒的容珩嘴裏。
    嗖!
    一支箭羽呼嘯而來,帶起一陣寒風。箭羽精準無比,【嘭】地一聲,射在帝王手中的藥碗上,藥碗瞬間被擊飛,黑色藥汁濺灑一地。帝王大驚,下意識抱緊容珩,怒目看向箭羽射來的方向。
    隻見殿外夜色中,一個黑影如鬼魅般閃入。待身影站定,竟是溫阮幼。她想起來了,上一世容珩命短,就是死在親爹手裏的。女子走上前,把容珩搶過來抱到自己懷裏,低眸冷冷道:
    【皇上是要用這天下來為你們二人的情愛陪葬嗎?陛下為君十八載,與江山幾分功,於社稷幾分益,你比我清楚,你這輩子最大的功勞,就是生了個勤懇治國,愛民如子的兒子。你現在為了一個女人,連這個兒子都下得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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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王氣得渾身發抖,歇斯底裏怒吼
    【我是他爹,我就算要了他的命又如何,為什麽我連個女人都得不到!我身為帝王!她為什麽要走!誰的愛比帝王的愛還要重!】
    溫阮幼下意識捂緊容珩的耳朵,不願意別人打擾他的清夢。
    【那不是愛,那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壓迫,隻為滿足自己情感缺失的執念,是你單方麵扭曲,血腥的折磨別人。你把她當做一隻沒有思想的貓,企圖用囚禁她的身體來奪取她的靈魂。這是愛嗎?這不是愛,她是為了滿足你自己私欲泄憤的出口。】
    這些年,皇後孤立無援像個孤島,在所有人眼中都是個不知好歹的怪物。
    可說難聽了,皇帝不是強搶民女的禽獸嗎。
    溫阮幼緊緊將容珩護在懷中,側臉輕輕蹭著他柔軟的發,感受著少年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自己胸口。
    好孩子,沒事了,師父來了,沒人能碰你。
    抬眸望向眼前的皇帝,想起上一世容珩短命就是因為被父母的拉扯糾葛所波及,刹那間,心頭好似打翻了五味瓶,憤怒如洶湧的潮水般澎湃,無奈似沉重的枷鎖般禁錮,不甘像銳利的尖刺般刺痛,各種情緒交織翻湧,幾乎要將她的心撐破。
    【我耗費了多少心血,含辛茹苦將他養大,這些年殫精竭慮,就盼著他能平安順遂,長成如今這般體魄強健、性情純善、深明大義,文能治國、武能安邦。可你呢?竟妄圖用一碗藥,就將我捧在手心疼愛多年的孩子毀於一旦,我告訴你,絕不可能!】
    溫阮幼把男孩的頭捂到自己懷裏,跟因為孩子死了而瘋掉的妃子似的衝皇帝撕破臉。
    【實話告訴你,每次聽到你和皇後的破事我都覺得這個國家要完蛋了,一個帝王腦子一扔就是愛,再這樣一個日理萬機的時候,這樣一個勵精圖治的時候,滿腦子全是情情愛愛,每天都是情情愛愛,所有的喜怒哀樂,愛恨嗔癡都是因為愛情產生的,所有的焦慮所有的崩潰,人生的重點活著的意義也是愛情,沒有目標,沒有展望,沒有未來,每天都愛愛愛,看不到任何希望,完蛋皇帝和他的完蛋大臣,愛來愛去,愛生愛死】
    太後看皇帝還在愣神,撲上去就是兩個大耳刮子。
    【你怎麽敢的呀,你怎麽敢碰檀奴的呀!你要天下人為你們陪葬啊!兒啊!你怎麽變成這樣了啊!】
    沈巍見狀,趕忙再次勸道:
    【陛下,太子乃國之根本,還請以大局為重。皇後娘娘或許隻是一時負氣出走,隻要陛下妥善處理,說不定娘娘會回心轉意。】
    帝王深吸一口氣,無視臉上的火辣,強行壓下心頭的怒火,任由溫阮幼緩緩將容珩小心翼翼放回床榻,還給他蓋上薄被,眼神卻依舊惡狠狠地盯著溫阮幼。
    【我隻是想要一個女人……你為什麽……】
    溫阮幼聽聞這話,周身氣勢陡然一凝,女人女人女人,他們容家的男人這麽喜歡女人當時和寧家搶皇位做什麽!緊接著,她猛地抬起頭,眼中寒芒乍現,恰似蟄伏於山林間的猛虎,平日雖慵懶閑適,此刻卻被徹底激怒,周身散發著肅殺之氣,任誰都能感受到那撲麵而來的壓迫感 ,讓人不寒而栗。
    【我也是女人,小時候不是都給給陛下說我貌美多嬌,堪比洛神宓妃,可當陛下皇後嗎,我長得不比皇後差很多吧?陛下為何不要我?陛下要了我吧!我陪您情情愛愛如何啊?】
    溫阮幼笑的詭異,跟個地府岩漿裏爬出來的惡鬼一樣,胸腔中怒火熊熊燃燒。她牙關緊咬,腮幫子都因用力而微微鼓起,二話不說,抬腿便朝著皇上衝了過去,伸手就要去扯他的褲腰帶。
    【微臣二十二歲了,還沒與男子親熱過,皇後會跑,微臣不會跑,陛下不如試試微臣!】
    皇帝一時沒反應過來,嘴都張大了。他眼中一身紅色麵目猙獰的食人鬼四腳著地的鎖定自己這塊肥肉,看著撲過來的猛虎下意識護住褲腰帶
    【你幹什麽!別過來啊你!沈巍!護駕!】
    說著皇上驚恐地瞪大雙眼,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聲音都因恐懼而顫抖,如同看見洪水猛獸般往後撤了幾步,被沈巍穩穩扶住。
    【我們快走吧,陛下,臣……臣也害怕……】
    不一會
    空蕩的寢室除了熟睡的容珩頓時隻剩下溫阮幼和祁堯二人。
    女子泄了氣一般,坐在太子床邊,看著熟睡中一無所知的少年。手背輕輕撫摸太子的額頭,指尖順著額頭劃過他潔白美麗的臉蛋。
    【今夜多謝你來報信。】
    祁堯搖搖頭,他知道皇帝瘋,但沒想到這麽瘋,溫阮幼也挺瘋的,竟然能把皇帝嚇跑。
    【你也太囂張了。】
    溫阮幼無所謂的笑了笑,肆無忌憚。
    【你要是節製天下兵馬,還是一個國家唯一能打的將軍你也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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