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道：“好吧，隨小青心意。”
    青蛇去外麵了，爬上了大槐樹上的樹杈。思考著白蛇為什麽變人後就頻繁的與它身體接觸，並不回避和它睡一起。
    到了天亮，青蛇還在睡覺，白蛇就上樹把它拍醒。青蛇下了樹，看白蛇做衣服。
    白蛇挑了一件豹皮，一件虎皮，圍在身上試試，又問青蛇有沒有刀子、剪子。
    “剪子沒有，刀有幾把。”
    原來青蛇看到有獵人、捕蛇人闖入大槐樹附近，就怒而殺掉，它看到有武器，都會留下，存放在大槐樹旁邊的一個山洞裏。
    說著它就去那個山洞，白蛇跟著它。
    山洞裏存放了幾十把武器，有刀、有獸叉、有長槍、還有弓箭。
    白蛇問：“這麽多武器？都是你把主人殺死後留下的？”
    青蛇道：“對。”
    兩蛇之前因討論該不該殺人，鬧得不愉快。白蛇就避免談論此事，隻是找了把鋒利的匕首，就喊青蛇一起出去。
    “姐姐怎麽不勸我少殺人了。”
    “以後再勸。”說著白蛇拍拍青蛇的頭。
    這個動作，讓青蛇想起來獵人和獵狗，那是它見過很多次的。
    青蛇忽然覺得自己明白了，明白姐姐為什麽在變人後對它親昵，不回避身體接觸：是因為姐姐不再把它當同類，而是以獵人對獵狗的態度看待它。
    想到這裏，青蛇又痛又怒，發作起來：“小白！別摸我頭。”
    青蛇突然發火，讓白蛇嚇一跳，她忙道：“小青，那麽生氣做什麽？”
    青蛇道：“我不是你的狗。”
    它說罷就爬出山洞，要撇下白蛇，獨自離去。
    白蛇急忙追出來，擋在青蛇前麵：“小青，你在說什麽，你誤會我了。”
    青蛇大聲道：“怎麽誤會了？你變人後就高我一等了是不是？不再把我當同類看待了吧。姐姐這樣，真讓小青難過。”
    白蛇哭著道：“小青你胡說什麽呢？姐姐不明白。”
    “你那麽聰明裝什麽糊塗。你是蛇身時，我們相處一個多月，我們兩蛇身體幾乎沒有碰到過，可是你剛變人一天，就用手撫摸了我四五次，昨夜還要和我一起睡覺。你自己解釋解釋，是不是開始自居為人類，而把我當做寵物看待。”
    說完這話，青蛇變得更氣了，大叫一聲，極速爬回去自己樹洞。白蛇跟著進來，青蛇怒喝白蛇出去。
    白蛇嚇了一跳，隻好出去了。青蛇爬到樹洞口，衝著外麵的白蛇道：“你快走！別讓我看見你。”
    白蛇急道：“小青，對不起，是姐姐有些放肆了，但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姐姐沒有不尊重你。”
    青蛇隻是怒喝：“你快走！快走。我不想看見你。”
    但是白蛇繼續在那裏邊哭邊道歉：“小青，青兒，我沒有高你一等，我隻是更加信任你了，於是親昵了些。而且變人後，我對友情有更多的理解，於是就不再那麽回避一些身體接觸。小青，你誤會我了。”
    青蛇見白蛇不走，就衝出洞外，對白蛇大吼道：“你不走，我走。”它往不遠處的山裏爬去。白蛇急忙飛過去，攔在青蛇前麵。青蛇繞過去，白蛇又攔在前麵。
    青蛇一頭把白蛇撞倒了，白蛇又站起，抱住青蛇：“小青，你不要我這個姐姐了嗎？”
    青蛇不說話，繼續往山上爬去，白蛇就追著它。
    青蛇一直爬到懸崖邊，白蛇也追到懸崖邊。
    青蛇道：“你纏著我幹什麽！你是高貴的人，我是低賤的蛇。你摸我，隻是把我當狗摸。”
    白蛇抱著青蛇：“小青，不許你那麽說。你看我追你這麽遠，道歉那麽多。人類會對狗這樣嗎？”
    青蛇用力一抖身子，把白蛇甩倒了，旁邊正好有石頭，白蛇頭就磕在石頭上，磕破了額頭，流出血來。白蛇也不處理傷口，任憑血流過臉頰，流到脖子裏。
    青蛇道：“你為什麽不躲開，你故意摔破頭流血讓我同情你。我討厭你，你流血也騙不了我，快走。”
    白蛇跪在青蛇麵前，就是不走：“小青，我給你跪下了。這還不能說明我們是平等的嗎？人類會給蛇給狗下跪嗎？”
    青蛇不理她，轉身往山下爬去。剛爬出沒多遠，卻聽得白蛇道：“小青你既然那麽恨我，我死給你看。我從這裏跳下去，不用法術，直直地落下摔死。”
    聽白蛇這麽說，青蛇停下來，並偷偷往回看，見白蛇果然站在懸崖邊，背對這懸崖，雙腳就在懸崖邊沿。
    青蛇就慢慢爬了回來，爬到白蛇身邊。才道：“你不要死，我不過一條蛇，和我絕交有什麽要緊。你死了怎麽修道成仙呢？怎麽和人類做好朋友，好夫妻呢？”
    白蛇道：“小青，不許你這麽說！我對你發誓，絕不和人類做夫妻。”她說著，眼淚撲簌簌流下。
    “你願意和誰做夫妻，我又管不著，我隻是一條蛇，怎麽管得了你這美麗的人類女人呢。”
    “小青你這麽說，太傷我的心了。”說罷白蛇雙眼一閉，身體直直往懸崖下倒去。
    “不要！”青蛇急忙蛇尾一卷，卷住了白蛇的腰，把白蛇卷回上麵。
    青蛇把白蛇救上來，白蛇就抱住青蛇，它們都哭起來了。
    哭完了，它們都不說話。青蛇吐出內丹幫白蛇治療頭上的傷。
    白蛇說聲：“謝謝。”
    青蛇不言語，它們就這麽對視，過了很久，天快要黑了。
    白蛇先開口：“小青，我們回樹洞吧。”
    青蛇道：“好。”
    它們一路無話，回到樹洞。
    白蛇躺在獸皮上：“好累。”
    青蛇道：“是跟我在一起累吧。”
    白蛇道：“尋死覓活的。我們姐弟以後不要這樣了。”
    青蛇道：“但是姐姐化人後的前後差距，我還是不能理解。”
    白蛇道：“我也不是太明白為什麽會摸你，可能我是想賦予我們關係更多內涵。”
    “什麽內涵？”
    “超越性別、外形的密友，忘形之友。”
    “什麽意思”
    “既是姐弟，也是姐妹，還是密友，忘卻彼此的外形性別的親密朋友。”
    青蛇道：“什麽忘形之友，隻是因為人蛇有別吧。昨天還不忘形呢。”
    白蛇道：“小青，我們剛吵完架，別再吵了。你早晚也會變人的。而且我也可以變回蛇。我們是同種同類，我絕沒有高你一等，你為何總糾纏於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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