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說話？”
    “眼瞎嗎？當然是本龍。”
    “龍？”
    原來這怪物是龍。
    青蛇念頭剛起，那龍就道：“我是龍，不是怪物。敢叫我怪物，小心吃了你。”
    這龍竟可以明白青蛇想法。
    青蛇道：“別怪我，恕罪。”
    青蛇順著聲音爬了好一陣，才到聲音來源，原來是龍頭。
    龍頭也十幾丈高，龍目也有一間房子那麽大。看著如此巨物，青蛇不由得心生畏懼。
    青蛇對龍行禮：“拜見大龍姑娘。”
    “屁大龍姑娘！你也配叫我姑娘。”
    “那叫您什麽呢？”
    “叫我蒼龍就好。”
    “好 ，蒼龍。我是青蛇，奉麻姑命令下來的，能幫你做什麽呢？”
    “幫我做什麽？你不是讓我幫你變女人的嗎？”
    “你都知道啊。確實如此。您能說說為什麽在這裏嗎？龍不該在天上飛嗎？”
    雖然青蛇是第一次見到龍。
    “老天奶！我願意在這裏嗎？還不是被迫的。我五百年前度龍劫失敗，體內被射入龍門違心箭，痛苦無比，四處亂撞。我怕讓生靈遭殃太多，讓天罰更重。隻好鑽入地肺泡中，自我放逐。
    “我在下麵熬苦日子，不知何時是個盡頭。幸而你來了，正好應了那句讖語。”
    “什麽讖語？”
    “就是預言性的話，我渡劫失敗時，領悟到的啟示‘劫敗入地，遇青而起。’你正好是青蛇，該你救我。”
    “我怎麽救你呢？我現在失去真元，體力大減，剛才能爬下來都把我累死了。”
    “你不失去真元，那一點功力在本龍眼裏也不值一提。”
    “您應該認得麻姑吧，怎麽不讓她救你呢？”
    “她救不了我。她試過，也難拔出我的違心墮龍箭。”
    “麻姑娘娘那麽高強的法力，竟然也救不了你？”
    “這是天劫之箭，蘊含大道至高玄理，法力再高也無濟於事，隻有受夠了罪，遇到特定的救主才行，希望這個救主是你。”
    “我該怎麽救您呢？”
    “待我縮小。”
    巨龍精光一閃，縮小成隻有十多丈了。
    巨龍對青蛇道：“你恢複成人身。”
    青蛇努力恢複人身，但隻恢複了個人頭，就停下來。
    “看來你法力快散盡了，幫你一下。”巨龍眼睛中忽然爆射一道精芒，射入青蛇體內，青蛇立時就變成了人身。
    青蛇變了人身，問巨龍該怎麽做。
    巨龍道：“你幫我把墮龍違心箭拔掉即可。”
    青蛇道：“您是神龍尚且沒奈何，我本事低微，能拔出來嗎？”
    “這是天劫之箭，如果不是大道所選之人，法力再高也拔不掉。這其中因緣奧妙，不是一時半會能講明白的。此箭專門與中箭者意識作對，自己別說拔出，看都看不到。隻能由特定的人拔出，希望這個人是你，因為你符合讖語。我是麻姑的朋友，你受她保護，我還可以幫你變成女人，無論如何你都該助我。”
    她的聲音中充滿痛苦，而且聲音雖然比不上白蛇姐姐，但也比青蛇聽過的其他女人聲音都美，青蛇動了憐香惜玉之心。
    “願意，願意。怎麽拔，箭中在哪裏？”
    “這支箭正在我體內順著我血液在體內流動，肆意破壞傷害我，但是隻要你是助我脫劫之人，就能看到並拔出。你去我尾巴那裏，它會從我龍尾露出箭羽，你看到箭羽露出，抓住拔下就好。”
    “這支箭如此厲害，會不會把我射死了？”
    “此乃天劫之箭，隻對應劫者有害，絕不會傷害你。”
    “那就好！”
    青蛇跑到龍尾，龍尾也有六七尺高。
    蒼龍回頭看著青蛇，閉上了眼睛：“拜托你了。我願收你為義弟，以後你有什麽難事，我都為你出頭。”說罷龍角上發出白光來，照亮了方圓幾十丈。
    青蛇點點頭，全神貫注盯著龍尾，等了一會，果然看到龍尾變成血紅，接著閃出一根尺多長的黑色羽毛，青蛇急忙抓個正著。
    “慢慢拔，小心一點不要斷了，義弟。”神龍已經用義弟相稱。
    青蛇抓住羽毛輕輕用力，羽毛之下是一根軟的像是繩子的東西，竟有七八尺長，老半天，終於拔出。從創口竄出一股血來，這血正糊了青蛇一臉。滿是腥氣，還有一點甜，他急忙用袖子擦擦。
    “龍血吃了有好處，很嫌棄嗎？”青龍道，這時她聲音開始有了威嚴。
    “不敢嫌棄。”
    那根軟箭還在青蛇手裏亂動，像是一條蟲子。
    那龍忽地張開大口，一團藍色火焰噴出，將軟箭燒著。青蛇急忙把箭扔了。軟箭被藍火燒成灰燼。
    “您不打個招呼就噴火，嚇死我了！”
    “我自有分寸，燒不著你。”
    巨龍圍著青蛇轉了一圈，點點頭：“根骨還行，雖然失去了真元，但也堪穿我的龍衣。”
    “什麽龍衣？”
    蒼龍不回答，卻道：“你退開一點，我要蛻皮。”
    “您是龍，也要蛻皮嗎？”青蛇想起五十年前自己最近一次蛻皮的經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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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龍不說話，忽地縮小到一丈長短，伴隨雷電大作，借著電光，青蛇看到她從龍角處破開，裏麵一個青綠色的龍角冒出來，接著是龍頭破開，裏麵有新的龍角龍頭一齊出來，整個龍頭出來後，忽地一道青光，一條青綠色的有四隻五爪的龍整個竄了出來。
    這青綠色的龍竄出來後就在這個地肺泡中亂飛一起，撞得地麵搖晃。
    這龍折騰了好一陣，才消停下來，她忽地閃現到青蛇麵前，青光一閃，變成一個綠發綠衣的青年女子，麵目清秀，頭上還有兩個黑色的犄角。
    “您變成人了？”
    綠女子道：“笑話，你這六百年的小蛇都能變人，本龍修行數千年，還變不成人嗎？”
    青蛇笑道：“不要怪我不會說話。”
    綠女子對青蛇抱拳行禮：“還沒介紹，在下龍女蒼涯子，感謝義弟為我拔箭。我的謝禮奉上，我的龍衣。”說著她一指地下，她手中發出白光，把腳下照亮。
    原來是剛才褪下的龍蛻，隻見龍蛻隻有薄薄一層，還有些細小的鱗片，接近透明，青綠色。
    青蛇撓撓頭，不太明白：“姐姐褪下的皮對俺有啥用嗎？”
    蒼涯子道：“從虯龍升為天龍，需要蛻皮，蛻皮時會有天劫降臨，我渡劫失敗，進了這個地肺，參悟到一句讖語就是剛才說的‘遇青而起’，你正好是青蛇，你就是助我脫劫之人。這褪去的龍皮你披上後，會與你融為一體，這龍蛻上殘留的功力，可增強你五百年功力，並助你變作女身。姐姐這個謝禮不算小吧。”
    “真的披上這龍蛻就能變作女身嗎？”
    蒼涯子道：“騙你做甚！我乃雌龍，且道行遠高於你，你穿上我的龍衣後，會被我殘留於龍衣上的天陰神體吞噬，使你化為雌蛇，化人形後則是女子。將來看你造化，再像你姐姐一般修煉成雌龍。”
    “變成女子後，是不是也獲得女子真元了？”
    “不能。女子真元在我身上，你隻是獲得女形，但沒有女子真元。不過這龍蛻能幫你獲得五百年修為，隻是沒有真元， 不能繼續提升。”
    “我現在可以披上這龍蛻嗎？”
    “不要自己去披上，其中難捱的關節不是你可以應對的。讓麻姑姐姐幫你。現在我們出去。”
    蒼涯子把龍蛻收去，又伸出兩隻龍爪抓起青蛇，青蛇還沒弄清怎麽回事，它們就瞬移到了地麵上。
    青蛇本以為蒼龍要把地麵拱開一個大洞呢。
    到了地麵，蒼涯子道：“我怎會把地麵拱開，那樣會殺傷無數生靈，給自己找麻煩。”
    “我想什麽你都知道。”
    “沒辦法，修為太高。”
    這時候青蛇看到了麻姑在不遠處。
    蒼龍丟下他，倏地飛到麻姑跟前，恢複人身，抱住麻姑，大哭起來。
    麻姑就不停拍蒼涯子的後背。
    哭了好一陣，麻姑勸道：“好妹妹，別在這裏哭了，去天界報道一聲吧，你脫劫後，他們肯定就有示警。你快去知會天界，別被他們又找麻煩。”
    “好，我天界知會完了，再來找姐姐玩。”
    說罷蒼涯子把龍蛻教給麻姑，轉身對青蛇道：“義妹再會。”
    說罷就倏地化成蒼龍，在空中盤旋幾遭，升入高空，很快消失了。
    麻姑看著龍消失後，才看青蛇。
    青蛇道：“原來靈泉下有條龍。”
    “沒錯，靈泉每一百年噴一次水，都是龍妹的口水。”
    “好惡心啊，還被小白吃了一次。”
    麻姑道：“龍涎也是好東西。”
    青蛇問：“娘娘現在可以助我化女身了嗎？”
    麻姑道：“當然。”
    青蛇見麻姑有些心不在焉，就問：“義姐是您的好友嗎？”
    “是啊。不說了，我們回我水底的洞府。”
    “在這裏不行嗎？”
    “你化女後，還需要吃我的固本丹，我沒隨身帶著。”
    青蛇點頭。
    麻姑抓著青蛇胳膊，瞬移到了匯龍潭，潛水進入水府。回到之前那個房間。
    麻姑坐下來，翹起二郎腿，一邊喝茶，一邊道：“你先變成蛇身。”
    但青蛇變不了，麻姑就幫他恢複蛇身。
    青蛇想起來剛才和蒼涯子的對話，就問麻姑：“請問娘娘，龍蛻那麽厲害，為何我披上後還是不能獲得真元呢？”
    “龍蛻隻是相當於一件衣服，真元跟隨主人蒼涯子妹妹，不在衣服上。”
    “原來如此，”青蛇又問，“蒼涯子是我義姐，她又叫您姐姐，我是不是可以叫您姐姐呢。”
    “別叫，我們各論各的。再說你義妹火鴉做了我女兒呢。”
    “火鴉做了您女兒？”
    “不錯，等你轉女身後，我讓你們姐妹相見。”
    聽到“姐妹”這個詞，青蛇心裏有種嶄新的感受。
    青蛇又問如何才能獲得真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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