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雨焚旗
    &34；裝填輪轉完畢！&34；柴婉兒用荷蘭語對著傳聲筒喊道，鑲銀的鏡筒在硝煙中折射出冷光。
    李奇按著左輪手槍的擊錘，能清晰感受到戰車鐵壁傳來的震動——羅刹騎兵的彎刀正在劈砍車體接縫處。
    &34；告訴二號車組，三發急速射後開暗門！&34；李奇扯開領口的銅扣，汗水在胸甲內襯的絲綢上暈開。
    柴婉兒迅速轉動鏡筒密碼盤，車頂的銅鏡將指令折射給後方戰車。她鬢角的翡翠耳墜晃動著，那是吉隆坡陷落那夜李奇送的戰利品。
    三百步外，哥薩克千夫長彼得羅維奇高舉鍍金酒壺：&34；為了沙皇！&34；他身後的輕騎兵分成三股，中間持長矛的正麵對衝，兩翼則挽弓拋射火箭。
    這是他們新琢磨的&34；火鴉陣&34；，專克明軍車營。
    &34；開天窗！&34；李奇踹開腳下的卡榫。
    車頂鐵板轟然掀飛，十支陽江鋼鐵廠軍械所造半自動步槍同時架起。這種帶彈倉的連發火銃，是李奇根據後世記憶改良的殺器，由曾用青在大八的鋼鐵廠裏曆經多月開發成功。
    柴婉兒突然按住李奇手腕：&34；左翼有白旗！&34；她敏銳地捕捉到羅刹軍陣中的斯拉夫語呼喝，&34；他們在喊換裝破甲箭......&34；
    話音未落，暴雨般的重箭已至。
    箭頭上的淬火鋼錐穿透車壁，將兩名裝填手釘在彈藥箱上。
    鮮血順著車壁凹槽流進火藥桶，李奇抄起鐵鍬鏟雪滅火：&34；媽的，還是低估了這幫蠻子的學習能力！&34；
    &34；該用那個了。&34；柴婉兒掏出貼身收藏的銅鑰匙，這是開啟秘密武器庫的憑證。李奇卻按住她的手：&34；還不到時候。&34；他轉身對傳令兵吼道：&34；讓輕騎隊散煙！&34；
    三十名背著噴煙器的騎兵突然從車陣縫隙殺出，這是用南洋橡膠改造的毒煙裝置。黃綠色的氯氣隨風飄向敵陣，哥薩克戰馬頓時口吐白沫。彼得羅維奇慌忙撕下襯衣蒙麵，卻見明軍戰車突然裂開缺口。
    &34；放鐵鷂子！&34；李奇揮動令旗。五十架裝有機簧的刀輪戰車疾馳而出，這是參考南宋鐵浮屠設計的殺戮機器。
    旋轉的刀刃絞碎馬腿，半自動步槍手趁機點射落馬騎兵。
    柴婉兒突然拽住李奇：&34；那個戴熊皮帽的在用拉丁語咒罵火炮手！&34；她快速翻譯著，&34；他們在等......&34；
    震耳欲聾的轟鳴打斷話語。二十門羅刹重炮在丘陵後現身，炮身緊緊綁在在雪橇上。李奇瞳孔驟縮——這些是能發射開花彈的線膛炮！
    &34；婉兒！去地窖啟動自走雷！&34；李奇扯下她腰間鑰匙串，&34；告訴王洋，該他表演了！&34；
    當柴婉兒衝進地窖時，被眼前景象震撼：三百台裝有火箭發動機的鐵甲獸正蠢蠢欲動。
    這是李奇秘密研發的&34；墨家機關&34；，每台載有十斤火藥與兩千枚鐵蒺藜。她顫抖著讓軍士開動，地麵頓時傳來令人牙酸的齒輪轉動聲，火箭發動機噴出的火焰形成一片白霧。
    戰場突然陷入死寂，隻有那刺耳的火箭發動機噴氣的尖叫聲。
    羅刹炮手們驚恐地看著從明軍車陣爬出的鋼鐵怪物，這些長著兩個翅膀的方匣竟能自行前進，並且越行越快，一會竟離開地麵貼地飛行。
    彼得羅維奇酒壺墜地：&34；撤！快撤......&34；
    話音未落，自行雷在騎兵陣中炸成火海。
    鐵蒺藜混著融化的雪水四處飛濺，哥薩克重甲反而成了催命符——滾燙的金屬碎片在鐵甲內反複彈射。
    李奇躍上冒煙的炮車殘骸，左輪手槍連續點射逃兵：&34；全殲！不要俘虜！&34；他背後升起血色狼煙，這是給王洋的絕殺信號。
    二十裏外，王洋正用鷹鏡觀察戰場：&34；該咱們收網了。&34；他身後三千輕騎同時亮出奇門兵器——綁著雷管的標槍。
    這是李奇傳授的&34；喀秋莎&34；戰術原始版，用蒙古投槍術配合觸發式炸彈。
    殘存的哥薩克騎兵逃至冰河中央時，河麵突然炸起百米冰瀑。
    士兵投射的投槍炸藥，將整段河道變成了死亡陷阱。落水者被冰棱刺穿，慘叫被翻湧的浪濤吞沒。
    戰後清點戰場時，柴婉兒在敵將屍體上發現羊皮信。她撫摸著信尾的雙頭鷹徽記：&34；莫斯科要聯合瑞典......&34；
    &34；那就讓北歐海盜嚐嚐化學戰的滋味。&34；李奇擦拭著冒煙的槍管，忽然轉頭笑道，&34；對了，你剛才啟動機關時的樣子......&34；他伸手摘去柴婉兒發間的鐵屑，&34；比吉隆坡初見時更美了。&34；
    河對岸傳來沉悶的號角聲。
    兩人同時望向北方，晚霞中隱約可見龐大的馴鹿雪橇隊——羅刹人的真正主力，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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