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庫倫糧站遭襲，浮橋被......” 副官話音未落，伊萬?彼得羅夫的酒壺已重重砸在沙盤上，濺起的酒液將代表後勤線的紅繩染成暗紅。
    他的假眼泛著幽光，像淬毒的利刃般剜向副官：“你以為我想聽借口？工兵呢？立刻給我架浮橋！” 說著，馬鞭狠狠抽在副官肩胛骨上，鎖子甲縫隙間滲出鮮血。
    “告訴哥薩克，不管用多少屍體填，今天必須從沼澤地撕開明軍防線！那些東方老鼠不是愛設陷阱嗎？我倒要看看，他們的陷阱能不能吞掉整個哥薩克軍團！”
    副官捂著傷口，聲音發顫：“可將軍，沼澤地的情報......”
    “閉嘴！” 伊萬踹翻裝滿黑麵包的木箱，“丹津那懦夫上次壞了大事，這次誰敢後退一步，我就用他的腸子當韁繩！”
    與此同時，波蘭方陣正頂著烈日艱難前行。
    士兵們鎖子甲碰撞聲與軍官嗬斥聲交織，尼古拉二世握著燧發槍的手掌滿是汗水，望著前方空蕩蕩的明軍陣地，嗤笑道：“揚科夫斯基，瞧見沒？那些農民兵早嚇得屁滾尿流了！”
    揚科夫斯基擦拭槍管的手頓了頓：“可伊萬將軍說......”
    “將軍？他被上次的失利嚇破膽了！” 尼古拉二世踹了踹腳邊土塊，“等我們的排槍齊射，他們就得像麥子一樣倒下。”
    話音未落，明軍陣地上改良後的小鋼炮突然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第一枚實心彈如隕石般穿過方陣中央，瞬間將十幾名波蘭士兵砸成肉醬。
    這平射的實心彈比開花彈的打擊效果更好，一路滾過去，隻要動能沒有消失那就有殺傷力，幸運的士兵紛紛往兩邊躲避著那死神一樣的炮彈。
    “聖母瑪利亞！” 前排士兵驚恐地尖叫，破碎的肢體與飛濺的鎖子甲碎片漫天飛舞。
    “穩住陣型！繼續前進！” 尼古拉二世揮舞佩劍，卻被身邊的士兵擠得踉蹌，“這隻是小把戲！”
    更多炮彈接連落下，方陣裏炸開一條條血路。
    一名士兵抓住揚科夫斯基的手臂：“長官，我們在送死！”
    “閉嘴！後退者格殺勿論！” 揚科夫斯基用槍托砸向士兵，自己卻被不知哪裏飛過來的血肉糊住臉頰，鮮血糊住了眼睛。
    當波蘭軍團踏入地雷陣時，悲劇徹底降臨。“轟！轟！轟！” 接連不斷的爆炸聲中，士兵們被炸得人仰馬翻。
    “這是什麽巫術！” 有人抱著被炸斷的雙腿哀嚎，“他們不是農民兵嗎？”
    開花彈這時也如期而至，在軍陣中爆炸。
    明軍的排槍緊接著如暴雨般傾瀉而下。
    尼古拉二世看著成片倒下的士兵，終於慌了神：“撤退！快撤！” 可潰逃的士兵相互推搡，更多人倒在了自己人的腳下。
    而在蘆葦叢生的沼澤地，哥薩克騎兵正小心翼翼地穿行。
    一名騎兵興奮地扯了扯軍官衣袖：“長官，在這青紗帳裏偷襲明軍，真是神不知鬼不覺！東方人絕對發現不了咱們！”
    軍官得意地揚起下巴：“等拿下明軍陣地，我要把他們的火炮當柴火燒！伊萬將軍還說要小心，簡直是......”
    “不對勁！長官，我聞到了油香味！” 突然，一名騎兵猛地勒住韁繩，鼻翼急促翕動。
    還沒等眾人反應，無數火箭如流星般劃破天空，帶著熾熱的火焰墜入蘆葦叢。
    “火！是火攻！” 有人驚恐大喊。
    “中計了！快撤！” 軍官聲嘶力竭，卻被火舌瞬間吞沒。
    烈焰中，馬匹瘋狂嘶鳴、亂衝亂撞，許多騎兵被灼傷後從馬背上摔下，在火海中痛苦掙紮。
    “伊萬那個瘋子！他把我們推進了地獄！” 有人絕望咒罵，聲音很快被大火的劈啪聲吞噬。
    蘆葦叢中，烈焰如毒蛇般纏繞著哥薩克騎兵。
    “砍開蘆葦！往湖邊衝！” 一名哥薩克軍官揮舞著馬刀，卻被倒下的燃燒蘆葦纏住馬腿。
    受驚的戰馬嘶鳴著將他甩落，轉眼便被火海吞沒。
    潰兵們瘋狂揮舞兵器劈砍蘆葦，有人被濃煙嗆得涕淚橫流，卻仍咬牙催促：“快！再慢點就被烤熟了！” 馬蹄踐踏在泥濘的沼澤地裏，濺起的泥漿混著血水，在身後拖出一道道猩紅的痕跡。
    逃出生天的哥薩克騎兵剛衝出蘆葦蕩，便撞見同樣狼狽奔逃的波蘭士兵。
    “你們這群廢物！擋住明軍！” 哥薩克軍官衝著波蘭潰兵怒吼，手中馬刀虛劈出凜冽的弧光。
    尼古拉二世頭發被炮彈炸得焦黑，臉上還掛著血痂，他嘶吼著回罵：“蠢貨，你們騎兵衝鋒的方向錯了，明軍在後麵。”
    “還偷襲？伊萬那個蠢貨的戰術根本是送死！”
    兩股潰兵在貝加爾湖岸相遇，如同兩股混亂的洪流，相互推搡著、叫罵著，拚命往後方逃去，揚起的塵土遮蔽了半邊天空。
    伊萬?彼得羅夫站在臨時搭建的了望台上，望著如潮水般湧來的潰兵，假眼幾乎要從眼眶中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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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住！誰再後退我就槍斃誰！” 他舉起步槍連開三槍，子彈卻隻驚飛了幾隻低空盤旋的烏鴉。
    潰逃的士兵們充耳不聞，一名渾身是血的哥薩克騎兵勒住馬韁，哭喊道：“將軍！明軍早有準備，我們根本......” 話未說完，便被伊萬的馬鞭抽中麵門。
    “廢物！都是廢物！我的哥薩克不該是這樣的孬種！” 他的聲音因憤怒而扭曲，嘴角溢出白沫，氣得五官幾乎錯位。
    當工兵終於修複浮橋時，伊萬望著遍地狼藉的戰場，這個時候，戰場新敗，後勤被襲，留在這裏不是好時機，還是趁著東方人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先撤吧。
    東方人不是有一句名言，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艱難的從喉嚨裏發出困獸般的低吼。
    “燒！把所有帶不走的東西都燒了！” 他一把扯下肩上的將旗，狠狠踩在腳下，“明軍以為能攔住我？下次...... 下次我要讓他們付出百倍代價！”
    隨著命令下達，營帳、彈藥箱在火焰中轟然倒塌，滾滾濃煙中，伊萬帶著殘兵敗將倉皇後撤，貝加爾湖的浪花拍打著岸邊，仿佛在嘲笑這場慘敗。
    千裏之外的沙皇宮殿裏，水晶吊燈將憤怒的咆哮聲折射得四處回蕩。
    “伊萬?彼得羅夫！他竟敢讓哥薩克和波蘭軍團同時潰敗？” 沙皇尼古拉一世將戰報狠狠摔在地上，羊皮靴重重碾過伊萬的名字，“這個廢物！貝加爾湖本是唾手可得的肥肉，現在卻成了笑話！”
    一旁的大臣小心翼翼地進言：“陛下，是否要追究他的責任？”
    沙皇冷笑一聲，抓起桌上的權杖狠狠砸向立柱：“追究？現在追究能奪回貝加爾湖嗎？隻能讓東方人看笑話！告訴伊萬，下次再失敗，就提著腦袋來見我！” 宮殿外，烏雲密布，一場暴雨即將傾盆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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