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聽清楚了，江辰最近正在收北區的房子。”
    曲之上了車，嫌惡看著皮鞋上濺的泥點子。
    餘光瞥到褲腿後麵滿是泥漬，語氣更加煩躁。
    “媽的，一幫生活在臭水溝裏的垃圾。”
    “舅舅。”
    江昭沒興趣聽他大段的抱怨，催促問道：“他為什麽收北區的房子？”
    “這個就不知道了，那小子是有錢沒處花了吧，買這麽一片髒的野狗都不來的地方。”
    曲之這話不是誇張，這塊地地勢低，一下雨就成了聚水池子，坑坑窪窪，走不了車，走人也費勁。
    現在這片的都是些沒有戶口，沒有工作，也沒有住所的人，有能耐的人早都搬走了。
    這片地以北是大片荒地，野草叢生還有一片片的樹林子，離京市中心也遠，這麽一片地區看不出一毛錢的價值。
    江昭冷聲道：“葉柔她外公是鄭致遠，肯定是告訴了江辰些關於政府的規劃，否則他不會這麽大範圍的收房子。”
    曲之眼睛一亮，“要不要跟江辰搶？”
    江昭無語，冷冷看向曲之，“舅舅，你有錢嗎？”
    曲之啞然。
    半晌後，煩的抓頭罵道：“也不知道這臭小子哪裏來的錢，買這麽多房子，媽的。”
    曲之似是想起什麽，來了興趣湊近道：“我聽說，江辰好像在這邊救了個女人。”
    江昭詫異挑眉，“什麽叫救了個女人？”
    曲之摸著下巴道：“就是英雄救美，好像是見到那女人被欺負，他就出手把人救下了。”
    “哦？”江昭來了興趣，想到葉柔，又狐疑道：“會不會是你聽錯了？”
    曲之其實對這件事情也存疑。
    但他話語一轉又堅定道：
    “江辰不會無緣無故替別人出頭，我問過被打的男人就是個小混混，經常在這片活動，從小到大沒離開過，跟江辰不可能有什麽仇怨。”
    江昭問：“這個小混混去哪了？”
    曲之搖搖頭，“應該是被嚇破膽子跑了，這片的人也沒見到他。”
    “有點意思。”江昭哼笑道：“走，我們過去看看。”
    吉普車發動，在狹窄的巷子裏費勁穿梭。
    片刻後，停在一個拐角處，前麵是一條被人修出來，頗為寬闊的小路，小路盡頭是個頗為落敗潦草的院子。
    曲之扒著方向盤仔細看了看周圍，見門口有被削掉腦袋的石獅子底座，確定點點頭。
    “就是這裏。”
    曲之確定道：“這片房子都是江辰的，裏麵住著不少他從昌渡鎮帶來的人。”
    江昭剛要說話，門忽然開了。
    出來的是常跟著江辰的人，好像是個叫什麽王紅紅的。
    他拽著個女人出來，隔得遠，聽不清在說什麽，隻能看到王紅紅表情似是有些不耐煩。
    女人沉默聽著，不知道男人哪句話刺激到了她，抱著書包一屁股坐在了台階上，抿著嘴，表情堅決。
    王紅紅煩躁抓頭發，推著女人讓他走，可無論他如何動，女生仍舊固執坐在台階上，不肯走。
    男人最後不管了，把門一關走了。
    江昭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忽然挑眉笑了。
    “舅舅，你去把那女生叫過來。”
    曲之不解，“叫她幹嘛？”
    “動不了江辰，給他添點堵也好。”江昭哼笑。
    ——
    “葉柔！”
    聽到田夢的聲音，葉柔就皺眉頭。
    她認為脾氣很好了，這兩天被田夢糾纏的也有些暴躁了。
    自那天她在學校門口一巴掌扇飛祝冰瑩後，田夢就纏上了她。
    田夢堅持要葉柔給祝冰瑩道歉，還要幫著祝冰瑩澄清，她被紅袖章的人抓走，不是祝冰瑩舉報的。
    對此，葉柔隻有兩個字：無語。
    葉柔不道歉，田夢就整天顫著葉柔。
    她也不動手，就跟著葉柔，像是唐僧給孫悟空念經一樣，念叨著要葉柔去給祝冰瑩道歉。
    葉柔被她煩的不行，隻能躲著田夢走。
    奈何她在學校人氣太大，田夢輕而易舉就可以找到她。
    這不，葉柔就又被田夢跟上了。
    田夢快跑追上葉柔，“葉柔，你去跟祝冰瑩道歉，我就不煩你了。”
    葉柔忍無可忍，驟然停下腳步，看著田夢的目光格外涼。
    她第一次見田夢，覺得她氣質灑脫像是武俠小說裏的大俠。
    可經過這兩天相處，葉柔對田夢印象又變了。
    田夢像是居委會的熱心大媽，不達成目的誓不罷休。
    逃避可恥，葉柔決定不躲了，她直視田夢，含著怒氣問道：“為什麽我要向她道歉？那天不是她先動手揪的我頭發嗎？”
    田夢強調道：“是，她是先動手了，可她被你打掉了顆門牙。”
    “和我有什麽關係，她明知道我力氣大，還故意來惹我，隻是掉一顆牙，已經算是便宜她了。”葉柔淡聲道。
    田夢語氣更加不滿。
    “葉柔，你別太過分了，如果不是你搶了她學生代表發言的資格，她也不會受刺激，歸根到底還是和你有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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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柔揉揉耳朵，“學生代表是紀校長讓我做的，你要是有問題你去找紀校長反映。”
    見葉柔要走，田夢幹脆擋在她麵前。
    葉柔冷下臉，忽然問道：“我有點不明白，祝冰瑩不是搶了你未婚夫嗎？你原諒她了？”
    聽葉柔提到這件事情，田夢表表情有些難看。
    但她還是道：“我是生氣，但鄭道光喜歡的不是我，能夠在婚前知道這件事，其實我很慶幸，冰瑩也和我道過歉了。”
    田夢緩緩說著，她腦袋頂仿佛發出刺眼的聖光。
    葉柔：“……”
    怪不得田夢一直纏著她，原來她真的是那種，隻要道過歉這件事就能翻篇的人。
    田夢繼續道：“葉柔，冰瑩她很不容易的，她父母早逝，她一直借住在鄭家，一個小女孩從小就被迫懂事，吃別人剩下的穿的也是如此，她其實很善良，如果你了解她或許能跟她成為朋友……”
    “打住！”葉柔受不了的抱住胳膊，“你越說越惡心了。”
    田夢不解，“葉柔我說這麽多，對你沒有一點觸動嗎？”
    葉柔搖搖頭，“祝冰瑩的慘不是我造成的，你要為她打抱不平去找真的虧待她的那些人。”
    田夢還要說什麽。
    葉柔看著她的眼睛，冷聲道：“你真的有分辨是非好壞的能力嗎？你是憑什麽站在這裏指責我？又是憑什麽就認定祝冰瑩很善良？”
    她伸出手，玉手纖纖憑空指了指田夢的胸口。
    “憑借你的心嗎？”
    她美的惑人，紅唇明豔，這樣湊近指上田夢的胸口，迷人香氣撲鼻。
    田夢的心髒停跳一瞬，繼而快速跳了起來，飛快，她慌得捂住，生怕讓葉柔聽到她的心跳聲。
    葉柔這樣的妖精，就算是女人也完全無法抵擋她的魅力。
    田夢張口還想說什麽。
    忽然門口跑進兩個女人。
    一個進來見到葉柔，指著她鼻子破口大罵，情緒激動。
    一個撲騰跪在葉柔腳邊，開口就哭，哭聲微弱纏綿，如泣如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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