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灘的天氣說變就變。
    三天後，清晨。
    林曉曉剛拆掉繃帶，就被刺骨的寒風激得打了個哆嗦。
    她抬頭望向灰蒙蒙的天空——細碎的雪粒正簌簌落下，轉眼間就給訓練場鋪上一層薄霜。
    "全體集合！"
    林川的聲音穿透風雪，女兵們條件反射般衝向訓練場中央。
    她們身上隻穿著單薄的體能短袖和短褲，裸露的皮膚瞬間被凍得通紅。
    "立正！"
    雪粒打在臉上像刀割一樣疼。
    林曉曉感覺腳趾已經失去知覺，卻不敢挪動半分。
    餘光裏，她看到王雨晴的嘴唇已經發紫，睫毛上結了一層冰晶。
    "報、報告！"李敏牙齒打顫，"能、能不能......"
    "不能。"林川直接打斷，"特種作戰不分季節。敵人不會因為下雪就推遲進攻。"
    邊防營的戰士們扒在窗戶上，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瘋了吧？這天氣穿短袖？"一個新兵忍不住驚呼。
    趙鐵柱臉色鐵青："去準備熱水和毛毯，隨時待命。"
    訓練場上，周玄推著一台高壓水槍走過來，水管在雪地上拖出一道濕痕。
    女兵們的眼神瞬間充滿驚恐。
    "今天訓練科目——低溫環境下的射擊精度。"林川的聲音比寒風還冷，"黑狼。"
    周玄打開水閥，高壓水柱瞬間噴湧而出，直接澆在女兵們身上。
    "啊——！"
    慘叫聲此起彼伏。冰水浸透單薄的衣物，刺骨的寒意瞬間鑽入骨髓。
    王雨晴雙腿一軟差點跪倒，被林曉曉死死拽住。
    "堅持住！"林曉曉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感覺自己的心髒都要被凍停了。
    水柱掃過三遍後，女兵們已經成了"冰雕"。
    頭發、眉毛上都結滿了冰碴，作訓服凍成了硬邦邦的"盔甲"，每呼吸一次都帶著冰渣摩擦的聲響。
    林川抬手看表："兩小時靜態耐寒訓練，現在開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女兵們的意識開始模糊。
    李敏的眼神已經渙散，身體不受控製地左右搖晃。
    "李敏！"林曉曉用肘部猛擊她後背，"別睡！睡了就完了！"
    遠處，趙鐵柱急得直跺腳："這他媽要出人命的！醫療兵！準備強心針！"
    終於，林川的聲音再次響起："耐寒訓練結束。五十米外，靶場集合。"
    女兵們僵硬地挪動腳步，凍僵的肌肉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
    林曉曉感覺自己的關節像是生鏽的機械，每走一步都伴隨著劇痛。
    靶位上，92式手槍在雪地裏泛著冷光。
    "射擊，十發速射。"林川下令，"開始！"
    王雨晴顫抖著趴下，手指根本不聽使喚。
    她拚命想扣動扳機，卻發現食指已經凍得無法彎曲。
    "砰！"
    林曉曉的第一槍完全脫靶。
    她的手臂抖得像篩糠，準星在視野裏瘋狂跳動。第
    二槍勉強擦到靶紙邊緣，後坐力震得她虎口開裂，鮮血剛流出就凍成了冰。
    "廢物！"林川的怒吼在風雪中炸響，"這就是你們的水平？"
    成績單顯示，最好的林曉曉也隻命中三發，最差的李敏十發全脫靶。
    "知道為什麽嗎？"林川一把扯開自己的作訓服，露出同樣隻穿短袖的上身，"因為你們滿腦子隻想著"冷"！"
    他奪過一支手槍，在女兵們震驚的目光中，直接將冰水澆在自己手臂上。
    "砰！砰！砰！"
    連續十槍，槍槍靶心。
    "在戰場上，"林川的聲音像淬了冰，"你們要麽戰勝環境，要麽被環境殺死。"
    女兵們沉默地低下頭，身上的冰碴簌簌掉落。
    "再來！"林川將彈匣拍在雪地上，"這次再打不好，今晚所有人睡雪坑！"
    林曉曉深吸一口氣，抓起手槍。
    這次她閉上眼睛，努力忘記寒冷，隻專注於手指與扳機的觸感......
    寒風依舊肆虐，雪粒拍打在女兵們凍得通紅的臉上。
    林川站在隊列前，目光冷峻。
    “全體都有——臥姿據槍！”
    女兵們迅速趴倒在雪地上，冰冷的積雪瞬間浸透單薄的作訓服，刺骨的寒意從胸口蔓延至全身。
    林曉曉咬緊牙關，將步槍抵在肩窩，臉頰貼住冰冷的槍托，右眼對準覘孔。
    “瞄準姿勢保持一小時。”林川的聲音毫無波瀾，“掉一次彈殼，加十分鍾。”
    周玄拿著一盒子彈走過來，在每名女兵的槍管上輕輕放了一枚彈殼。
    哢嗒。
    林曉曉屏住呼吸，努力控製著因寒冷而顫抖的手臂。
    彈殼在槍管上微微晃動，仿佛隨時會滑落。
    啪！
    不遠處，李敏的彈殼掉了下來，在雪地上砸出一個小坑。
    “李敏，加十分鍾。”林川冷冷道。
    李敏的嘴唇已經凍得發白，眼眶通紅，但她沒敢吭聲，隻是顫抖著重新架好步槍。
    周玄走過來，又放上一枚彈殼。
    啪！ 又掉了。
    “再加十分鍾。”
    李敏終於忍不住，眼淚砸在雪地上，瞬間凝結成冰。
    林曉曉的手臂肌肉已經繃到極限，肩膀因長時間固定姿勢而僵硬發麻。
    她的呼吸越來越輕，生怕一絲顫動就會讓彈殼滑落。
    啪！ 王雨晴的彈殼也掉了。
    “王雨晴，加十分鍾。”
    “是……”王雨晴的聲音帶著哭腔，但她死死咬住嘴唇，重新調整姿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女兵們的身體已經瀕臨極限。
    林曉曉的指尖完全失去知覺，睫毛上的冰晶融化又凝結，視線逐漸模糊。
    但她不敢眨眼，生怕一個細微的動作就會前功盡棄。
    啪！啪！啪！
    接連幾個女兵的彈殼掉落，訓練時間不斷延長。
    “你們以為這是在折磨你們？”林川的聲音在風雪中回蕩，“戰場上，狙擊手潛伏三天三夜，稍有失誤，死的就是自己，甚至整個小隊！”
    林曉曉的彈殼依舊穩穩地停在槍管上，但她的手臂已經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
    哢……
    彈殼微微滑動。
    “不……不能掉……”她在心裏拚命呐喊，用盡全身力氣穩住步槍。
    啪！
    最終還是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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