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放下酒杯，杯底與桌麵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危險是我的工作。就像羅森先生喜歡收集有價值的物品，我喜歡解決危險的問題。”
    兩人之間的空氣仿佛凝固了。羅森突然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對著林川：“東部的情況很複雜。木藤忍者控製了黑市交易，白鷹特戰隊壟斷了軍火走私，還有各方勢力安插的眼線……”
    “所以你需要一把更鋒利的刀。”林川接話道，“一把能打破平衡的刀。”
    羅森轉過身，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我可以給你想要的——金錢、權力……”
    “條件是什麽？”林川的聲音依舊平靜。
    “很簡單。”羅森走回書桌前，“我要你在三個月內，讓木藤聯盟和白鷹特戰隊從東部消失。他們這些年，在東部的手伸得太長了，已經超出了我們的掌控。”
    林川突然笑了：“羅森先生真看得起我。不過……”他的笑容收斂，“我憑什麽要幫你？”
    “因為這是雙贏。”羅森從抽屜裏取出一個文件夾，推到林川麵前，“這裏有木藤聯盟在東部所有據點的坐標，白鷹特戰隊的成員名單，以及……”
    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林川，“三年前在東南亞，殺害你們華夏情報員的真正幕後黑手。”
    對於羅森知道自己和竹葉青，甚至血狼這些是華夏軍人，在過來之前，林川就猜到了。
    尤其是鬼塚出來後。
    當初，在海島那裏，他們就知道他們是華夏軍人。
    既然木藤與全視之眼有勾結，羅森知道這些秘密，也不是什麽出奇的事。
    而且，知道也就知道了。
    在中東這樣的地方，各國軍方，沒有幾個沒安排有人過來的。
    當然，你可以在黑暗中進行，不要明著來就行。
    也不要將身份暴露出來，至少，一點證據，不能給對方拿到。
    這就是龍焱沒有番號，沒有編製，即便人犧牲了，也不會公布的原因。
    因為，他們本身就是一群暗夜行者！
    林川沒有立刻翻開文件夾。
    他知道這是陷阱，但也是機會——一個能同時解決龍焱任務和個人恩怨的機會。
    “聽起來很誘人。”林川緩緩道，“不過我有個更好的提議。”
    羅森挑眉：“洗耳恭聽。”
    “我們各取所需。”林川直視羅森的眼睛，“你提供情報，我負責行動。但東部歸我管。”
    羅森突然大笑起來：“好大的口氣！你以為你是誰？中東的王？”
    “不。”林川的聲音冷靜而堅定，“我隻是個懂得等價交換的生意人。你想要的平衡，我能給。而我想要的……”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羅森，“你最好別擋道。”
    書房內的氣氛瞬間劍拔弩張。羅森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危險的平靜：“你知道威脅我的後果嗎？”
    “這不是威脅。”林川轉身走向門口，“這是交易。考慮好了，讓你的金絲雀聯係我。”
    他推開門，伊莎正站在門外，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林川衝她點點頭：“謝謝你的玫瑰，可惜……”他隨手將那朵沙漠玫瑰扔在地上，“我不喜歡帶刺的花。”
    走出莊園主樓，夜風帶著沙漠特有的幹燥拂過臉頰。
    林川知道，暗處至少有五把狙擊槍正瞄準他的要害，但他沒有加快腳步，反而走得更從容了。
    越野車還停在原地，但林川敏銳地注意到副駕駛座上多了一個小盒子——有人趁他不在時放了東西。
    他沒有立刻上車，而是繞著車子走了一圈，確認沒有炸彈後，才拉開車門。盒子很精致，上麵印著蜂巢的圖案。
    林川用匕首挑開盒蓋，裏麵是一張照片——蛇醫被綁在一張椅子上，嘴角有血跡，但眼神依舊倔強。
    照片背麵寫著一行字：“考慮時間，三天。”
    林川的越野車消失在戈壁夜色中的瞬間，書房內的緊繃感卻未隨之消散。
    羅森重新坐回書桌後，指尖在那杯未動的拉菲杯沿摩挲，目光落在被林川扔下的文件夾上——
    裏麵的情報足以讓木藤聯盟和白鷹特戰隊元氣大傷，卻被對方視若無睹。
    “真是隻喂不熟的狼。”伊莎推門而入，撿起地上那支被踩爛的沙漠玫瑰，花瓣上的尖刺刺破了她的指尖，滲出一滴血珠。
    她毫不在意地吮了吮傷口，語氣帶著嘲諷，“他以為憑血狼那點人手，能撼動東部的格局？”
    “木藤忍者的地下據點比沙漠裏的蠍子還多，白鷹特戰隊背後可是有鷹醬軍方撐腰，他這是在拿雞蛋碰石頭。”
    羅森沒有接話，反而將桌上的武士刀重新抽出。
    刀身劃過空氣的輕響中，他突然手腕翻轉，刀刃精準地劈在桌角的一枚硬幣上——硬幣應聲分為兩半，切口平整如鏡。
    “你覺得，三年前在東南亞，能從木藤忍者的包圍圈裏活著帶走機密文件的人，會是雞蛋嗎？”
    羅森將刀歸鞘，眼神意味深長，“鬼塚的骨術在聯盟排前十，帶著三十個精銳，結果呢？連他的骨頭都被捏碎了。”
    伊莎走到窗邊，望著越野車消失的方向，眉頭微蹙：“可他拒絕了您的條件。東部的控製權……他憑什麽覺得自己有資格染指？”
    “憑他夠狠，也夠聰明。”羅森拿起那張林川與竹葉青的照片，指尖在照片邊緣劃過，“他這是在試探我的底線，也是在告訴我們，他不吃威脅這套。”
    他將照片扔回桌上，發出輕微的響聲：“不過，他越是這樣，我越感興趣。他剛才看那把武士刀的眼神，不是敵視，是評估。就像獵人在打量獵物的獠牙，盤算著怎麽拆下來當武器。”
    伊莎轉身，臉上露出一絲訝異：“您真的要放任他去攪東部的渾水？萬一他失控了……”
    “失控才好。”羅森突然笑了，眼中閃過一絲算計，“木藤忍者仗著和長老會有舊情，這幾年越來越不聽話；”
    “白鷹特戰隊更是把東部當成自家後院，走私的軍火連我們的渠道都敢搶。讓林川去給他們放放血，正好看看誰才是真正的刺頭。”
    他頓了頓，補充道：“而且，我們不是還有後手嗎？”
    伊莎會意，走到控製台前，調出一份加密文件：“死神小隊已經滲透進木藤聯盟的核心據點，白鷹特戰隊的指揮官最近在和軍火商私下交易，我們的人拍到了視頻。”
    “隻要刺客那邊有異動，這些‘禮物’隨時可以送出去。”
    “不急。”羅森抬手製止了她，“給那隻華夏猛虎一點時間。我要知道他的底牌到底有多少——血狼傭兵團的真實戰力、龍焱在中東的秘密基地位置。”
    “還有……他和勇士軍校的聯係，畢竟，太多從裏麵出來的學員了！如果勇士學校願意提供資源，他在中東的力量，會大幅提升！”
    伊莎點頭應下。
    書房內重新恢複寂靜。
    羅森拿起那杯拉菲，終於抿了一口。
    酒液的醇香在舌尖散開，他卻盯著杯中晃動的倒影，喃喃自語：
    “刺客……別讓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