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利亞的凍土在履帶下發出碎裂的脆響，林川駕駛的雪地摩托碾過齊腰深的積雪，車把上的溫度計顯示零下四十三度——
    比伊娃檔案裏記錄的潛伏極限還要低三度。
    “還有五公裏到廢棄氣象站。”黑貓的聲音從頭盔耳麥裏傳來，帶著電流的滋滋聲。
    “衛星圖像顯示，最近三個月有五次熱信號波動，符合人類活動特征。但奇怪的是，沒有任何電子設備信號。”
    林川瞥了眼後視鏡，馬庫斯和羅伯特騎著另一輛摩托緊隨其後。
    馬庫斯的假肢在雪地裏每一次蹬踏都濺起冰碴，臉上卻掛著興奮的紅潮：“信號旗的老規矩，在極地執行任務時，連電子表都會拆下來——防磁脈衝，也防追蹤。”
    <24狙擊槍的槍管在雪光中泛著冷光。
    他指向遠處的冰丘：“那裏有偽裝網。不是軍用款，是用馴鹿皮和冰草編的，當地人的手法。”
    林川熄火的瞬間，冰層下傳來隱約的金屬摩擦聲。
    三人迅速臥倒在雪窩裏，隻見一道黑影從冰丘後竄出，動作快得像雪豹——
    那是個穿著馴鹿皮衣的女人，身高不足一米七，背著一把改裝過的svd狙擊步槍，右手不自然地貼在腰側，顯然就是伊娃。
    她沒有立刻開火，反而吹了聲口哨。
    三秒後，兩隻雪橇犬從氣象站的破窗裏撲出來，對著雪地摩托狂吠，獠牙上掛著冰碴。
    “血狼的標誌太紮眼了。”伊娃的聲音透過風雪傳來，帶著俄語特有的卷舌音，“尤其是你們油箱上畫的那隻狼頭——上個月木藤的人在雅庫茨克搜捕我時，直升機上就噴著類似的圖案。”
    林川慢慢起身，摘掉手套露出掌心的血狼徽章：“木藤的狼頭是倒著的，象征吞噬。我們的是正的，意味著守護。”
    伊娃突然笑了，笑聲在冰原上碎成冰晶：“三年前也有人跟我說過類似的話。那個人是木藤的 recruiter招募者），被我用獵刀捅穿了喉嚨。”
    她晃了晃右手——那隻被打斷過的手腕以詭異的角度轉動著，“看見沒？他們想讓我變成廢人，但信號旗教我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左手扣扳機。”
    馬庫斯突然從背包裏掏出個金屬酒壺扔過去：
    “勇士軍校第10期野外生存考核，你用雪塊當瞄準鏡校準器，打穿了三公裏外的罐頭盒。當時我就覺得，這女人比西伯利亞的寒流還狠。”
    伊娃接住酒壺的瞬間，右手閃電般抽出藏在靴筒裏的匕首。
    <24槍口已經頂住她的太陽穴，動作比她快了0.3秒。
    “別緊張，我們不是來打架的。”林川從戰術背心裏掏出一份文件，上麵是木藤聯盟在北極圈的走私路線圖。
    “他們用破冰船把武器藏在科考站的補給箱裏，上個月有一批運往車臣的炸藥，沿途凍死了七個巡邏的邊防軍。”
    伊娃的匕首“當啷”落地。
    她左手抓起酒壺猛灌一口，伏特加的烈火燒紅了她的眼眶：“其中一個是我弟弟。前信號旗的爆破手，退役後當邊防軍，被自己人炸成了碎片。”
    氣象站的鐵皮屋頂在風雪中發出呻吟。
    林川跟著她走進破敗的機房，牆上貼滿了泛黃的照片——
    有伊娃穿著信號旗製服的，有她和弟弟在畢業典禮上的，還有一張被彈孔打穿的集體照，角落裏標著“木藤清除名單”。
    “你的檔案說，你能在雪地裏潛伏三天。”林川指著牆角的雪堆，那裏露出半截ak47的槍管，“但你在這裏住了兩年，靠捕獵和監聽木藤的無線電過活。”。
    “血狼能給你什麽？”
    “比我自己組裝的電台更清楚的情報？還是比伏特加更烈的複仇？”
    伊娃冷笑：“比起相信你們，我更相信自己手中的槍！”
    林川卻是淡淡的笑道：“ 那你說，怎麽樣，才願意加入我們。”
    伊娃掃了一眼，然後看向羅伯特，“我知道你，雪葬！”
    “你是勇士軍校第8期學員。我是第10期。”
    “進入勇士軍校狙擊組的時候，狙擊教官跟我說，勇士軍校的最新狙擊記錄，是你創造的。”
    “可我，僅僅用了三個月，就破了你的記錄！”
    羅伯特淡淡道：“我知道。”
    “你破掉我記錄的當天，狙擊教官就打電話給我了。”
    “所以……”
    伊娃眼裏有著不屑，“你們讓我加入一個，實力都弱於我的組織？”
    羅伯特也是有些氣道：“你那時，能破掉我的記錄，不代表現在能贏我！”
    “好啊，那就比試一下。”
    伊娃笑了，“如果你能贏我，那我就加入。”
    “比就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