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情思難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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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長風凝視著繈褓中與陳婉君所生的兒子李不悔,小家夥那粉嫩的小臉洋溢著生命初綻的美好,讓他滿心歡喜。然而,這溫馨的場景卻如同一把鑰匙,不經意間打開了他內心深處關於烏蘭的記憶匣子。
    烏蘭,那個與他生死與共的女子,在他心中的地位無可替代。他們曾在廣袤的草原上策馬奔騰,在紛飛的戰火中相互扶持,那份深情厚誼早已融入李長風的骨血。她離去時,腹中還懷著他們愛情的結晶,這更讓李長風牽腸掛肚。烏蘭如今究竟身在何方?她是否順利生產?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無數的疑問在李長風心中盤旋,攪得他心緒不寧。
    李長風再也無法抑製內心的思念與擔憂,當即起身,返回到百貨大樓的辦公室,快步走到書桌前。他迅速鋪開紙張,蘸飽墨汁,奮筆疾書,給身在天津的李忠修書一封。信中,他言辭切切地叮囑李忠,務必盡快選派得力人手,即刻前往科爾沁部探尋烏蘭格格的蹤跡。每一個字都飽含著他對烏蘭的關切與尋找她的急切心情。
    寫完給李忠的信,李長風稍作停頓,眼神中滿是溫柔與眷戀。他又重新提筆,為烏蘭書寫一封飽含深情的信件。“烏蘭,我的摯愛,自你離去,時光的流逝並未衝淡我對你的思念,反而如酒般愈發醇厚。每當夜深人靜,我總會想起我們一同經曆的風風雨雨,那些日子是我生命中最璀璨的星辰。我無數次在夢中與你重逢,醒來卻隻剩滿心惆悵。你離開時已有身孕,不知如今你和孩子是否安好?我是如此渴望能再次見到你們,將你們緊緊擁入懷中……”李長風一邊書寫,一邊回憶著與烏蘭相處的點點滴滴,淚水不自覺地模糊了雙眼。
    信寫完後,李長風小心翼翼地將兩封信分別裝入信封,仿佛它們承載著自己的全部希望。他找來可靠的信使,鄭重地將信件交到他們手中,再三叮囑務必盡快將信送到李忠手中,並催促尋找烏蘭的行動早日展開。
    燭火搖曳,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陳美麗輕手輕腳地走來,手中捧著一盞熱氣騰騰的茶。“李公子,這麽晚了,您還沒休息,喝點茶吧。”她的聲音輕柔,宛如這靜謐夜空中的一縷微風。
    李長風抬起頭,看到陳美麗那張滿含關切的俏臉,心中湧起一絲暖意。他接過茶杯,淺抿一口,“謝謝你,陳姑娘,這段時間商場事務繁忙,辛苦你了。”
    陳美麗微微搖頭,目光中滿是深情與感激,“李公子,您說的哪裏話,若不是您,我哪有今天。我不知該如何報答您的大恩大德。”說著,她緩緩靠近李長風,在月光的映照下,她的臉頰泛起一抹紅暈。
    李長風察覺到了陳美麗的異樣,想要開口勸阻,卻又不知從何說起。陳美麗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堅定,她輕輕地拉住李長風的衣袖,聲音顫抖地說:“李公子,我……我願意用我的一切來報答您。”
    李長風心中一亂,他看著陳美麗,這個在困境中被他拉了一把的姑娘,如今正以一種近乎獻身的方式表達著她的感激。他的內心掙紮著,一方麵是對陳美麗的憐惜與感動,另一方麵是他心中已有的諸多情感羈絆。
    陳美麗見李長風沒有立刻推開她,膽子大了起來。她緩緩依偎在李長風的懷中,呼吸急促,“李公子,就讓我留在您身邊,為您分憂解難吧。”李長風能感受到陳美麗溫熱的身軀和急促的心跳,他的手不自覺地抬起,卻又懸在半空,不知該如何是好。
    "李公子..."她垂首輕聲道,袖口下露出半截雪白的皓腕,"您救我於水火,美麗願以身相報。"話音未落,腕間玉鐲突然滑落,在青石板上叮咚作響,驚起簷下棲息的夜鶯。
    李長風彎腰拾起玉鐲的刹那,陳美麗忽然踮腳貼近。她發間步搖的流蘇掃過他微顫的睫毛,雨絲在他們之間織就一層薄紗。他嗅到她發間茉莉香與鬆江潮氣交織的氣息,恍惚間又見八個月前鬆江碼頭那枚浸著潮氣的姻緣石。
    "陳家小娘,"他喉間滾出破碎的音節,指腹摩挲著玉鐲內側細密的紋路,"這玉佩本是..."話未說完,陳美麗已輕輕咬住他衣襟下擺,舌尖若有似無地掃過腰間玉佩。
    雨幕中的黃浦江像一匹未染的綢緞,陳美麗將李長風的手按在長窗上。窗欞上糊著的桃花紙在雨中洇出深淺不一的胭脂色,恰似她此刻麵頰的潮紅。
    "公子看這雨..."她指尖劃過窗欞,"像不像我每次見你時,止不住的心跳,撲通撲通,一刻都不停歇。"話音未落,李長風已反手扣住她皓腕,掌心傳來玉佩冰涼的觸感。他想起昨夜她教夥計調配香水時,故意將波斯玫瑰精油灑在他袖口,此刻那股甜膩香氣正順著呼吸鑽進血脈。
    "公子..."陳美麗忽然輕笑,發間流蘇掃過他喉結。她解開月白長袍的盤扣,露出半截凝脂般的肩頭。李長風呼吸一滯,熱血往上翻湧,他像一頭餓狼般瘋狂的啃了上去。
    雨絲如縷浸透窗欞,燭火在晃動中投下交疊的影子。檀木案幾上的茶盞已冷,青瓷裂紋裏凝結的水珠正悄然墜落。
    她腕間玉鐲與桌麵相撞,有節奏的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清越的裂響驚醒了凝滯的空氣。他握筆的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卻仍固執地停留在未幹的墨跡上。
    風掠過廊下銅鈴,叮咚聲混著衣料摩擦的澀響。藥爐忽明忽暗的火光裏,她鬢發間金步搖劃出淩亂的弧度,簪腳滲出的血珠正慢慢滲入織錦。
    “輕一點……唔……好疼!”
    “你...”他喉間滾出破碎的音節。她卻突然笑起來,笑聲像裂開的瓷片——清銳裏帶著血絲。
    簷角鐵馬在風中敲打出細密的鼓點,案頭《金剛經》翻開的頁腳微微卷曲。她袖中滑落的半闕詞箋,墨跡在淚水裏暈染成深淺不一的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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