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站在一旁的趙母趕忙向她致歉：“小亮啊，這是我家小五做錯了，待會回去我就替你教訓他，這孩子怎麽可以把火撒到你頭上呢……”
    “等等！”陳明冬交代李亮幾句後，就走進店裏。
    李亮以為又是拿小吃，結果出來的是兩個玻璃罐。
    “俗話講，長兄如父，這件事我也要負責任。這兩罐東西就算賠罪啦。”
    “哥，這裏麵裝的是啥呀？”李亮捧著其中一個罐子，發現裏麵有黑色的東西，似乎像肉幹。
    “是我研發的新品——牛肉幹。一罐是五香味道的，另一罐微辣。”
    聽到價值如此高的禮物，李亮有些猶豫了，但陳明冬已經動手打開書包，將兩罐分別放進兩邊口袋。
    “哎呀，哥！你怎麽能這樣呢！……”
    整理好書包帶後，陳明冬輕輕拍拍她的肩膀：
    “騎車的時候慢一點，要是摔壞了可就沒得享用了。”
    李亮眼睜睜看著禮物進了自己包裏，無奈揮揮手道：
    “謝謝哥了，我回家啦。”
    “騎慢一點。”
    “阿姨，我走啦。”
    “嗯……小亮再見。”
    目送李亮離去，再看了看身邊的大兒子，趙母歎了口氣。“大兒子啊，我去煮飯了，記得早些回來吃晚飯。”
    “哦，知道啦。”
    六點鍾，陳明冬正和弟弟走出店，準備回家時，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兒：
    “你先回去吧，我去街邊買兩份報紙。”
    “家裏有的報紙，還用再買嗎？不是一樣的麽。”
    “《廣通日報》《商業日報》《興通新聞報》。”
    老二不解地追問道：
    “哥，你買這些報紙有什麽特別的原因呀？都是那些深奧的政經理論，咱們也不是政府部門的人。”
    陳明冬輕輕拍拍二弟肩膀：
    “晚上你就知道了。”
    老二望著往路口走去的大哥背影，暗罵還不如幹脆不告訴自己，隻說一半反而讓他更難受。
    等吃完晚餐，從爸媽那邊離開，老二看見大哥手裏拿著三份報紙催促起來：
    “哥，現在總可以說說到底什麽事了吧？”
    “寫舉報信！”
    “什……什麽？舉報信？！”老二瞪圓雙眼，簡直難以置信：“哎？你搞得我心裏頭直蒙圈呀……”
    “嗬嗬，你看完自然明白啦。”
    還是這話……老二握緊雙拳，卻又
    會議室內，話音剛落，一聲清脆的水聲響起，隨後空氣中彌漫起一股難以形容的氣味。
    “啊！”
    “什麽味道，這太衝了！”
    “惡臭，誰剛剛放這麽個重口味屁？”
    坐在程大偉附近的科室主任和副主任，此刻臉色像塗了一層綠漆般難看。
    剛才還在誇獎，這素質真令人頭疼。
    “會議結束！”
    劉家熟食店外
    一群孩童與幾個成人正聚著聊天，等待開門。
    “胖嬸，現在幾點了？”
    胖嬸低頭看看手表：“已經三點五分了，今天怎麽回事呢？”
    開業快兩個月了，劉家熟食店從來沒延遲過開門時間。
    “難道關張了？！”
    “不可能，生意這麽好。沒看見小三脖子上那根粗金項鏈，足有十幾克重，價值不菲…”
    “對了，怎麽沒看到負責咱們片區的工商人員趙主任?”
    隨著店門“吱呀”開啟，店主小三劉建國探頭掃視四周。
    奇怪了，平日裏準時出現的趙主任，今天竟然不見蹤影？
    走到店門外四下瞅瞅，依然沒有那個矮小的身影。
    奇了怪了！
    他分明記得昨天才收了罰款，臨走還不忘叮囑要整改好，說今天一定再來檢查。
    要不是王大哥事先提醒過，真恨不得半路給他套麻袋。
    估計這貨今天應該遇事了…
    正想著，遠處走來兩人。
    心情剛好轉些，見到這兩人又黯淡下去。
    “三哥，開門吧。”
    其中一個揮揮手裏的包打了個招呼，“怎麽著，不歡迎我們啊？”
    哼，明知故問。
    劉建國擠出一絲笑：“哪能啊，周哥、李哥，什麽風把您二位吹來了？快請進，到裏麵坐。”
    雖然是片警，可也是公檢法這類強勢部門，輕易招惹不得。
    進了待客廳，泡上熱茶，掏出香煙敬上。
    “牡丹，好煙呐。”周哥拿起聞了聞。
    這個年代，高官抽牡丹，小官員抽香山，工人階級最愛兩毛三一支的煙，鄉下百姓卷紙煙過日子。周哥平常最多抽抽香山，在家用北海，畢竟孩子多負擔重。
    小三從抽屜拿出四包牡丹，給兩位各塞兩包。
    “今日光臨寒舍…”
    倆片警也不客氣，裝進口袋後，周哥開口道：
    “沒啥大事，年底將至，上麵發文要求清查外來人口。聽聞貴處新招幾位幫工，不知是哪裏人士？”
    劉建國鬆口氣，翻出員工花名冊遞過去：
    “共有六人，不是我家就是隔壁老王家親戚，全是本市戶籍，均有登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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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哥接過隨便看了看，然後說：
    “把人都叫過來，記著讓他們帶著身份證。”
    “現在在店裏的是五個，還有個張大強出去送外賣了。”
    周哥抽口煙彈掉煙灰：
    “那你把這邊這五個找來，剩下那個回頭讓到所裏報到一下就行。”
    “行，你們稍等，我這就去喊。”臨走又敬上一圈煙。
    “外麵來說周哥和李哥來找麻煩了。”
    堂屋內，王明正在跟鄰居家孩子核對賬目。
    今天是月底第一天，他們在總結上個月收入數據。
    “警察找事？”王明放下筆抬頭看向小三：“何事？”
    “說清查外地人，讓召集所有人查驗身份證。我覺著這就是個借口，肯定又是想搞點好處。幸虧咱用的都是信得過的熟人，否則又得好幾十塊打了水漂。”
    “人在哪裏？”
    “會客室裏。”
    王明站起身說道：
    “那就按他們說的集中起來核查好了。你去集合眾人，我去迎接一下。”
    “行。”
    王明進了會客廳，與兩位片警打招呼。
    對方一位是老相熟，十幾年前就把王明關進去的就是這位周哥和當時所長老曲。
    “周哥，所長最近身體怎麽樣？”
    周哥笑著回道：“身板還硬實，不過歲數到了，再有一年就退了。”
    “歲月如梭，眨眼功夫老曲也要退休了，想想當初….”
    倆人閑話幾句後，員工都進來了，小屋裏滿滿當當。王明介紹道：
    “大家別慌，這是社區兩位負責同誌，核查一下有無外來流動人口。”
    聽到核查身份信息大家都放心不少。
    “這是我表姐朱桂蘭。”王明指著
    走在街上就像我這樣，別人一瞧便知不好相與，自然而然能避免不少麻煩。公司或企業也是一樣的道理。如果我們現在雇傭了一百多人，我告訴你，除非真有違規行為，否則像孫工商這類小角色絕對不敢來找茬。
    要是有一千多號人的生計係在我們身上，今天就連鹵煮店的副經理見到我們都得主動招呼。要是發展到上萬人的規模，我們就成為市政方麵的座上貴賓。如果影響擴展至數十萬人，隨便走到哪個省，地方官員都會找機會來聊聊天、吹吹牛。
    這兩個人頓時對後麵的可能性產生了濃厚興趣，但等了半分鍾，見王明軒沒有繼續說下去，催問道：“王哥，要是我們手下有幾百萬人呢？”說著豎起大拇指問是否可以和某個重要人物談天說地。
    “幾百萬？”即便過了二三十年，全國擁有百萬員工的企業也不過一兩家。王明軒喝了口茶，緩緩說道：“基本上不可能實現，即使真有這樣的規模……算了，老陳，你去前麵幫忙吧，都五點了肯定忙得不可開交。”
    晚上八點半，在送走員工之後關上門，三位股東坐進了客廳。
    “今天是1號，給大家匯報一下上個月的情況。先說自家的門店，銷售額是元，毛利9352元；批發銷售額為元，毛利元。總計下來毛利潤為元，扣除工資、租金和雜費之後剩下元。”
    聽到這些具體數字後，張偉和李剛內心激動不已，按照股份他們每個人可以獲得超過一萬六千元。
    “大哥，什麽時候分錢？”張偉急切詢問。
    “需要用錢嗎？”王明軒好奇地說，“據我所知張偉看上一輛摩托車。”“五千夠不夠？”
    “等等，是不是這個月利潤不打算分配了……”張偉有些失望。
    “我隻是考慮每人先拿幾千塊，其他的錢......”王明軒從旁邊拿出一本筆記本，翻看了幾頁。“我們現在遇到很多問題必須解決，很可能接下來兩三年所有盈利都要再投資進去。”
    “存在哪些問題呢？我覺得一切挺好的啊。”
    對於張偉的天真回答，王明軒隻能捂住臉，難怪電視劇裏的商人大虧。他說：“第一是原材料供應不穩定……”
    采購負責人李剛承認錯誤。“這是我的失職。”
    “小李，我說這個並不是責備你。我們現在的供應鏈中大都是國營單位。你的工作完成得很好，但是未來的增長會被束縛。”
    李剛追問如何應對。
    “自己搞養殖場！”
    “真的要這樣做嗎？聽起來太複雜了！”
    “是的，為了避免被人限製。將來如果出現斷貨情況將造成極大影響。”
    日子如同白駒過隙一般飛快流逝，不知不覺間又過了三年。
    王立軒從一個街頭賣鹵味的攤販成長為了經營三家公司的大老板。過去的一年內他旗下所有產業合計銷售額衝到了5000萬元，員工超過了60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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