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妙清

字數:4746   加入書籤

A+A-


    “長得這麽漂亮,不就是給女人玩的,不然你是嫌棄我?”
    女人狠厲的聲音和鞭子抽打皮肉的聲音混在一起,楚同塵不知聽過多少次。
    三百個輪回,每一個輪回都會在十九歲時被江稚以各種方式搶走。
    蹉跎五年光陰後,江府破敗,江稚死亡,一年後他也會以各種原因死去,再次墮入輪回。
    每一次都是如此,他提前自殺也不行,隻能在二十五歲那年死去。
    這一世,江稚和他碰麵時沒有將他帶走。他鼓起勇氣自殺後再次醒來,還是在江府。
    三百零一次的失敗,讓楚同塵感到崩潰。
    他不在乎自己講話會不會得罪江稚,能得罪更好,他就能死了。
    江稚一愣,心中再三確認,不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自己從未見過眼前的男人。
    “嘎吱”
    門被推開,江令身後的藥童揉著眼睛,一副沒睡醒的模樣。
    江稚見狀起身:“將人治好送出去罷。”
    “諾。”江令道。
    躺在床上的楚同塵瞳孔一縮,似乎沒聽清江稚的話。
    他掀起被子起身,追問道:“你說什麽?”
    江稚瞥了楚同塵一眼,淡淡道:“我說你治好了便出去,怎麽,想待在江府?”
    楚同塵木訥地搖了搖頭,他的腦袋一片空白,張開的嘴巴又合上,雙手不知放哪才合適。
    見對方不再說話,江稚也消了耐心,轉身離開屋內。
    楚同塵是輪回者,把他綁在江府,不見得他能願意說出什麽信息。
    隻有派人跟著他,才有可能知道一些線索。
    楚同塵呆坐在凳子上,江令上前揭開紗布,卻發現傷口已經愈合了。
    他雙眼放大,喃喃道:“這...這怎麽可能呢。”
    楚同塵一把扯開紗布,徑自推開門。從大院走到江府門口,沒有一個人前來攔下他。
    當自己雙腳踏入江府外時,他才緩過勁來。
    這是三百零一次的輪回中,江稚第一次沒有將他困在江府的四方天地裏。
    他本以為自己會很高興,可當自己反應過來時,心中隻有無措和迷茫。
    一位身著袈裟的光頭和尚路過,他看了楚同塵一眼,隨後兩隻眼睛都放大了。
    楚同塵沒來得急看清對方的腳步,他便整個人貼了上來。
    “這位公子,我看你骨骼清奇,想不想當和尚?”
    楚同塵皺著眉想拒絕,可想起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
    “好啊。”
    “您要不再考慮考....咦?”和尚張開的嘴巴又閉上,他愣了半拍,隨即笑迷了眼。
    “好好好,和我一起回寺裏吧,前塵往事皆忘去,以後你的法號叫妙清。”
    沐池。
    江稚剛踏入沐池,便覺得有幾分不對勁。她麵色不改,命人將門關上。
    江稚素來不喜自己沐浴時,他人在身側服侍。她耳朵微微動著,細細聽著一側發出的聲音。
    她旁若無人般把衣服盡數褪去,抬腳進入池中。
    “還躲在那做什麽,出來吧。”江稚淡淡道。
    南庭瑞一愣,猶豫一會後走了出來。
    明明是他在偷偷摸摸窺視著江稚,此刻卻叉著腰,抬頭挺胸,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你把江稚藏哪去了?”
    江稚一愣,她奇怪地看了南庭瑞一眼,心想,這個家夥怎麽又在抽風。
    見對方不理自己,他大膽靠近幾步,低聲道:“你就告訴我吧,我也不喜歡她,不會把你泄露出去的。”
    江稚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她挺身湊近,鼻尖快要挨到對方的鼻尖。
    “我憑什麽告訴你?”
    “好啊!”南庭瑞激動叫道:“你果真不是江稚!”
    南庭瑞似乎忘記這是在浴池,他來回踱步,雙手四處揮動著,一張豔麗的臉上滿是亢奮。
    “她死了是不是?太好了!”南庭瑞興奮道。
    江稚:“......”
    “撲通!”
    浴池的地板很滑,南庭瑞腳踩到水上,直愣愣往浴池掉去。
    江稚閉了閉眼,身體往後縮著,生怕南庭瑞慌亂下觸碰到她。
    為什麽自己重生後,一個兩個都往她浴池跑?
    “小姐,小姐您沒事吧?”阿好在門外擔憂問道。
    江稚看了眼在水裏掙紮的南庭瑞,淡淡道:“沒事,南侍夫在逗我玩呢。”
    “你!”南庭瑞一說話,水便往他嘴裏灌。
    他雙手拍打著水麵,餘光中看見江稚還在擦拭身體。
    南庭瑞仰著頭叫道:“你還不快點來救我!”
    江稚拿著毛巾細細擦拭著,看都沒看南庭瑞一眼。
    見南庭瑞被嗆了好幾口水,最後還是有些心軟:“你不如站起來看看呢?”
    南庭瑞一愣,連忙伸直雙腳,竟然發現自己能踩在地上。
    他整個人站在浴池裏,水麵隻到他的胸口。
    南庭瑞滿臉通紅,覺得自己被戲耍了。
    他瞪著眼前的女人,咬牙道:“你怎麽不早說?”
    “噢,下次一定。”
    江稚擦著身體,餘光瞥了南庭瑞一眼,結果目光卻挪不開了。
    南庭瑞因為大幅度動作,胸口的衣服被大咧咧地敞開。濕透的衣服則緊緊吸附在他的身上,能看見若隱若現的人魚線。
    獅尾的毛全被浸濕,橙紅色變得暗淡。蓬鬆的毛也團成一團,縮在一起。
    江稚卻沒看這些,而是盯著白皙皮膚上的條條疤痕。
    他臉上的麵紗早已掉落在浴池裏,眼角的黑痣被淺粉色的疤痕所取代。
    精心嗬護的肌膚上也遍布著傷痕,有的剛結痂,有的卻是一年以上的陳年疤痕。
    “疼嗎?”江稚啞聲道。
    不用問也知道,這些傷痕全都拜她所賜。南庭瑞一個如此愛美的男子,絕無可能自己留下傷痕。
    南庭瑞愣神,呆呆低頭看著自己,這才發覺自己已經春光泄露。
    他連忙縮在水裏叫道:“不準看!”
    江稚覺得無趣,抬腿從浴池出來。
    南庭瑞見了,連忙用雙手捂著臉:“你,你這女人,怎麽如此不講禮儀?”
    江稚抽了抽嘴角,心想,她在自己明媒正娶的侍夫麵前,還需要在意這個嗎?
    她突然想起季聞野,隨即道:“季家二小姐,每年寒季還會結伴去河邊脫衣戲水,你怎麽不說說她?”
    南庭瑞一愣,隨即紅了臉頰。
    “他...他是不一樣的,那是女子氣概。”南庭瑞支支吾吾道。
    好!好!好!
    對她總有理由,到我這你便百般挑剔!
    江稚對南庭瑞一點旖旎心思都沒了,她隻想快點兌換藥水,隨即把他一腳踹出江府!
    最好讓江府的男人統統都走,一個也不要留下。
    江稚這下想明白了,男人隻會影響她發揚江府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