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車在土路上行駛，趙清安坐在副駕看著路邊的雪堆猜測祥雲俠會把青菜放在什麽地方。
    冬天路滑車上還坐著大領導，司機開的無比小心，哪怕他們預留出足夠的時間，趕到雙鹿山山腳時還是遲到了。
    眼前除了白茫茫的雪地什麽都沒有，旁邊的司機嚇得嘴唇都白了，萬一因為他們遲到導致線人提前撤離拿不到菜該怎麽辦。
    程誠帶著慌張的司機在四周尋找青菜的蹤跡，胡為民壓住頭上的帽子臉色平靜，“先去找找。”
    撿起地上的一根棍子當拐杖走在鬆軟的雪地裏，雪天路況複雜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這怪不到司機頭上。
    蹲在地上掘地三尺的趙清安被突然從空中掉落的小石頭砸到手，他快速退後兩步朝四周望去，叢林裏雪地上沒有其他人影的出現。
    他剛抬頭望天就看到一隻燕子從天空中劃過，優美的身姿在空中盤旋幾圈最後落在離他不遠的樹墩上。
    清脆的鳥鳴引來胡為民的注意，他折返回來和趙清安站在一起，鏡片下的眼睛有流光劃過，這應該就是當初闖入會議室的那隻燕子。
    “胡叔，這個季節怎麽會有燕子啊？”趙清安疑惑，按理說燕子早在九十月份就南飛過冬，北方要到開春三四月才能看見燕子。
    “而且你看它是不是在歪頭看著我們啊，好奇怪。”
    守在空間裏的林窈也覺得奇怪，這位大領導怎麽會在這裏出現，而且好像跟縣長還很熟。
    她今天天沒亮就出門了，早早守在山崖上，因為田裏的青菜還需要一點時間才能成熟，所以紙條上寫著讓縣長中午來拿。
    最近這幾天長青街的家家戶戶都在炸年貨，各種吃食的香氣就像濃濃的霧籠罩著長青街散不出去，巷子裏的孩子們手裏拿著炸貨四處跑，還沒過年就已經能感受到濃厚的年味。
    林窈趁著這個機會鹵了一大鍋肉菜，甚至拿出燒烤架在院子裏吃了幾頓燒烤，平日裏不敢在外麵吃的東西這幾天沒少吃。
    她還想著今天早點回去吃火鍋，誰能想到他們居然遲到了。
    樹墩上的燕子振著翅膀起飛，在他們頭上劃過一圈後落在雪地上，往前走兩步，回頭看著站在原地不動的兩人，又走兩步再回頭，歪著腦袋像是在問他們為什麽不跟上。
    胡為民看懂了，這是要引路。
    他朝著程誠喊了一聲，一行人跟在低空飛行的燕子身後七彎八拐地通過小路走進一處山穀。
    要不是那堆得山壁都擋不住的‘小青山’，程誠早拉住胡為民往後退了，不知情的還以為他們中邪了跟著鳥走。
    穿過狹小的山壁，他們來到蔬菜堆前仰著頭呆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是林窈找了好久才找到適合堆蔬菜的地方，空間很大且隻有一個進出口，很安全。今天收獲的三畝地蔬菜都在這裏了，全是大白菜和土豆，畢竟這兩樣北方吃得多而且也不會出錯。
    “啪。”
    燕子嚇的飛起，翅膀呼呼聲驚醒了呆住的眾人。
    胡為民詫異地轉頭看向身後半邊臉紅透的貨車司機，這得多大的勁啊，下手這麽狠。
    “這麽多菜我們人手不夠，程秘書你帶著羅同誌回去找人支援，要盡快，不然這些大白菜要凍壞了。”胡為民下達命令後眾人開始行動起來，原本打算暗中行事，可這神秘人太有能耐了，兩輛車根本裝不完。
    林窈剛想收回仿生燕子從山的另一邊回城裏，就看到縣長在跟燕子說話，還從來沒見過這樣有些活潑的領導，她有點好奇趙清安想說些什麽。
    趙清安震驚完蔬菜山轉頭看向落在高處石頭上的燕子，眼睛在發亮，這就是祥雲俠的使者嗎，太厲害了。
    見胡叔在安排工作，他悄悄地溜到燕子麵前打開話匣子以緩解他內心的激動。
    “你好啊，小燕子。你是祥雲俠派來的嗎？”
    “這麽多青菜都是你搬過來的嗎，你好厲害啊。”
    “前幾次送信辛苦了，要是你會說話，能不能幫我帶句話，就說謝謝你主人的饋贈，我代表墉田縣感謝他她的恩情。”
    “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地方，請一定要傳信過來，在不違反法律法規的前提下，我一定辦到。”
    說到這，趙清安有些擔憂，剛才他就有留意到，在他們進來之前山穀的地上沒有出現任何腳印，這樣神通廣大的人物他該怎麽還這些恩情。
    到目前為止他們沒有任何關於祥雲俠身份的信息，這一點太讓人沮喪了。
    “嗯……還有，上次的雞腿很好吃，做出來的雞絲粥我爺爺說喝完心口很舒坦，也不難受了。”
    “我跟你說，我爺爺可厲害了殺敵立功不在話下，可惜我吃不了苦走了另一條路。”
    “送來的糧食我們會登記在冊妥善安排的，絕對不會有人敢多吃一粒米多拿一棵菜。”
    “等開春田裏上工就好了，隻要大家一起努力生活總會好起來的。”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和一隻燕子說這麽多，明明它給不了任何回應。
    “小燕子你會等我們搬完才走嗎？”趙清安看著靈活轉動眼睛的小鳥沒忍住踮起腳想伸手摸它，結果他剛有動作小燕子就飛走了。
    他望著小燕子遠去的影子，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深吸一口氣打起精神加入搬運蔬菜的隊伍。
    由於出口狹小隻夠兩人並肩通行，車輛沒法開進來，山穀裏的蔬菜都得靠人工轉移，天寒地凍冷風吹得人臉頰生疼，留在這裏的幾人一步一個腳印在雪地裏低頭搬菜。
    這兩樣菜和他們見過的都不一樣，不僅個頭大，大白菜在雪地裏存放著居然還很水靈水靈，根莖都被切掉了一點泥土都沒沾到菜葉上。
    胡為民抱著白菜看著恢複正常的趙清安露出滿意的笑容，有底線懂感恩，是趙家的孩子沒錯了。
    他剛才隻是偶爾聽到風裏傳來的低喃，可沒有專門偷聽別人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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