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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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防盜章, 購買了V章的一半的親不受影響, 餘下二十四小時後替換 終於, 老翰林還是接見了原竟。
原竟對老翰林還是有一些了解的,老翰林的祖上便有為官之人, 所以駱家比半路崛起的原家更有底蘊, 宅子也更大了。原竟前世也沒來過,便多看了幾眼。
“小小寒舍,怕不能入原二公子的眼吧!”一把儒雅而頗為蒼老的聲音響起, 原竟正眼瞧去,隻見大廳處的正中央站著一位拄著拐杖的老人。
原竟想了想,知道這便是老翰林了, 她恭敬有禮地作揖, 道:“老先生這話可是折煞晚生了。”
老翰林笑了笑, 並不言語。原竟知道老翰林有一個兒子,他的兒子也是年少英才,年二十二便中了進士在國子監任職, 後來還當了國子監祭酒。隻是天有不測風雲, 老翰林中年喪子, 兒媳婦因傷心過度也去了, 留下一對年幼的兒女。
老翰林雖傷心, 但是也明白他們倆老若是也去了,那兩個孩子勢必孤苦伶仃會被人欺負, 於是他們便咬著牙, 堅持了下來, 直至將兩個孩子撫養成人。
老翰林的長孫如今也在國子監任職,當了一個司業,而他的孫女,原竟記得她重生後不久便聽聞曾經落水,也不知如今身體怎樣了。
原竟的心裏想些什麽,老翰林自然是無從得知,隻是老翰林也在打量著原竟。據他所知,原竟比原燁的長子原勵低調多了,而且年紀雖小,但是從現在的外表看來以後相比也會俊朗得很。如此飽讀詩書,又有才貌,若是會試之後能在殿試上露臉,想必會得到矚目的。
將原竟請了進去落座,又讓人奉茶,老翰林這才問:“不知原二公子到訪所謂何事?”
“老先生還是喚晚生的名字吧!”原竟道,老翰林喊她原二公子,她總覺得是一種諷刺。
老翰林笑了笑,喊了她的名字,又跟她閑聊了會兒。從原竟得字裏行間,他隱約猜到原竟過來是為了什麽,但是他沒有明著答應,隻偶爾抽問原竟一些問題,原竟會的便回答,不會的也直言不會。如此一來,老翰林對她的水平也有了一絲了解。
老翰林並沒有答應要收原竟當學生,所以他不會對原竟傾囊相授,而原竟偶爾得其指點,餘下的時間皆是回府自己學習。
轉眼間,中秋便到了。
如此隆重的節日裏,文武百官皆能休假三日,原燁在府內招呼一下來訪的宗親,又命人準備中秋的家宴。
有外人在,男女自然是分席而坐,男子這邊眾人對於中舉的原竟十分熱絡地聊著,他們也知道原燁疼愛這庶出的,而原燁眼下正得聖恩,他們自然是盡力地去巴結討好。原勵坐在一旁,心裏酸得冒泡,哼了哼,悶悶地喝著酒。
與外頭不一樣的是裏頭的氣氛也甚是活躍,不過女子之間聊的也無非是些家裏長短。聊著聊著,自然就聊到了孩子的問題。
“嫂子,這郡主的肚子可有動靜?”開口的是原燁的族弟之妻,與原鹿氏也算是相熟,開口自然就不會謹慎。
原鹿氏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她倒是希望南蓮的肚子有動靜,可這都大半年了,不也是沒什麽動靜嗎?!
“是不是郡主有什麽問題?”那人又問。
原鹿氏道:“這我如何得知,我也不好請大夫回來給郡主看!”
“我這兒倒是有些生子的秘方……”那人低聲道,原鹿氏一聽,眼前一亮,連忙跟她竊竊私語起來。
南蓮並沒有與原鹿氏同坐一桌,她的身旁是原覓雪,而原覓雪自上次被南蓮收走了原竟送的簪子後很是不悅,自然跟她沒什麽話題。南蓮知道她表麵上不生氣了,可實際上仍然介意,便趁著這次的機會,給她送了一條手鏈,道:“小雪的簪子暫由我保管,可身上也不能沒有一點飾品不是?這是我特意為小雪選的,希望小雪能喜歡。”
原覓雪的臉上掛上了笑容,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喜歡,她也不可能拂了南蓮的好意。南蓮又道:“前陣子外出逛街之際,看見你二哥曾經拿起這手鏈,似乎很感興趣。但是她記著你說你喜歡兔子,所以她就作罷了。”
原覓雪一聽,偷偷地就把手鏈給戴上了。然後若無其事地問南蓮:“真的嗎?”
南蓮笑了笑:“小雪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問你二哥。”
“二哥最近在讀書,小雪不好去打擾她。”原覓雪道,最近原燁讓原府的人別去打擾原竟讀書,就連平遙都被下令少些接近她。這種氣氛下,原覓雪自然也不敢去打擾原竟。
“這倒也是。”南蓮道。
中秋過後,天涼了許多,原府上下皆得了新衣,又準備著過冬。而這時,秋獵也開始了。
狩獵一貫都是上層的皇親國戚、官宦人家喜歡的娛樂方式,一年有兩次,分春獵和秋獵。皇帝年輕的時候十分喜歡狩獵,然而隨著年紀的增大,也就鮮少狩獵了。倒不是說他不感興趣了,隻因他上一次狩獵摔下了馬,顏麵盡失,所以再也沒有親自上場。
連著好些年,都是皇帝在場外看年輕人參與到狩獵當中去,並且會為此而賞賜一些表現出眾的人。
春獵與秋獵有所區別,春獵的規模更大,皇帝會親自攜著後宮出現,世家子弟也都會參與;秋獵的規模則小一些,基本上遊禮部負責,太子等人也會出現,皇帝倒不一定會出現,像原竟這樣的世家子弟也是可參與也可不參與。
原竟在春獵大會上被張晉厚所傷,眾人都說她不可能會再參加秋獵大會,原竟偏偏要參加。原燁得知,皺起了眉頭:“竟兒,你的腿傷……”
“爹,我的腿傷早已好了。這一回我得出場,否則指不定會被人笑話我是縮頭烏龜。”
原燁看了花蕊一眼,示意她在暗中保護好原竟,爾後歎了一口氣:“罷了,你小心些。”
秋獵大會也有三天,但是參加狩獵的世家子弟卻是很少,畢竟皇帝不在,而眾皇子也沒有出現,他們少了在皇帝麵前露臉的機會,自然也懶得參加。原勵借口讀書也就沒有出現,而原竟則代表了原府出場。
張晉厚看見了原竟,回想起原竟使得卑鄙手段,他又恨又怕,心裏琢磨著他這次可不僅僅是射傷她的腿而已了!
豈料原竟不著急著去狩獵,反而是慢悠悠地騎著馬徐徐前進,她把幾個相熟的世家子弟喊住:“哎,如果有兔子,記得跟我說一聲。”
“不是吧,你的目標隻是兔子?”他們笑道。原竟跟他們在以前隻是泛泛之交,可她重生後便刻意去與他們交好了,而他們的父親在朝中雖不是什麽高官,可於原竟的計劃而言,卻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兔子我要活捉的,送人。”原竟笑了笑。
“噢,難怪!怕不是要去取悅哪家的千金喲!”他們調笑著,畢竟原竟還未成親的事情是眾所周知的。
原竟哈哈大笑:“對呀,咱們原家的千金!”
眾人保證幫原竟留意有沒有兔子,然後笑著策馬散開了去。
張晉厚一邊留意有沒有獵物,一邊去尋找原竟的身影。這一回他帶了護衛過來,又暗中命令護衛散開去將礙事的人趕走,不讓他們接近。午時過後,他獵了一頭鹿,正琢磨著是先帶回去還是繼續之時,便看見前方草叢當中匍匐著一個身影。
那人正趴在草叢中,拉著弓箭對著前方的一隻兔子,而不管是他的頭飾還是服飾,都與早上的原竟一模一樣,張晉厚一喜,可算是被他看見原竟了!當即便小心翼翼地躲在一棵樹後,又仔細留意了四周發現並沒有人,才朝著草叢中的人拉開了弓箭……
“噗”的一聲,鋒利的弓箭沒入骨肉之中,那人疼得哀嚎出來:“啊!”
張晉厚嚇了一跳,這聲音可不像是原竟的!
這時,有人聽見了這邊的動靜跑了過來,隨後,張晉厚發現趕來的五六人中赫然便有原竟的身影。隻不過此時的原竟卻是換了另一身衣裳!
“這是怎麽回事?”有人大驚,連忙過去看那受傷的人,赫然發現那是戶部的四司之一的倉部司郎中錢任用之子錢寧。
隻見錢寧的後背插著一支箭,位置不偏不倚正中胸口的位置,而錢寧早已昏迷了過去,氣若遊絲。
“快叫隨行的大夫!”原竟冷靜地大喝了一聲,又吩咐眾人,“快把他轉移回營地!把張晉厚抓住,他是凶手!”
眾人反應過來,七手八腳的把錢寧帶走了,而剩餘的人則上前去壓製住了張晉厚。張晉厚仍然未知發生了何事,他的腦子一片空白,盯著原竟:“怎麽不是你!”
“你是怎麽知道皇上要建造奉天閣的事的,這事皇上都還沒提出來!”建造奉天閣隻是老皇帝聽了一些關於長生不老的傳聞而有了這種想法罷了,這事他隻與身側的宦官提過,卻是未曾透露出來。
不過世上並無密不透風的牆,一些宦官得了好處便與人說了,一時之間,一些朝臣便都知道了。可知道是一回事,連那閣樓的名字都還沒定下,原竟又是如何得知的?
“爹,我這不是聽到了一些風聲嘛!”原竟笑了笑解釋說。
原燁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子,道:“這事會不會辦還不清楚,若是會辦,但那也是個吃力不討好的活啊,無論如何都會落在工部的頭上,隻是依照那老滑頭的心思,這事恐怕還得我來辦。到時候……”
原竟明白那個老滑頭是誰,也明白原燁的遲疑是為何,而她很清楚,因為這件事,皇帝加重了賦稅,導致民生鼎沸、怨氣衝天,他們罵不得皇帝,那負責建造的人總能罵了吧!於是原燁的官職生涯中,又為百姓厭惡他多添加了一筆。
“爹,既然知道躲不過,那為何不主動出擊呢?”原竟道。
“主動出擊?”原燁在書桌後的椅子上坐下,沉吟片刻,“怎麽個主動出擊?”
“主動提出建造奉天閣。”
原燁一愣,似乎不敢相信這是從原竟口裏說出來的,他道:“竟兒,若是希望為父被皇上責罰,便直說吧!”
原竟的心難免的有些受挫,她現在可是全心全意在令原家不再重蹈覆轍,被自己的父親這般懷疑,的確難受。可是她也明白,自己和他作對了那麽多年,要想一朝一夕便取回信任是很難的。但是如果不是死過了一遍,她就不會知道,父愛的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