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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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防盜章, 購買了V章的一半的親不受影響, 餘下二十四小時後替換 “你是怎麽知道皇上要建造奉天閣的事的, 這事皇上都還沒提出來!”建造奉天閣隻是老皇帝聽了一些關於長生不老的傳聞而有了這種想法罷了,這事他隻與身側的宦官提過,卻是未曾透露出來。
不過世上並無密不透風的牆,一些宦官得了好處便與人說了, 一時之間, 一些朝臣便都知道了。可知道是一回事,連那閣樓的名字都還沒定下,原竟又是如何得知的?
“爹, 我這不是聽到了一些風聲嘛!”原竟笑了笑解釋說。
原燁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子, 道:“這事會不會辦還不清楚, 若是會辦,但那也是個吃力不討好的活啊,無論如何都會落在工部的頭上,隻是依照那老滑頭的心思,這事恐怕還得我來辦。到時候……”
原竟明白那個老滑頭是誰, 也明白原燁的遲疑是為何,而她很清楚,因為這件事, 皇帝加重了賦稅,導致民生鼎沸、怨氣衝天, 他們罵不得皇帝, 那負責建造的人總能罵了吧!於是原燁的官職生涯中, 又為百姓厭惡他多添加了一筆。
“爹,既然知道躲不過,那為何不主動出擊呢?”原竟道。
“主動出擊?”原燁在書桌後的椅子上坐下,沉吟片刻,“怎麽個主動出擊?”
“主動提出建造奉天閣。”
原燁一愣,似乎不敢相信這是從原竟口裏說出來的,他道:“竟兒,若是希望為父被皇上責罰,便直說吧!”
原竟的心難免的有些受挫,她現在可是全心全意在令原家不再重蹈覆轍,被自己的父親這般懷疑,的確難受。可是她也明白,自己和他作對了那麽多年,要想一朝一夕便取回信任是很難的。但是如果不是死過了一遍,她就不會知道,父愛的偉大。
“爹,我沒必要令原家陷入困境。”原竟說,“自從我被張晉厚射傷而不能討回公道,我就知道,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弱者是沒有扭轉局勢的權力與能力的,隻有強者才能運籌帷幄。而要想讓自己強大,隻能讓自己變狠!”
原燁對此話頗為讚同,隻是他並沒有說出來,而是還在否定原竟:“你不是說過,做壞事會遭報應的嗎!”
“爹,我相信會有因果報應,可有時候報應不會降臨在主導這一切的人身上,隻會加在棋子的身上。我不會甘心當一枚棋子,我要成為拿捏棋子的那個人!”原竟差點又陷入了前塵往事之中,提了提神,“爹,既然你選擇讓我成為一個男子,就不應該再讓我再婦人之仁。”
他的竟兒,似乎在一夜之間長大了!
良久,原燁才道:“為什麽要主動提出建造奉天閣?”
“這自然是為了能把主動權攥在手中,隻有主動出擊,才不會那麽被動。”
原燁若有所思。
這件事隻能從長計議,若是一時不察則會落人口實,為此原竟和原燁連著商量了幾夜,每回都是天微微亮才離去,回到房間倒下便是蒙頭大睡。
原竟現在還隻是秀才的身份,用不著忙上忙下,而她中狀元也是兩年後的事。
想起她那個狀元,完全是監考官為了巴結原燁才昧著良心讓她拔得頭籌的,她一點都不開心。可是如今看來,她不僅要當狀元,她還要借此台階一步步往上爬,爬到無人能企及的地步,為此她可以不擇手段,哪怕落得趙高那般下場,她也要狠下心去。
“二少爺,老爺叫你過去呢!二少爺,別再睡了……”花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驅散了原竟的夢,原竟隻好爬起來。張望了一下窗外的景色,原來已經日落西山了。
“二少爺,老爺找你過去呢……”
原竟整理一下睡覺時還沒脫下的衣袍,穿上靴子便去原燁的書房了。原燁看來是等了很久,在桌麵敲打著的手出賣了他迫切的心情。他看見原竟,原竟將門帶上,他才道:“你的主意可真是在朝中激起了千層浪!”
“哦?”原竟留意著原燁的表情,心裏琢磨著。
“以西北各州府常年不下雨是因上天對百姓沒有信奉之心,從而以不下雨作為懲罰為由,請皇上體恤百姓之苦,建造一座供奉上天各路神仙的奉天閣。實際上裏頭是為了祈福皇上長生不老所用,且另辟一處為皇上求仙問道……”原燁細細說來,“此言奏折一出,群臣無不群起而襲之。”
這個“之”是原燁在朝中經營多年才培養出來的心腹,一個欽天監的七品主簿。雖然隻是從七品的小官,可在天文曆法上可以起舉足輕重的作用。
原竟琢磨著原燁的麵部表情,發現他雖然帶著責怪地說這句話,但是並沒有表現出慍怒的神情,良久才笑道:“可是,皇上心動了不是嗎?!”
“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原燁捋著那一小撮胡子,沉聲道。
果不其然,晚上,皇帝的書案前便堆起了彈劾那欽天監主簿的奏折,說他胡言亂語,那西北各州府本來就沒雨,哪來的是因上天遷怒?而有人指出一個小小的欽天監主簿之所以這麽膽大、罔顧國法建議起什麽奉天閣,便是有人在背後撐腰,這個人有人直指原燁以及原燁背後的齊王。
而齊王的心腹急急忙忙地跳出來為齊王辯解,一時之間,黨派的紛爭似乎鬧得滿朝風雨。
不管朝堂鬧得如何,此時的原竟的日子過得還算是平靜。她伏案讀書習字為不久後的鄉試做準備,忽然聽見外頭一陣敲鑼打鼓的鬧騰。她所住的院落靠近後院,而後院出去便是一條小街道,一向都甚是安靜的小街道此時如此熱鬧,怕是有什麽事。
將花蕊招了進來,道:“你去瞧瞧外頭為什麽這麽吵。”
花蕊也不出去,直接便能回答她:“那是在喊魂。”
“喊魂?什麽喊魂?”
“據說駱府的千金落水了,雖然撿回來一條命,可七魂不見了六魄,需要喊魂將她的六魄喊回來。”
原竟思前想後,也想不起哪個駱府,不過她倒是記得離原府兩條街那頭是駱老翰林的府邸。不過這些事情與她要做的事情無關,她無需在意。
突然,她很是懊悔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她怎能有這樣的想法呢?她現在每走一步都需要一枚棋子,那老翰林雖說已經告老辭官閑賦在家,可他的威望還在,朝中也多有他的學生,她怎能忘了他呢?
這麽想著,她擱下筆,換了一身樸素的衣裳,就從後門溜了出去。
她追過去的時候,那落水的駱府千金已被抬回了府裏,而府外也聚集了不少圍觀的人。原竟在想要以何名目進去的時候,卻感覺到了一股灼熱的視線。她現在對這樣的視線敏感了許多,當即扭頭看去,隻見在不遠處停著一頂轎子,轎子的簾子掀起了一角,從那雙纖纖素手看來,裏頭坐著的是個女子。
“二少爺、二少爺!”花蕊喊了原竟好幾聲,原竟回過神來,瞧著不知何時跟了過來的花蕊,“你怎麽跟來了?”
“我若是不跟著來,老爺問起二少爺的行蹤,我該如何回答?”
“敢情你是替我爹監視我來了?”
花蕊連忙捂著嘴,搖頭:“不是不是,我、我隻是盡忠職守,對,盡忠職守!”
知道她的身份的原竟明知她破綻百出,可也懶得去揭穿她,她再將視線投向那頂轎子時卻發現那頂轎子已被人抬著走遠了。
“你可知那是誰家的轎子?”原竟問花蕊。
花蕊眺望一番:“不知,二少爺為何要這麽問?”
原竟搖了搖頭,又看了鬧哄哄的駱府一番,心想還是改日再帶著禮品登門造訪吧!而她呆在府裏養病養了那麽久,都快忘記府外的空氣是如何的新鮮了,既然出了一趟門,那便順便再去逛一逛!
平遙的眸色黯然,哀聲道:“妾身並無家人。”
原竟虛偽地露出了一絲愧色,道:“抱歉遙姐姐,我並不知遙姐姐……”
平遙搖了搖頭,眼角的餘光看見了假山處一閃而過的身影,便轉移了話題:“那兒是否有人?”
原竟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果然在假山後麵看見了露出來的衣擺一角,她忍著笑意,高聲道:“小雪,既然在,何必躲著二哥?”
原覓雪這才慢吞吞地從假山後麵出來,慢慢地走到原竟的麵前,隻是她一貫老成的臉上此刻掛滿了不悅的神色。原竟稍感訝異,問道:“怎麽了,可是有人惹的咱們的三小姐不快了?”說完,抬眸盯著原覓雪身後的那兩個丫頭。
兩個丫頭嚇得瑟瑟發抖,原覓雪哼了哼,道:“不關她們的事,是二哥惹得我不快!”
“怎麽了?”
原覓雪抬頭盯著平遙:“二哥說過不會找二嫂的,可……二哥騙人!”
原竟和平遙俱是一愣,隨後原竟哈哈大笑,道:“原來小雪是在氣二哥,難怪早膳也不與二哥說話,可二哥也沒騙小雪呀,這不是你的二嫂。”平遙覺得甚是難堪,然而原竟的話也沒錯,她隻是原竟買回來的妾侍,根本不能當原覓雪的嫂子。
“那……”
“你可以叫她平遙,也可與我一同喊她遙姐姐。”
“哦。”原覓雪應道,又說,“二哥,我有話與你說。”
原竟知道她有話不能告知別人,便遣退了原覓雪的兩個丫鬟,花蕊跟平遙也識趣地退了下去。隻見原覓雪從懷裏拿出一隻木盒子遞給了原竟,原竟細細一想,瞧出這是郡主給原覓雪的見麵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