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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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防盜章, 購買了V章的一半的親不受影響,餘下二十四小時後替換 花蕊也是一愣,隱隱地有了怒氣,本來原竟的舉動就讓她覺得原竟是個冷血無情的人了,如今更是令她難堪不已,氣得一言不發。原竟瞥了她一眼, 也不讀書了,起身離開了這裏, 走出了靜心苑。
花蕊是怎麽樣的人, 原竟以前不是很了解,現如今倒是了解了不少,隻覺得花蕊做不成殺手,恐怕容易被同化是其一大難克服的地方。花蕊也是真性情, 她沒有錯, 可是原竟不希望花蕊和平遙太過於接近,因為有朝一日她會將平遙送上絕路。
這個決定在原竟的心中反複被拿起又放下,她想過放過平遙,可也知道平遙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她不知道將平遙置之不理會給她帶來什麽樣的後果,倒不如將她放在身邊看著、控製著,倒也安心一些。可看著平遙, 她的心也是難以平靜, 多少個日夜被前世反複折磨著, 讓她痛苦極了。
走在花園裏散心, 正發著呆, 忽然覺得有人在靠近,扭頭一看,原來是郡主。郡主的身邊並沒有跟著人,而偌大的花園,一時之間也沒有外人在,這令原竟鬆了一口氣。
郡主瞧見原竟,走上前看了看她的臉,嘴角噙著笑,道:“臉好了不少,看來她們下手不是很重。”
原竟臉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是大駭,郡主是怎麽知道是“她們”打的。
郡主似乎是原竟肚子裏的蛔蟲,知道她在想些什麽,解釋道:“你的臉腫得不勻稱,大小不一,所以是兩個女人打的,一個下手這麽重,除了被你藏在房中的女人外就沒別的人了,另一個卻沒這麽重,想必對你是有一些懼意的。”
“郡主大嫂……”原竟頓了頓,“你不去當女捕快真是浪費了。”
“女人對這些事情,感官上都是很敏銳的,是你太過於遲鈍了。”郡主柔情似乎地看著原竟,忽然伸出手去撫摸原竟消腫了不少的臉,嚇得原竟往後退了一步,又留意四處是否有人。
郡主收回了手,也沒有什麽失落的神情,臉上依舊是那端莊的模樣。
原竟皺起了眉頭,她當真看不透這個郡主。郡主從年紀上來說比她大三四歲,然而原竟是重生了四年,所以她與郡主同歲才是。可哪怕如此,她感覺心裏自己還是低了郡主一些。
郡主對於原竟的表現十分滿意道:“別想了,你現在怎麽想都想不明白我為什麽要這麽對你的。你有聽話地帶著這個香囊,我就特別允許你知道我的閨名。南蓮,記住了,和這個香囊一樣不許忘。”說著,言語竟還有些霸道。
“能不能記住要看它有什麽值得記住的地方。”原竟也不是一個被動的人,當即道。不管這個郡主的心思有多深,不管她想做什麽,原竟都不會因此而停下腳步,也不會退怯。
南蓮笑:“是啊,正是因為你記不住,所以我才在這裏。這一次,你不會再忘記的。”
原竟被南蓮的眼睛盯得有些發愣,她覺得這雙眼睛好像在哪裏見過,但是她當真記不得了。
“所以你嫁進來是為了讓我記住你?”原竟說完都覺得好笑,“郡主大嫂,我不管你為什麽選擇嫁給原勵,也不管你是怎麽瞞天過海,讓原勵甚至是所有人都以為和他圓房的是你的,隻要你不妨礙我,那我會如你所願記住你的。”
原竟退後了一步,拉開了與南蓮的距離,然後揖一揖手,轉身離去。
南蓮看著原竟漸漸遠去的背影,眼神複雜,可終究是沒說出些什麽來。
距離鄉試的日子越來越近,原鹿氏覺得原勵已經成家,就再也沒借口再不努力讀書了,於是找到了南蓮,以婆婆的身份說了她一通,原話如此:“郡主啊,你現在已經是勵兒的妻子了,作為妻子,你有你應當的、不可推卸的責任,首先你要督促勵兒讀書,幫助他在鄉試上拔得頭籌,其次,你早日為咱們原家添丁才是……”
南蓮十分淡定又淡然地喝著茶,偶爾點點頭,最後道:“娘的意思我懂了,隻要讓夫君努力起來就對了吧?”
原鹿氏自然不會發現南蓮的話有雙重含義,她對於南蓮的聽話懂事甚是滿意。
而後南蓮自然是每日讓人督促原勵讀書,可原勵哪裏是個坐得住的主,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隻有在原鹿氏過來看他的時候才會假裝認真讀書。
原燁抽查過原勵的文章一次,發現原勵還是一點進步都沒有。原鹿氏忙問是怎麽一回事,南蓮便一副深閨怨婦的模樣,說:“我乃夫君之妻,事無巨細都得聽夫君的,夫君不欲讀書,我哪能勸得動夫君呢?”
原勵氣得直跳腳,罵道:“你胡說八道、血口噴人!”
原燁怎麽會不知道原勵的脾性呢,他自然是相信南蓮的話,又見原勵指著南蓮大罵,更是確定南蓮礙於原勵的身份而不敢大膽地監督他讀書。原燁思及此,當即授權南蓮,準許她便宜行事,就連原鹿氏也不許對此事置喙。
南蓮將原勵困在書房中,晨起到夜半三更,他連南蓮的麵都見不著,都是吹虞在旁監督的。有時候原鹿氏過來了,南蓮則會給他煮些蓮子羹端來,儼然一副夫妻恩愛、舉案齊眉的模樣,讓原鹿氏很是歡喜。
等原鹿氏一走,南蓮便又麵無表情地對吹虞道:“好好督促夫君讀書!”
吹虞拿著藤條過來,認真道:“是!”
“我可是郡馬!”原勵對吹虞道。
南蓮掀開眼皮瞥了他一眼:“你再說一遍?”
原勵早被南蓮整治了多番,每回他欲振夫綱,可南蓮都有辦法讓他受罪,而眼下南蓮得了原燁的命令,他也沒法跟別人說,簡直是有苦難言。南蓮此時坐在他的不遠處,美曰其名監督他讀書,實際上就是故意找機會虐待自己,他就在心裏哀嚎了。
每日雞鳴時起,三更天才睡,可憐他還是腦袋空空,什麽都記不下去。每當他昏昏欲睡之時,吹虞便在他的身上抽打了一下,將他抽得哭爹喊娘的。可是這個連原鹿氏都救不了他,南蓮每次抽完他,晚上都會讓丫鬟給他敷藥,原鹿氏也不好說她一點都不體貼原勵。
後來原勵看見原竟三天兩頭就出府,頓時就羨慕嫉妒了,於是找原燁說原竟整日出府,讓他沒法好好學習。原燁覺得這個借口太過於牽強,可是原勵舉報原竟了,他也覺得原竟最近的行蹤有些不明,便對她說:“鄉試的日子也不多了,你看你大哥也關上門讀書了,你也不要老是出府了,留在府裏讀書吧!”
既然原燁都這麽說了,原竟也不再時常往外跑,隻是隔幾天會出去一趟。原燁抽問他們的功課時,發現原勵還是輸了原竟一大截,也隻是失望地歎氣。
原竟之所以經常往外跑,便是為了她新購的宅子布置人手,眼下她沒有信任的心腹可用,便隻能親力親為。
而她認真地呆在書房讀書,倒是好些日子沒去找平遙。平遙自那日原竟來勸她用膳後便再也沒來過了,她氣、她惱,她更恨!然而,她也明白,自己若是再這樣和原竟置氣,那原竟隨時都能翻臉棄了她。畢竟原竟那樣心狠而深不可測的人,誰能拿捏得住她的心思呢?
平遙也深刻地認識到,如果她再這樣被動,那距離她報仇的那一日便會更遠!為此,她咬了咬牙,暗暗做了一個決定。
原竟的書房裏,一縷風從窗戶吹拂進來,燭影晃動,原竟的讀書聲朗朗,不曾間斷。
花蕊看著認真讀書的原竟,心裏糾結了許久,雖然原竟沒有就“巴掌事件”責罰她或者罵她,可是她也還是過意不去,畢竟原竟對平遙做了什麽,這些都是她們自己的事情,與她的工作和職責無關。呆在原竟的身邊越久,她就越發容易忘記自己是偽裝成原竟的丫鬟保護她的,因為原竟的舉動,她很容易變成攻擊原竟的一方。
“二少爺。”花蕊輕輕地開口。
原竟沒有任何反應。花蕊有些失落,複而又喊了一句,這一句音量微微提高了:“二少爺!”
“嗯?有話就說,支支吾吾的可不像平日裏的你。”原竟頭也沒抬,隻是放下了書拿起毛筆在書上圈圈寫寫。
“我是想問二少爺餓不餓,要不要喝廚房裏煮好的銀耳蓮子羹。”
“那些怕是大娘為原勵準備的,我想喝,但是還是你去煮吧。”
原竟的態度當真冷漠,花蕊有些無所適從。原竟忽然抬起頭來,似笑非笑道:“怎麽,撇著嘴,是不是我這些日子沒調戲你,你覺得不開心、渾身難耐了?”
早前原家與南駙馬商議婚事時定的吉日在下個月月初。而隨著吉日的迫近,原府也越發熱鬧,原鹿氏更是將往日嗑瓜子的時間都放在了這件事情上。
原燁則被為百官募捐的事情鬧得有些苦惱,而無暇理會這些事。他對原竟道:“要想從那些老狐狸那裏要錢可真是難!”說著從書架上拿出了一本賬本給原竟,原竟翻了一下,是記錄哪些官員捐獻了多少銀兩的賬本。
這賬本隻有幾頁紙有名錄,剩下的都是空白,原竟道:“滿朝文武,隻有這十幾個捐錢的啊!嗯,我也想到了。”
“他們要不就閉門不見,要不就命令拒絕,為父又有什麽辦法!”原燁捋了捋那精心打理過的胡子,然後歎息。
原竟在心裏稍微翻了一下白眼,她又怎麽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會沒辦法?朝中那些是老狐狸,她父親也是老狐狸,之所以這麽問,還不是想探一探她到底有多少料?!
“這簡單,兵分三路。第一,早朝的時候堵人,第二,每日將賬本上交給皇上過目一番,第三,把捐錢的數目張貼到各官員的辦事堂。”
“這,怕是不妥。誰敢捐多錢呢,這不是擺明了告訴別人,他是貪官嘛!”
“爹,你不會二一添作五嘛?張貼出來的數目是一筆,實際上遞給皇上的又是另一筆,這樣既給了百官留了名聲,又不至於讓他們記恨上你。”
原燁想了想,笑道:“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滑頭了?”
“我一直都這麽滑頭,隻是以前不願意做這種事,而現在想做這種事罷了。”
原燁覺得氣氛有些沉悶了,他也想不明白原竟到底是哪裏變了。若說她性情大變,那她也還是跟以前一樣與原勵母子作對,若是說她沒變,現在的她又表現得比以往要深沉。他想不明白,幹脆不想了。瞧著夜深了,道:“你早點回去休息吧,還有五六個月便要鄉試了,接下來的日子便花點時間在讀書方麵吧!”
原竟點頭應允,雖然鄉試的試題她到現在都還記得,但是要答一份完美的答卷,她仍需下功夫。
接下來的幾日,原燁都是早出晚歸,十分忙碌的樣子,而又過些日子,原燁幾乎不出門都有一大堆官員登門造訪。原因無他,隻因原燁將賬目遞給了皇帝過目之後,皇帝冷笑著道:“沒錢也不提出學你以俸祿來頂替,朕看他們不是沒錢,隻是沒把朕放在眼裏。”
皇帝明白不殺雞儆猴是沒有效果的,於是僅僅捐獻了十兩的工部尚書被皇帝命人搜集了他的一些毛病,再加以彈劾,他的烏紗帽便輕易地丟了。除了他還有七八個同樣拿不出錢的,有些是清貧了一輩子的,皇帝便免去了他的捐款,而剩餘的皆被貶官。
於是乎,為了自己的烏紗帽著想,他們紛紛上門給原燁送錢來了。一時之間,原府門庭若市。
原竟看著那擺在麵前的人參鹿茸、金銀財寶,這些都是原燁在收繳捐款的同時,不少以前得罪過原燁的人為了示好而饋贈的。原燁用不著,便趁著原鹿氏無暇理會內務,將一大部分給了原竟。這些東西擺在麵前,原竟才明白自己走的這條複仇的道路,會使自己變成前世最厭惡的人。然而那又如何,她已經舍棄了一切,沒有這些,在這條路上她便走不下去。
隨著百官的主動或被動的配合,原燁總算是能好好地向皇帝交差,皇帝大喜,一看那工部尚書的位置還空缺著,便擬旨讓他補上。這突然的升官令太子一黨感覺到了危機也甚為不滿,他們捐錢,原燁升官,這是何道理?然而原燁此時正得皇帝的恩寵,他們也隻能放下架子,與原燁套近乎。